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慘禍
說此一頓,林青蹙眉說道:“不過這阿讚豐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跑到你的眼皮子底下,也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我估摸著,天道盟的人怕是也參與了,估摸著就是上次借著蘇蘇的手來害你的那一撥人,那些惡心的蒼蠅肯定是參與了!”
原來,真的是一切都是因為我!
陳煜和蘇蕾蕾他們完全就是無妄之災!
一時間,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我的心頭,有些酸澀,更有抑製不住的怒火,我忍不住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對無辜的人下手!”
“為了山西的地盤,為了不讓葛家傳人成長起來,什麼手段不值得?當年葛家一門兩位殺氣宗師,鎮壓的整個天道盟抬不起頭,除了青衣他們幾個沒有私念的人以外,再沒人希望那樣的時代重演!你還嫩著呢,這個中的陰謀詭計才見識了多少?”
林青在一邊冷笑道:“至於怎麼找上的蘇蕾蕾,這個更好解釋了,天道盟內部有人和阿讚豐勾結,你的絕大多數資料恐怕阿讚豐早就已經知道了,你仔細想想你執行過的任務,因為私情有幾件?不外乎就是那蘇蘇、亦或者是當時你母校的事情了,這就已經將你的感情弱點暴露出去了,人家隻要看了你的行動記錄和評估,就不難找到你的弱點,從你的同學下手,一步步的吸引你走進這個坑,然後和你在黃土崗子這屠宰場裏決戰,如果不是小敬開了卦局困死了那王鬼曼童,恐怕咱們幾個今晚還真就危險了!”
問題的答案解開了,一時間我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這功夫,陳煜取了那阿讚豐的精血恰好回來了,看到我坐在地上,連忙一臉關心的過來扶我。
他是魔,但對我這個兄弟真的是沒的說,我心裏麵更愧疚了,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告訴他真相,當下就把事情的一切因由全都和陳煜說了,然後對著他鞠了一躬:“對不起,是因為和我有關係,蘇蕾蕾才被害的,我……”
說到這裏,我說不下去了,輕輕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著陳煜發怒,要殺要剮,如何泄憤,我不反抗。
不過,陳煜那邊卻一下子沒了動靜,等了良久不見他開口,我便掀開了眼皮看他,這才發現他正在無聲無息的慘笑著,眼角淌下了兩行暗紅色的血淚。
“命!都是命啊!”
陳煜輕輕別過了頭,看上去在笑,可是笑的比哭都難看:“小天,你別自責,我……真的不怪你,蕾蕾的命是你當初鬥陰差、殺邪物救回來的,陳家溝所有人的命也是你救回來的,你這個兄弟交沒交錯,我就算是再是非不分心裏頭也有數。”
說到這裏,他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更何況,我現在都變成這個鬼樣子了,還談那些做什麼,就躲在暗中祝福蕾蕾,願她經曆了這一次挫折以後,餘生能安好,再不受你我牽連就好了。現在蕾蕾和她家人的命是保住了,這比啥都強,比啥都強……”
陳煜就跟魔怔了一樣嘀咕著“比啥都強、比啥都強……”,可是我卻能聽出他的苦楚,這個年紀的愛情最是純粹,沒有一點雜質,隻會舍棄了自己成全對方,然後苦水往肚子裏咽……
陳煜轉過了身,搖搖晃晃的朝外麵走,拳頭攥的特別特別的緊,但是語氣卻在故作輕鬆:“走吧,小天,別想那麼多了,先去救人。”
他的背影,真的很蕭條,我心裏堵得愈發的厲害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瘟神一樣,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牽連到別人……
未來,還會有多少人要為我流血、流淚?
我不知道,但這真的是一條永無止境的路,抬頭看不到前路,再回首身後已是茫茫,我隻能含著淚、咬著牙、倔著骨、忍著辱走下去,為了某一天能看見花開,也為了……活著!
事情的真相雖然殘酷的讓人無法接受,但是,難受歸難受,該做的事情一樣不能差。
屍體,我交給林青去處理了,然後我帶著周敬就離開了這院子,直奔停車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我終於問起了周敬“相門八禁……”的事情。
周敬這小子對別人一副警惕模樣,但是在我跟前倒是有什麼說什麼,也不隱瞞。
事實果然如我所猜測的一樣,“相門八禁……”確實是一門非常高深的手段了,屬於殺人卦局的一種,逆推乾坤八卦,重演陰陽五行,非常高深,也非常的玄奧。
不過,這種手段卻根本不是周敬能用的,最少也得相氣四段才能開這種卦局,周敬現在不過才是相氣三段,哪裏能開得了這種高深的卦局?他完全是損了一年多的陽壽才開了這樣的卦局!
沒成想,這一卦一開,倒是幫助周敬衝破了三段相氣的瓶頸,如今他已經在相術上登堂入室,站在了四段的地步!
四段相師,已經有了鬼神難測的手段!
說實話,我真的是被周敬給嚇了一大跳,他才幾歲啊,就走到了這個地步!難怪青衣說,周敬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以後走到周神算子那個地步簡直就是綽綽有餘!
周神算一生沉湎於相卜之術,結果才不過是七段相師而已,周敬十一歲四段相師,這……
反正,我是說不出話了,不過看著小家夥鬼頭鬼腦的機靈勁兒,也是打心眼兒裏心疼。
他,比我苦。
我雖然沒有見過母親,但是我見過父親,我的前二十年還是幸福的,收了百辟刀才被推上了這條絕路。
可是他才多大啊,無父無母,跟著爺爺貧寒度日,後來又跟著我浪跡天涯,在別的孩子還在父母懷中撒嬌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充滿血雨腥風的死亡漩渦裏掙紮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拉起了周敬的小手徑自在荒原上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蹣跚前行。
約莫是在清晨四點鍾左右吧,林青終於處理幹淨那降頭師的屍體了,然後我們幾個人驅車便往市區趕,等到了小店區的時候已經是大清早了,這一夜激戰,我們身上也多少負了傷,不過一商量,覺得傷勢不算太重,可以稍微往後推一推,還是先去解決了蘇蕾蕾家的事情為好,要不然這件事情就跟吊在我們心上的一塊兒石頭一樣,堵得人心裏怪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