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再無倭人膽敢前來偷營。
葉青本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卻被武媚和劉仁軌死死攔住,說國師萬金之軀絕不能以身犯險,葉青不以為意,但劉仁軌拔出佩劍橫架己頸以死勸阻,葉青也隻得作罷。
當夜葉青的武勇神奇全數落進了大唐軍兵眼裏,特別是十幾道明晃晃落雷從天而降炸在江中和召喚出金魚兒的那幾幕神仙手段在漆黑的夜裏更是顯得神異莫名。
一夜過去,葉青的聲威在大唐軍中已是如日中天,大唐軍兵對葉青的敬畏和尊崇之情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對皇後武媚的恭敬。
日頭升起,明媚的陽光照進舷窗,旗艦隨波輕搖,如同一隻大大的搖籃,讓身在艙中的葉青二人倍感舒適。
“青郎啊,明空能與青郎相知相識,此生已是再無遺憾矣!”武媚嬌柔的橫坐葉青腿上,一雙小手捧著葉青腦袋吻了又吻。
葉青嘿嘿壞笑著伸手從武媚胸前衣襟處伸了進去,輕輕的撫摩著嬌嫩的豐隆,“媚娘,吃了一個半月的築基丹,你可是越來越迷人了。”
武媚嬌媚的橫了葉青一眼,吃吃笑道:“可惜青郎能看不能吃呀……”
“……”葉青一張壞笑著的臉瞬間變成苦瓜,逗得心中月靈一陣大笑。
“劉總管,你不能進去!”
“不行,我要立即進去麵見武後和國師!”
倉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劉仁軌大步邁進:“武後、國師,倭……”
“撲通”,劉仁軌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深深的俯著腦袋不敢抬頭。
武媚緊緊按住葉青想要從衣襟裏撤退的大手,揮退女官微笑說道:“劉老將軍請起……”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劉仁軌對著武媚連連磕頭,花白的發須接連掃在地上,讓葉青看得心中一陣不忍。
武媚嬌笑著說道:“事已至此,本宮也不再瞞劉老將軍,你之所見皆為真實,若劉老將軍忠心效命,本宮自當照拂有加,若劉老將軍執迷不悟,想來下場如何老將軍定也知曉……”
葉青想要說話,卻被武媚伸出兩指按在唇上。
劉仁軌跪在地上內心掙紮片刻,終是咬牙向著武媚宣誓效忠,又咬破手指寫下效忠血書,武媚這才上前親手扶起劉仁軌,“老將軍盡可放心,本宮雖是用了些手段,但也是因為看上了老將軍大材,平遼之後,本宮一定為老將軍奪下右相位置!本宮也不會行那逆天欺民之事,老將軍盡可旁眼觀之。”
劉仁軌尷尬的笑了笑,大唐的二號人物和地位崇高的國師聯合起來,他這一個小小的校檢刺史[代理]有什麼辦法能夠翻得起浪去?隻有乖乖聽命的份。
“武後、國師,對麵倭軍艦隊正在排兵布陣,我等是否也出寨迎敵?”
“陸路聯軍什麼時候到達百江口?”葉青站起身來取過武媚金甲想要為她披上。
劉仁軌拱手答道:“大概於午時前後。”
武媚對著葉青擺了擺手,“我等還是要出寨牽製對方水師,便於孫仁師他們攻下岸上守備。”
“遵命!”
公元663年八月二十六日晨,大唐水師一千五百餘艘大小戰船列陣於百江口南岸,與來襲之倭軍近四千艘戰船在寬闊的百江口上展開了一場攻防大戰。倭軍大型鬥艦足有上千艘,其餘艦船也遠遠大過唐軍中的艨艟和遊艇,相比之下唐軍170餘艘的樓船和300多艘的鬥艦、海鶻等主力就顯得非常弱小。
但是這一仗唐軍在劉仁軌的指揮下牢牢的結成了防禦陣型,高大堅固的水上堡壘把其餘各艦死死護在身後,同時利用自身強力的絞車弩和炮車粉碎了倭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把倭軍艦隊拖在江心直到午時!
“快看,孫仁師他們到了。”武媚舉著望遠鏡興奮的歡叫一聲,鏡頭中北岸山上豎起了一麵麵唐軍大旗,燃起了一堆堆大火,日、百聯軍設在山上的上百架炮車被唐、新陸軍一焚而空,烏黑的煙柱直衝雲霄,彌漫了整片天空,山頭之上血光滿地、殺聲震天!
“武後、媚娘,你還是把鎧甲穿上安全點。”葉青提著金甲苦笑相勸。
“不穿!穿上也沒什麼作用。”武媚嬌笑著轉過身來,“我有這個!”
平攤纖纖玉手,一蓬火焰“轟”的一聲從武媚手中升起,火光映照著嫵媚的小臉,仿佛豔陽下的花兒一般!
“你、你、你,你是焚情?”
葉青倒退一步驚異的望著武媚,再也分不清眼前俏立的女人究竟是誰。
“青郎,我是明空呀,你怎麼了?”武媚收起火焰,詫異的問道,“第一次見麵你就說我是焚情,這位焚情到底是誰?”
“哦,噢噢,是我眼花了。”葉青拍了拍腦袋,焚情怎麼可能這麼溫柔,要是葉青對焚情問出同樣的話,回答葉青的絕對是一句:“滾!”
“武後、國師,倭、百聯軍艦隊已經退卻,我等是否下令追擊?”劉仁軌登登登從二樓跑上三樓報告。
“劉老將軍,你的意思呢?”葉青把武媚的金甲收進了指環。
“下官以為,倭軍艦隊人多勢眾,此處也是開闊江麵,若是我軍貿然追擊,各艦之間必會拉開距離陣型散亂,易受倭軍逐艦蠶食。”
“行,就按你的意思辦吧,謹慎總是無錯的。”武媚下了定論。
北岸山地上的戰鬥一直持續到了夕陽西下,唐、新聯軍的旗幟終是牢固的插滿了連綿百裏的山頭。今日一戰,已是切斷了倭軍和周留城之間的聯係通道,使得周留城成了孤城一座,也使得倭軍艦隊失去了停泊之地,大唐水師趁機占領了北岸河口,與陸軍勝利會師!
至此,唐、新聯軍在百江口已經占據了絕對優勢。
次日,倭軍艦隊不甘失敗,盡起四千多艘戰船大舉反撲,妄圖奪回失去的北岸河口,浩浩蕩蕩的大小艦船逆流而來,黑壓壓的鋪滿了江麵。
“倭軍陣型散亂蜂擁而來,艦船之間距離不足無法閃躲調頭,此時正是我大唐一戰盡功之機,劉總管,傳我命令讓岸上炮車全數調頭支援水師,另外艦隊還是由你指揮。”武媚放下望遠鏡,對劉仁軌下達了開戰命令。
刹那間,咚咚戰鼓敲響,陣陣號角聲起,旗艦上的幾十麵令旗不斷的下達命令,北岸山上居高臨下高高架起的數十架配備上百人的巨無霸投石機紛紛調頭搖臂。這樣的巨無霸一次拋出的石頭足有上千斤,由於打擊的是江麵上的數量眾多的倭船,所以每一架投筐裏放著的都是幾十塊20、30斤的大石頭,架在山上的射程也增加到了近800米遠,可謂古代排名第一的大殺器!
加上170餘艘樓船上覆蓋千米範圍的近4000架絞車弩,幾乎可以說沒人能夠從正麵突破大唐軍隊的防禦。
這一次因為是在開闊的入海口上作戰,所以劉仁軌讓走舸和海鶻這兩種速度快又有攻擊力的戰艦排在了兩翼,而樓船和鬥艦則在江麵上排出了一個口袋陣,準備充分利用唐軍船大器利的科技優勢,狠狠的給倭軍來一記當頭棒喝!
葉青和武媚同著劉仁軌站在陣型最中心的旗艦上,看著如同一群野狗亂躥的倭軍艦隊迅疾撲來,2000米、1500米、1000米、500米!
武媚“鏘”的一聲抽出配劍,
“天佑華夏、聖護大唐!眾將士聽令,給本宮斬盡殺絕!殺!”
武媚一聲嬌喝,葉青一道落雷炸在江心,立即拉開了中日百江口海戰一決勝負大戰帷幕。
“殺!!!”
“崩崩崩……”“幫幫幫……”連綿不斷的絞車弩發射聲和炮車投射聲響成了一片,鋪天蓋地的石頭和弩箭讓整片天空猶如支離破碎了一般,在眨眼之間已是全部覆蓋到了進入射程內的倭艦之上,堪稱古代經典的覆蓋性打擊。
隻這一輪,進入射程的近800艘倭軍快速戰船就完全沉進了水裏,水麵上到處漂浮著破碎的木塊、木板、屍體、殘肢,還有鬼哭狼嚎的活著的小鬼子。
隻這一輪,江水就被染成了鮮豔的玫瑰紅。
隻這一輪,小鬼子就被大唐雄兵殺掉了兩萬多人!
“衝!”
劉仁軌一見形勢喜人,立即發出了衝鋒號令。
兩翼排列的走舸和海鶻立即升起錨鏈拉起風帆降下櫓槳,一艘艘快如奔馬向著倭軍兩翼抄去,雙方漫天的火箭立即在江麵上你來我往,映照在水麵看上去就向大片大片的流星雨劃過。
緊接著,中陣的樓船和鬥艦也迅疾啟動,猶如一片雄偉長城對著倭艦正麵壓去,讓葉青不禁在腦中想起了“萬裏長城永不倒”的歌詞,華夏兒女之血債後人不能討回,那就讓祖宗們來索取!
距離迅速靠近,“崩崩、幫幫、嗖嗖……”雙方的弩箭、炮車和火箭開始在江麵上互相往來,人喊、馬嘶、船裂、桅倒,火騰、風嘯、浪湧、哀嚎,喊殺震天、血火徹地!百江口上,已成一片殺戮地獄!
唐軍艦船高大牢固,即使挨上幾支弩箭、幾塊石頭也損傷不大,即便是女牆頂不住數量眾多的火箭燒起大火,那也可以迅速拆掉丟進水裏,不至於被引燃全船。
但倭軍的就不行了,本來唐軍的絞車弩就是攻城的利器,就算是石頭也能擊得粉碎,何況是倭船的木頭?支支小腿粗弩箭射出,不是連串幾船就是從頭到尾把船鑽出個大洞,覆滅在唐軍絞車弩下的倭船和倭寇不計其數。
而且倭軍蜂擁而上大船擠小船本來間距就少,再被唐軍兩翼一夾,更是你擠我我貼你,幾乎連舵都轉不動。眼下整隻艦隊都已被唐軍包在了口袋之中,隻剩下尾隊因為唐軍船少躲過一劫。
這樣的局麵與火燒赤壁之前曹操連船一般,一把大火就能從頭燒到尾去,當下唐軍立即笑納了這份大禮。
成片成片的火箭射在倭軍艦隊邊緣的戰船上,立即引燃了幾百處大火,滾滾濃煙遮天蓋地,倭軍艦隊中間的戰船隻有眼睜睜的看著大火隨著河風迅速蔓延,眨眼間一艘接一艘的戰船起火燃燒,洶湧的烈焰在河風和船上火油的幫助下越燃越烈,數不清的倭寇從船上跳進水裏,還有數不清的倭寇被活活的燒死在了船艙之中!
史載:唐軍與倭軍海戰,“遇倭於白江口,四戰皆捷,焚其船四百艘,煙焰灼天,海水皆赤。”[《新唐書》]。
注:《新唐書》中此處四百艘是計算的倭軍大艦,計算唐軍也隻算了樓船170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