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歌心思百轉千回間,直接開口對著空氣說話,自己說完,房間裏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鳳清歌感覺自己都有些好笑,怎麼可以這麼荒唐,對著空氣在念叨些什麼,別人看了恐怕會以為自己是傻子吧?
可就算這樣,她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頓了頓又繼續朝著空氣開口喊話,這次語氣中威脅的意味更加明顯。
“墨景玄!我知道你在身邊,我知道你在看著我,你那些暗衛替你隱瞞也沒有用,他們騙不過我,你若不出來我便一直不吃東西!我真的會把自己餓死,還是說他們都是騙我的,你根本就不愛我!我們之間的一切都隻是別人杜撰出來的,你出來起碼給我個解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沒有回應,依舊是死一邊的沉默。
房間裏的安靜,讓鳳清歌隻覺得,自己的自尊都被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但見那人的決心卻絲毫沒有動搖,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見到這人!
就算隻是為了給自己心裏的不甘一個交代,也絕不可能妥協。
“連個話都不願意跟我說嗎?跟我麵對麵對你來說這麼艱難嗎?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你所有的計劃我都已經知道了,不就是報仇嗎?我願意陪你一起,不就是死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總好過我後半生活在一個完全虛假的世界裏吧,我知道你那腦子裏在想什麼,為了我好,哪有那麼多為了我好,為了我好,就應該按照我的想法來,就應該讓我肆無忌憚,而不是你覺得怎麼樣才是為了我好,你現在就是在折磨我,你這個混蛋你出來!”
沒有回答,鳳清歌越發的瘋狂,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徹底被折磨瘋了的傻子一樣,對著空氣又喊又叫,一邊說,一邊控製不住的掉眼淚。
“墨景玄!你若是個男人就出來見我,你為我付出的那些,雖然我不完全知道,但我也大概聽到了他們的說辭,你真打算放棄我,我對你來說就這麼不值得?”
躲在暗處的墨景玄默默的閉上了眼睛,她的聲音就在耳畔無比清晰,看到她在掉淚的表情,墨景玄隻覺得心裏如刀割一般,卻還努力忍著。
拳頭攥得在咯咯作響,就是因為鳳清歌沒有武功,否則此刻已經聽出他所在的藏身位置了。
“好,你決心不出來了是吧?既然這樣那也不要怪我!”
鳳清歌越說越激動,聲音都跟著帶了哭腔,顫抖著直接從茶桌邊起身,猛地撲向了剛才錦盒放著的那個小桌子前,一把拎起了竹筐裏的剪刀。
那剪刀不長,本就是用來剪繡線的,但也足以令人受傷,而且鋒利的很。
光下閃著寒芒,鳳清歌絲毫不畏懼,雙手抓著剪刀的把手,反過來對著自己,將那尖銳的一側抵住自己的心口。
“我數到三,你若不出現,那今天便做個了斷,你不是不想害我嗎?我告訴你,如果我今天死在這裏,就是你害的,一切都是你,你就是始作俑者,你就是害死我的人!”
鳳清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仿佛瘋魔了一般,對著空氣大喊大叫的說著。
眼淚鼻涕橫流,模糊了視線卻也沒有停止。
墨景玄在暗處,閉著眼睛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衝動,卻在聽到她後半段話時,猛的睜開了眼。
看到她雙手舉著剪刀,對著自己那嬌小的身體,頓時瞳孔一縮,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深處壓抑的衝動。
“不出來是吧,三!二!好,你這個混蛋,你給我等著!一!”
“不要!”
鳳清歌的情緒是隨著自己的叫喊徹底崩潰了,對著空氣越喊越激動。
原本隻是想用這種方式嚇唬一下墨景玄,卻沒想到自己吼的上了頭,居然真的伸手要將自己給殺了。
就在刀尖馬上要碰到自己身體的那一刻,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拉力出現在手腕之上。
接著整個身體控製不住的被他帶動,直接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淡淡的藥味和皂角的香氣縈繞在整個鼻尖,那個懷抱陌生又熟悉,帶著窗外夜風的微涼,將她整個人包裹住,有一種微妙的安全感,一瞬間便席卷了全身。
“你是真的瘋了!”
沙啞中帶著壓抑的憤怒,那個從前在夢中聽過無數次,令她刻骨銘心卻不知理由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可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鳳清歌的身體還忍不住在微微顫抖,但縮在他懷裏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安全和靜謐。
仿佛這世間,隻有這一方天地,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安心之地。
“你到底……到底想要做什麼?值得嗎?”
墨景玄緊緊的抱著懷裏那個嬌小的人兒,那種失而複得,仿佛一瞬間差點再次失去她的巨大恐慌,依舊在心裏蔓延著。
雖然已經阻止了她的動作,可心裏的不安還是沒有消散。
那瞬間他真的害怕,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子裏衝,根本來不及多想,也沒有所謂的理智可言。
“值得,至少我把你叫出來了,想叫你出來沒那麼容易,我早就想過了。”
鳳清歌窩在他懷裏,唇角微微帶著笑,自己都說不上理由,但卻十分堅定的說著。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沒有及時出現你……”
墨景玄終於慢慢冷靜下來,巨大的憤怒包裹著他。
一把把懷裏的人推開,語氣十分冷冽的說道。
“我怎麼樣?我說了,如果餘生活在謊言和虛偽編織的世界裏,還不如就這麼死了!”
前一秒鍾,鳳清歌也是有種說不出的後怕,但下一秒卻又很快清醒過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慶幸,至少自己賭對了,成功見到了這個人,也算達成了目標。
感受著按著自己肩膀的手臂,依然有些顫抖的幅度,鳳清歌莫名心滿意足。
至少證明從前的自己沒有愛錯人,看到他時那種心髒顫抖的衝動,也不是可笑的。
這就夠了,至於其他的,他根本不去想。
“有些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樣,我不可能讓你跟我去冒險!”
墨景玄滿眼的痛苦,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眷戀和溫柔,盡可能平靜下來,想與她解釋。
然而鳳清歌卻在此刻油鹽不進,根本像是聽不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