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冒險？我說了，若我今天真的死在這兒，也是被你害的，那麼現在你來選，是要我自己了結，還是要我為了你而死？”
鳳清歌臉上帶著些自嘲，對於男人的說法根本不屑一顧，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清歌你聽我說，別這樣……”
“我說過了，你不能替我做決定，雖然我不記得很多事情，但我知道你與我的關係，我也聽了很多人說起你我的事，這些事情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我已經很難過了，請你不要再火上澆油。”
鳳清歌從他懷裏退出來，微微仰頭，直視著眼前這個男人，語氣中帶著堅定，絲毫不容置疑。
墨景玄還想再多說，卻被她直接拒絕了，根本沒有機會。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他是真的有些無奈，畢竟對清歌實在太過了解，知道她的本性自然是不可能被自己左右的。
她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恐怕無論自己怎麼說都無法再說服他了。
“……”
索性墨景玄直接保持沉默，再不說話。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無非就是想等到我平靜下來然後再消失，不是嗎？無所謂，你敢失蹤我就敢死給你看，你不就是要刺殺當今太上皇嗎？我不怕死也不怕給你陪葬，你若真下定決心，非要用這樣的方式去做，你想做的事兒，那就去，什麼時候那老頭死了，什麼時候我就死在我房間裏，我看這橫梁不錯，應該很好用，附近也有條河，要是實在不行我再買把刀抹個脖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反正沈從文那把刀也是閑了很久了，我借用一下，想必他不會介意。”
鳳清歌理直氣壯，眼神十分的狠辣，一眼便看出了墨景玄的意思，見他沉默也絲毫不氣餒，不畏縮，反而是追著他繼續說。
墨景玄再次閉上了眼，長長的歎了口氣，也是，他從來都對這小姑娘沒有辦法的，還能如何？
“我說過了，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兒，也不要做讓我後悔的事兒，我下定決心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
鳳清歌赤裸裸的威脅，聽在墨景玄耳中卻是最動聽的情話。
他沒有想過一個已經將自己忘記的女孩居然會在眼下這種情況中，依舊堅定的想要站在自己身邊，他墨景玄何德何能，這輩子能遇上她。
隻能說是自己的幸運，如果他真的不珍惜，也許真的會遭天譴。
“我不會走的，答應你了，先吃點東西，你現在身體狀況不允許你這麼任性。”
墨景玄心裏感動，同時也很無奈，隻能先安撫一下鳳清歌，剩下的事情再從長計議，他總要想一個辦法能保全她。
報仇這件事情不可能放棄，那就隻能找權宜之計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以相信你嗎？畢竟之前你可是對我說了謊，還不止一次，我問過你的我們是不是見過的……”
鳳清歌有些動搖，她是真的餓了，已經將近兩天沒有吃過飯了。
就算是鐵人也夠嗆，受不得這種刺激。
更不要說她現在身體狀況並不好，本就虛弱的身體，兩天不吃飯確實是個巨大的挑戰，剛才這段情緒激動的爆發也讓她有些吃力。
等一下，隻覺得腳步都跟著虛浮了起來。
“自然是真的，我答應你的事何時失約過？”
墨景玄無奈，隻能盡可能語調溫柔的哄著她。
“我不是很相信你，畢竟我猜從前我們在一起時你一定說過，會一直跟我在一起，不會離開我的，但你卻沒做到。”
鳳清歌一句話讓墨景玄直接無語，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自己的確沒做到，至少之前確實是想要失約的。
“我答應你這一次不會了，相信我。”
墨景玄極其認真的開口，看著男人無比堅定的表情，鳳清歌再次陷入了沉思，真的可以信嗎？
“先乖乖吃東西，吃了東西好好休息，我答應你，明天我還會出現在你麵前，不會再走了，但你也要答應我先把身體養好，不要再任性了，你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摸魚再次哄小孩一樣的語氣開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眼神中滿是愛憐。
“……我就再相信你一次，畢竟這是我失憶之後你第一次騙我，凡事有一不會有二，若有二必有三，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鳳清歌陷入沉思半晌後，才終於認真的抬頭看著男人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開口說道。
“好，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得到了男人肯定的答案，鳳清歌這才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去吃小矮桌上的糕點了。
不過因為剛才情緒過分激動，實在有些難以為繼，此刻頭暈目眩，說起話來都有些顫抖，拿著糕點的手也跟著顫抖不止，無法自控。
看著她這副模樣，墨景玄心疼不已，趕緊伸手接過她手裏的糕點，又給她倒了杯水，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喂給她吃。
這還是印象中第一次與夢裏的那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鳳清歌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趁墨景玄伸手把手裏的糕點往她嘴邊放，一抬頭，卻看到小姑娘呆呆的表情，唇角不由得溢出一抹寵溺的像笑，溫柔的出聲開口。
“從前也是這樣嗎？你和我之間？”
鳳清歌突然有種恍惚的感覺，對於從前的記憶幾乎是完全空白的，並不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隻能憑借一點點閃回的畫麵，能記得住那種夢境裏的感覺。
卻不知道，卻當真的麵對到了男人溫柔如水的喂東西時，會臉紅心跳到不行，一時之間甚至無法自已。
“自然是了，或者說可以比這更親密些。”
墨景玄心思其實很沉重，此刻他心裏惦記的是，該如何在這件事中將鳳清歌摘出去。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首先他的刺殺就不一定能成功，如果一旦失敗了，那最後的結果定然會是最不想看到的場景。
他倒是不擔心這律法會追究他誅九族的問題，畢竟若是出了九族，那整個皇族將不複存在。
可鳳清歌若繼續以自己妻子的身份在身邊，那想必……
這些事情自然不能說給鳳清歌聽，隻是他自己一人在深深思索。
然而這些沉重的心思，卻根本逃不過鳳清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