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 公元七世紀的剖腹產

“青郎,這本奏章是今日早朝李義府呈報的火藥作坊選址結果,這一本是許敬宗連夜趕寫的人員名單,你看看可否滿意?”

第二日接近午時,武媚才匆匆的趕到了三清觀,顯然今日朝會需要處理之事必定繁雜。

葉青愛憐的摟住了武媚,“你可別因為國事把自己身子累壞了。”

武媚甜甜的笑了笑,“夫君莫要擔心,朝會也不是日日如此繁忙。告訴夫君一個好消息,今日朝會聖上明令一切國事都由明空處理,所以明空這幾日就算累一點也是高興的。”

“哦?李治不怕你和他爭權了?”

“不知道呀!今日聖上下達旨意之時笑嗬嗬的,未有一絲勉強,而且之後在明空處理政務時也是事事以明空之意為先,極其鼓勵明空獨理朝政。夫君,你不會真是答應了聖上……”

“沒,沒這事。昨天你也看到了,我是拒絕了李治的,再說我要他這個跟班來幹嗎?他若日日待在我身邊,那我還怎麼與你見麵?”

“可是聖上這態度分明就是想把國事托付與明空……”

“嘿,管他那麼多幹嗎?既然他願意,那你就拿著唄,好好的推行你的新政,大膽去做,一切有我!”

“恩,明空謝謝夫君……”

纏綿片刻,葉青橫抱著武媚坐在椅子上看起了奏折。

李義府選的地址是在大明宮後門玄武門外龍首原的一塊盆地裏,此處距離羽林軍駐地玄武門隻有五裏距離,奏折上說“四野開闊、小溪蜿蜒,且易駐軍換防,更易臨坊觀察……”,葉青覺得這個地點還行,方便自己的控製和管理。

再翻開許敬宗的奏章,葉青一眼就瞧見了前排三人的大名——“火藥作坊副總管:盧公程知節、英公李績、真人孫思邈。”

“嚇,媚娘,程咬金、徐茂功還沒死?孫思邈現在幾歲了?”

武媚摟著葉青脖子白了他一眼,“盧公、英公乃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僅餘二人,國之棟梁,青郎可舍得他們仙逝?孫真人眼下隻怕也已到了八十高齡,此三人作為青郎副手,當不會丟了青郎臉麵。”

“嘿嘿,媚娘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這三人在華夏曆史上都是鼎鼎大名,如今配給我作副手,可知媚娘最是心疼老公,是吧?嘿嘿。”葉青滿意的壞笑著在武媚嬌嫩的臉蛋上吧唧了一口……

火藥作坊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聽武媚說程咬金與李績這兩位軍方大員對葉青傳授的火藥神術十分好奇,由於兩人貴為一品國公,當日小朝時並未上朝,所以也沒親眼見識到葉青演示火藥的一番撼天動地景象,如今有了親自管理火藥作坊的機會,都是非常積極的答應參與。

而真人孫思邈整日不是把自己關在鄱陽公主廢宅之中著書立作治病救人,就是跑到全國民間收集校驗民間秘方,經常有找不到人的時候,難怪高宗病重也沒看到這位大藥王的身影。還好此次許敬宗找到了人,但孫思邈卻是推卻不至,顯然孫思邈認為煉藥救人比煉藥殺人要好得多。

對於孫思邈,雖然管理火藥作坊有他不多無他不少,但葉青可沒想過放過他!葉青打算自己親自走一趟,不為別的,隻為大唐官製中竟然缺乏“太醫署”這一重要部門——一國之中怎能少得了“衛生部”?這可是關乎天下所有人性命的大事!

趁此機會,葉青要把孫思邈請出來建立醫學管理體製,建立起大唐第一套垂直管理的醫療係統!

叫醒仍在呼呼大睡的焚情吃過午飯,葉青找著忙碌的武媚問清了鄱陽公主廢宅位置,然後就帶著睡眼朦朧的焚情騎著天馬直出大明宮,向著長安城內光德坊的鄱陽公主廢宅馳去。

涼風迎麵吹拂,令人神清氣爽,繁華的長安坊間道路行人如織,街道兩旁的茶館酒肆裏賓客滿座,吟詩作對、高談闊論,好一幅錦繡盛世的華麗篇章!

天馬背上一身杏黃道裝打扮的焚情忽的紅著小臉低聲說道:“葉青,那個…我的…來了……”

“恩?什麼來了?”葉青側過耳朵,“你大聲點,我沒聽清楚。”

“我那個…,你有沒有帶上那東西?”

“我草,你能不能直接說啊?什麼這個那個的?”

“我大姨媽來了!草!”

焚情一聲大吼,滿街皆聞……

“姑娘,你大姨媽來了就快回家去迎接啊,幹嗎在街上大喊大叫?”街邊一位大嬸接過了話頭。

“姑娘,勇敢一點,大姨媽不是你媽,管不了你和這位公子私奔之事。加油,大姐支持你!”

“大姐,那可不是什麼公子,那是國師!我好羨慕這位女道士,為了真愛敢於衝破大姨媽的枷鎖,我那大姨媽連我出門逛街都要管,真是可惡的大姨媽……”

“……”

葉青和月靈同時笑破了肚皮,然後葉青背上就被焚情狠狠的咬了一口,焚情這下終於報了當初葉青的一咬之仇!

“哎呀呀,痛,好痛……”

葉青一夾天馬加速前行幾下跑過了這段坊區,通紅著小臉的焚情這才鬆開了她的鐵齒銅牙。

“你這七個月是怎麼過來的?”葉青憋住笑,在指環裏找出當初為武媚買的護舒寶遞了一片給焚情,“拿去,你好我也好,不要再咬了!”

“還能怎麼過?這個鬼時代就用破布片包一團棉花,真是氣死人!回去再給我。”焚情嘟起了小嘴。

“宮中用的是絲綢吧?你還不滿意?那以前你在深山老林裏是怎麼過的?”

“滾!你管我怎麼過的!”焚情又是一口狠狠的咬在了葉青背上……

鄱陽公主的廢宅雖是身處光德坊這塊權貴之地,但卻早已人去樓空、年久失修,不過呢,到也還談不上破敗,賜與孫思邈這位德高望重的庶人居住卻也合適。門口兩座腳踏寶珠的鎮宅石獅威武雄壯,四隻朱紅色的大柱子撐起了公主府大門的房梁,紅磚黑瓦、雕梁畫棟,一扇朱漆銅釘大門雖然老舊,但卻更顯幾分曆史的滄桑。

“哐哐……”

葉青拉著公主廢宅大門上的老舊銅環拍了兩下門,片刻之後,門開了,一名梳著兩條羊角丫辮子、身穿一件青花布衣裙的小女孩子伸出個頭來。

“你們找孫爺爺嗎?”

葉青蹲下身子微笑著摸出了一塊巧克力遞給小女孩,“小妹妹,我們正是來找孫爺爺的,他在家嗎?”

“爺爺在家,爺爺在給媽媽治病呢。”小女孩子甜笑著拉住了葉青的大手,“進來吧,我帶你去找孫爺爺。”

其實孫思邈現在就在公主府的大殿中為小女孩的媽媽治病,葉青抱著小女孩就走了那麼十幾步,就見到了這位被後世西方稱為“醫學論之父”,創下醫學史上二十四項第一的藥王菩薩。

孫思邈的年齡在曆史上是一個謎,從活了101歲到活了160餘歲的說法都有人信,而葉青眼前所見的僅是一位略顯老態的老人,清瘦的臉龐,眼不花發不白,手不抖膝不彎,身著一席藍布袍服,上上下下幹淨清爽!

但是……

仙風道骨的孫思邈眼下也急得圍著一名躺在門板上的女子團團轉,周圍十幾名男男女女焦急奔走,熱水、藥湯、毛巾被褥等連續不斷的被送了過來,而躺在門板上的女子身上已是插上了好幾支銀針,被褥下的肚子部位高高隆起,一道血跡從門板之下緩緩流出……

“這是你媽媽?”

葉青皺了皺眉,輕輕的問了懷中小女孩一句。

“恩,媽媽說今天她要生小弟弟,我以後就會有弟弟一起玩了。”

“那你爸爸呢?誰是你爸爸?”

“媽媽說爸爸去打仗了,去了好遠好遠的地方,就是太陽落下的方向。”

“噢,好孩子,拿著糖自己去玩一會,叔叔有事要和孫爺爺說。”葉青把小女孩放下地,又遞了幾塊巧克力給她,看著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去了大殿外的空地玩耍。

“這女人好象是難產?”

焚情靠近葉青偷偷問道。

“有可能,但被子蓋著看不出來。”

葉青上前兩步觀察了一下,然後拱手叫住了孫思邈:“孫真人,此女可是難產?”

孫思邈的態度很平和,對於葉青的冒昧打攪一點也沒有生氣,隻是歎息著點了點頭,“此女身下血崩、氣血虛虧,抬至此處已是神智不清、藥石無效,僅以針灸之法拖延殘喘,恐是命不久矣,哎……”

葉青急道:“那為什麼不開刀?快做剖腹產啊!”

“開刀?剖腹?”孫思邈一楞,“我是救人不是殺人,如此行為聞所未聞!”

“嗨,算了,讓我來!”

緊急關頭葉青也懶得多言,伸手一把掀開了蓋在女子身上的被褥,隨即卻被孫思邈一把拉住,“你幹嗎?”

那十幾名女子的街坊鄰居也立即圍了過來。

“這不是國師麼?”

“對呀,國師怎麼來啦?”

“國師?”孫思邈疑惑的看了葉青兩眼。

葉青一揮手,“本人正是國師,你們現在立即出去,此女之性命包在本人身上!”

葉青的神威現在在長安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然要除開孫思邈這位整天到處亂跑的大忙人,那十幾人見得葉青從天而降俱是大喜,連忙聽令出了大殿關上大門,紛紛喜道這下有救了。

情況緊急,葉青也顧不上男女之別,解開女子衣裙亮出了女子的腹部,左掌金光一閃、一條小小龍影隱現:“青龍.生!”金光立即籠罩女子全身,右掌一握,仙劍已是握於手中。

“靈兒,你可計算好了?”

“行,公子你聽我指揮慢慢下刀,隻要不傷及女子主動脈,青龍真言定能支撐此女度過難關!”

“好,那我開始了!”

葉青把仙劍縮小到了一把手術刀大小,然後穩穩的對著女子腹部輕輕的橫著劃出了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