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凶墳
我垂頭苦笑了一聲,當下原原本本把我從離開家到店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連那個被神秘女人帶走的假扮李叔的東西都沒落下,畢竟李叔現在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我不敢有任何隱瞞。
等我說完,李叔自顧自的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煙霧繚繞中的他麵色有些陰晴不定。
過了足足有十多分鍾的光景,李叔才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按道理說這神鬼之物也該講道理的,一個孩子不過因為貪財誤收了不該收的東西而已,哪怕是上門討債也應該先給點警告的,哪裏有這逮著往死裏整、一點機會都不給的說法!”
我一聽李叔說那些東西擺明了就是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的想弄死我,頓時也有些慌了,連忙問:“叔,那我還有活路沒?”
“有!
小天你別擔心,叔說啥也不能讓你受到傷害的。”
李叔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沉聲道:“隻不過現在唯一讓我摸不清深淺的就是給你寄婚書的東西,還有你說的那個神秘女子以及那個假扮我的髒東西。
這些到現在我都無法確定他們是不是人!
至於那司機看不到你背上的東西,這個好解釋,敢跑夜路的司機一般都是八字比較硬的,他們身上陽氣重,再加上你背上那東西不是針對他的,他看不到也正常。”
我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這才將目光投到了李叔手裏的那方金印,不禁好奇問道:“對了李叔,你手裏的這是什麼東西了?而且你怎麼會這驅邪的手法的?”
李叔笑了笑:“歲數大了,而且幹咱們這行時間久了,聽得見得多了,難免會幾手。”
說此一頓,李叔看了眼自己手裏的那方金印,然後直接拋給了我,道:“這東西也不是我的,準確的說它是你的,這幾天你先帶在身上,有了這東西,最起碼暫時能保你平安。一會兒等天亮了我就帶你去見一個人,讓他幫你推算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找你的麻煩。”
接過金印,我看著李叔有些愣神,一時間我發現我有些看不懂這個平日間總是笑嗬嗬的和藹長輩了。
仿佛經曆了今天晚上這一係列事情以後,我身邊的一切都變得不可捉摸了起來,甚至是我的命運!
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過了良久,起伏不定的思緒才終於平靜了一些,這才開始仔細觀察起了李叔給我的那方金印。
金印不大,隻有十多歲的孩子拳頭大小,不過分量卻是不輕,至少都得有八九百克開外了,光是這些黃金也值不少錢,看上麵的磨損痕跡恐怕這方印最少也流傳了千年以上,那磨損的紋絡細密,深淺不一,這是不斷被人把玩才留下的痕跡,非常圓潤,也是做不得假的東西,那種圓潤的磨損痕跡是天然形成,外力刻畫出來的過於生硬,騙騙啥都不懂的小白還行,但在幹我們這行的老油子眼裏,基本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戲。
金印最上麵坐著一頭形狀如同獅子但卻生出雙翼的動物,栩栩如生。
我認得這動物,應該是傳說裏的神獸貔貅了。看來這方金印應該不是古代的官印,官印上是不會刻貔貅的,畢竟貔貅雖然是瑞獸,但是性子凶猛,最是殘暴,所以一般都是放大門口用來鎮宅辟邪的,拿來雕金印卻是沒聽說過。
一時間我也有些摸不準這方印的來曆了,當下我不禁看的愈發的仔細了。貔貅之下,金印上鐫刻的全都是一些非常神秘的紋絡,形似文字,可我卻認不出那是什麼文字,似乎我記憶裏的所有古文字沒有這種如同蝌蚪一樣的文字。
翻過金印,下麵印有八個大字: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李叔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我拿著這方金印翻來覆去的折騰,一直等我無奈的將金印放下的時候才終於問我:“小天,可識得此物?”
“認不出,隻能從這貔貅雕琢的工藝上大致推測出這方金印應該是東漢年間鑄成的,嘴大無肛,獠牙後彎,這比較符合那個年代的特征。”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可要是讓我說出這東西的出處的話,我卻是不行了,我自認為自己也算是對這些東西比較了解了,對於各個時代的奇珍異寶都所知,可卻從未聽說過這東西,不像官印,也不像私印,摸不準啊。”
“認不出就對了,因為全天下恐怕現在也就隻有這一方印了!”
李叔翹起了二郎腿,優哉遊哉的給自己點了一顆煙,道:“小天,你知道你們葛家的老祖宗是幹什麼的嗎?”
我點了點頭:“聽我爸說是東漢末年一個盜墓的,不過後來死在了一方大墓裏。”
“你知道的太籠統了!”
李叔淡淡道:“那個年代的盜墓講究多了去了,分官盜和私盜,反正那時候也沒有法律製裁這盜墓,因此非常猖獗,甚至演變出了流派,大大小小,不下百個,其中有四派最為出名——發丘將軍,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嶺力士!
其中,發丘將軍和摸金校尉屬於官盜,在那等狼煙四起的亂世中,各個反王為了湊齊軍費,就開始把主意打到了死人身上,設置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到處發掘大墓,從死人手裏掏陪葬品。
而搬山道人和卸嶺力士兩派則屬於私盜了,他們大都是當時的綠林豪傑,有墓的時候盜墓,沒墓的時候占山為王,到了明清時期這兩派人更是成為了盜墓的主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四個流派的人已經將這門手藝演化到了極致,找墓一找一個準兒不說,就連墓裏碰到髒東西都能對付得了,甚至各自都弄出了下墓以後防備髒東西侵擾的至寶,以至於民間有了這樣的說法——發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術,卸嶺有甲!”
我聽後陷入了良久的沉思,李叔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和我講這些故事,我一會兒看看手裏的印,一會兒回想一下李叔說的,漸漸的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有些不敢置信的問李叔:“莫不是我手裏的這方印就是那發丘將軍的發丘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