沈臨夏猛地回頭,眼睛裏滿是驚異。
“你的表情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是真的。”
“為什麼這麼說?”沈臨夏不打算承認。
“你照顧我的這些天,你男朋友可從來沒露麵過。哪個男人會允許自己的女朋友整天照顧自己的情敵?除非他不在乎你。而你沈臨夏會找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做男朋友嗎?”陸宇澄回答得很肯定。
“我為什麼不能找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做男朋友?隻要我愛他,一切都可以。”
“是嗎?臨夏,你別騙我了。你找男朋友了會不告訴杜若若?她可是你最好的姐妹。更何況,你們兩的表演還有太多值得懷疑的地方。”陸宇澄頓了頓,接著說:“臨夏,你不適合說謊。”
陸宇澄的最後一句話讓沈臨夏沒有了繼續辯解的力氣。
“臨夏,”陸宇澄定定的看著沈臨夏,“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為什麼要一直拒絕我?”
“陸宇澄,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我不懂什麼是愛,但我知道我的心裏時時刻刻都會牽掛著一個人,我會為她的開心而開心,為她的難過而難過,為她的失落而自責,我會將她的幸福當做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我必將她,銘記於心。”
“陸宇澄,愛是天造地設的美好。我所追尋的愛情,是要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共同完成的。”
“那你為什麼不肯多分一點點時間給我?讓自己了解我,我會讓你愛上我的。”陸宇澄說得很堅定。
沈臨夏輕輕地搖著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陸宇澄,你知道嗎,有一件事情這麼多年我一直沒告訴你。當年我們的認識其實是一場誤會。那個校徽其實我是要遞給杜若若的,我不是想要幫你。我從來都沒有你想得那麼美好。”
“這件事情我知道。”
“你知道?”沈臨夏大吃一驚。
“杜若若早就告訴過我了。臨夏,我不是因為你借給我校徽就喜歡你,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陸宇澄看著沈臨夏,笑得溫柔,“臨夏,你在我心中不是完美的,我沒有把你想得多麼美好,但是我就是喜歡你的一切。”
沈臨夏無可奈何:“陸宇澄,你何苦呢?我在南方,你在北方,這中間的距離是我們無法逾越的。”
“南方是北方的遠方。”陸宇澄喃喃自語。
“臨夏,我沒有要你做選擇的意思,我尊重你的每一個決定。當年我說過,我是要娶你的,現在,我初衷不改。”陸宇澄抬起頭,發現雷剛在遠處衝沈臨夏打招呼,“臨夏,他在叫你。”
沈臨夏朝雷剛望過去,發現他招著手讓自己過去。
“那我過去一下,你在這兒坐一會兒吧。”沈臨夏朝陸宇澄說道。
陸宇澄點點頭,看著沈臨夏一步一步的,離他越來越遠。
“怎麼了?”沈臨夏跳下台階,站在到雷剛麵前。
“他還沒走?”
“明天走。”
“他發現了嗎?”
“發現什麼?”
“我們倆是假的。”
沈臨夏垂著頭:“發現了……白演了那麼久。”
“說了咱倆表現得還不夠親密,他肯定不會相信。”
“你還說呢!”沈臨夏拿著包就要打雷剛,“誰叫你那麼不敬業,完全沒有在乎我的一點點表現,他會相信才怪呢。”
雷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這樣啊……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麼做嘛……不好意思啊。”
“行了,這件事情本來也怪我。你好好打籃球吧,我先過去了。”
“好叻,老佛爺您走好。小的不送。”雷剛又開始油腔滑調起來。
“你是太監?”沈臨夏回頭嗆他一句。
他“傻嗬嗬”的笑著,汗珠在小麥色的皮膚上泛著晶瑩的光澤,滾動下來,隻留下一道若隱若現的痕跡。
沈臨夏回到籃球場階梯上時發現陸宇澄不見了。她朝四周環顧一圈,隻見到稀稀拉拉的幾個過路人,到處都沒有陸宇澄的影子。
沈臨夏拿出手機,給陸宇澄打了個電話,卻發現他的電話關機了。
也許,他現在不想有人打擾吧。沈臨夏這樣想著,把手機放進包裏。
手指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沈臨夏奇怪的拉開包,拿出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彼時,兩邊的路燈,突兀的亮了。
沈臨夏仔細的端詳手中的物件。這是個半透明的玻璃盒子,蓋子上映出淡淡的粉色,形狀像個擴大版的戒指盒。沈臨夏掂掂玻璃盒子,這是什麼呢?
撥開精致的古銅色暗扣,盒蓋彈起,一朵粉色的薔薇花出現在眼前。原來盒子裏藏了一朵花兒。
沈臨夏摸摸薔薇的花瓣,發現它並不是真正的植物,而是用特殊材質製作成的仿真花。
從外觀看,真的看不出這是個假的。沈臨夏讚歎道。
盒子右下角的邊緣上,寫著幾個金色的小字——銘記於心。
“銘記於心?”沈臨夏覺得這幾個字很熟悉,似乎在哪聽過。
沈臨夏合上玻璃蓋,不自覺的望向籃球場。突然想起了什麼。
銘記於心。剛剛陸宇澄也說過這四個字,難道是他?
沈臨夏當機立斷,轉身朝校門口走去,自己一定要向陸宇澄問清楚。
來到陸宇澄居住的賓館,上了7樓,站在703室前,敲門。
無論沈臨夏怎麼敲,門就是沒打開。緊緊關閉著的門,像極了沈臨夏的心門。任陸宇澄在門外風吹雨淋,沈臨夏就是不打開一絲縫隙。
“住在那兒的客人已經走了。”旁邊走過來一個保潔人員,推著保潔車,打開房門,進去打掃衛生。
沈臨夏朝裏探身一看,果然沒見到陸宇澄的影子。
沈臨夏急忙下樓來到服務台。
“你好,請問住在703室的陸宇澄去哪兒了?”
服務台的工作人員查了一下記錄,對沈臨夏說:“那位客人已經退房走了,至於去了哪兒我們不知道。”
沈臨夏望著空蕩蕩的大廳,璀璨的水晶燈此刻格外晃眼。
從賓館出來,沈臨夏的眼睛一時沒有適應由亮到暗的轉變,眼前的東西都是花的。
沈臨夏握著玻璃盒子,手心的溫度已經把冰涼的玻璃捂暖了。
陸宇澄怎麼會突然不辭而別呢?
他好像人間蒸發一般,從沈臨夏的世界裏抽身而去。飛鳥掠過天空,不著痕跡,而陸宇澄經過沈臨夏的世界,留下一朵粉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