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老頭兒的回答,是給在場所有人一劑非常有用的強心針,畢竟眼下所有人都知道情況不容樂觀,但天門老頭卻說自己已經完成了這千花百草的大部分構造,隻差最後那幾樣。
這無疑是給現在本來時間就不多的鳳清歌,爭取了很大的生存空間,自然是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隻要可以救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無所謂,晚輩願意一試,還請師傅您明示到底需要哪些藥草,我又去何處?”
墨景玄立刻點頭,對於這些事情,隻要是有可能辦到的,他都一定盡力而為,旁邊的薛少令也跟著接話。
“我也隻是聽說了這千花百草,具體都需要哪些東西,我卻不知,不如前輩,您明說都需要什麼,我家這些年做海上生意,遇見的奇花異草也不在少數,若有能幫到的,一定會盡全力幫忙。”
薛少令本就對這丫頭印象不錯,再加上丫頭又救了他一條命,眼下自己在薛家的話語權和身上所擁有的一切,都等於是這丫頭給的,自然也想在這時候能報恩了。
“雪山上的雪蓮,長白山的蘭花,這些簡單的東西我都已經湊齊了,目前隻差華山的畫眉樹,太山的日增果和月光紗,還有便是蘇杭一帶的朱砂,這朱砂雖不算是千花百草中的一味,但卻是煉藥必不可少的東西,老夫也不知這古籍中為何寫一定要蘇杭的朱砂,但想必一定有來頭。”
天門老頭也不客氣,更不磨嘰,直接就報出了需要的東西。
鳳清歌在自己的夢境中也都聽得一清二楚,聽到他說的這幾樣東西,不由得咋舌,這些玩意兒哪一個拿出來恐怕都是價值千金吧。
想想也是,若非如此想救自己,也不會是件難事了。
這麼一想,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一方麵感動,另一方麵又覺得就為了救自己一命要耗費這麼多……
她也沒什麼特殊的,若不是還放不下墨景玄,鳳清歌感覺自己真可以就這麼一死了之。
她向來不是什麼惜命的性格,尤其是在部隊裏呆久了,更是把生死看得十分之淡然。
若不是後來遇見了墨景玄,在這世上有了牽絆,有了記掛,有了感情的寄托,恐怕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對生命的畏懼和敬佩。
“您說的那月光砂和朱砂這兩樣可以交給我,我們商鋪裏就有這兩樣東西,隻是價值連城,平日裏從來不會輕易擺出來售賣,想等一位有緣人,如今看,這有緣之人必是清歌小姐。”
薛少令也不金色,直接把自己店裏能拿出來的東西說了出來,還半開玩笑地說起自己當初的想法,似乎是想緩和一下氣氛。
對於他這種向來喜歡打科插諢的性子,在場的人也都心裏有數,並沒太覺得奇怪。
鳳清歌在夢境中,聽著這群人,齊刷刷的在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努力,心裏不由的感動,同時也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前世身為一名軍醫,在一群男人當中混了許多年,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幾乎是沒怎麼體會過家庭的溫暖,雖然在部隊時自己的同事都挺照顧的,但畢竟環境艱苦,也一直是咬牙撐著。
她不願意相信他人,對於其他人的幫助和愛護,自然也會敬而遠之,以至於鳳清歌一直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如此脆弱的時候,有完全需要依照他人幫助的時候。
而真到了這個時候,身邊的人卻沒有一個讓她失望的。
這種感覺,更是難以言喻。
因為並不相信奇跡的存在,所以當真的麵對到奇跡甚至發生在自己身上之時,那種驚訝和幸福的感覺交織在一起,一時之間竟讓人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境。
隻能說鳳清歌心裏無比慶幸,自己的這一世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真心實意的在對自己。
甚至現在想起侯府裏那個唯一一個替自己說過話的老太太,如果不是因為她身處這樣的時代,同時又是一個當家主母的位置,想必那老太太對自己也會是格外的溺愛吧。
隻可惜時代的眼光束縛了女性思維,作為一個封建的老太太,能對自己做到那個程度,也已經算是非常的好了,想起許多事,鳳清歌不自覺的又掉下淚來。
“那就說說這些東西都想去哪找,我親自去幫她找就是了。”
沈從文原本在邊上一直沒說話,在這一群人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實力和背景的人,家中也拿不出什麼珍惜的物件來,唯獨就隻有一顆對鳳清歌的真心。
所以他能做的也就隻有在需要用蠻力的地方瘋狂使勁,眼下既然需要千花百草,需要去各大山脈上尋找植物,那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好的表現心意的機會了。
“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真覺得自己能從那山脈上活著回來?別的我不說,你在都城掌管那麼多人,可能對自己的能力有誤解,你的武功實際上誰也打不過,難聽點說你可能連老頭我都夠嗆打得過。”
天門老頭向來說話都是不客氣的,對於沈從文他又是格外的熟悉,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客氣可言,直接了當的說了。
真實情況說的沈從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做了這麼多年錦衣衛首領,又做了禦林軍總指揮,身為保護皇城安全的第一人,還是第一次被人鄙視武力值,
這確實是讓沈從文感覺有些難以接受,剛想反駁,卻又聽墨景玄繼續開口。
“這事還是我去比較好,畢竟事關親哥的事情,本就應該我親自出麵,而且你畢竟是負責指揮他人的,自然在單打獨鬥上肯定不如我,放心,就算是為了清歌能夠活下來,我也一定會安全歸來的。”
墨景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起伏,仿佛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情緒價值,隻是心平氣和的說著自己的打算。
“聽你們這意思,我就跟個廢物一樣沒什麼區別,我從小在街頭乞討生活,論生存技能,可不一定比你這個嬌生慣養的王爺差,而且你前些年一直都坐在輪椅上,哪有我的實戰經驗多?還是我去,更何況清歌需要你,你不能為了這事冒險。”
沈從文的後半句話聲音說的非常小,因為他不願意承認,但這也的確是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