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學士語氣十分平靜,但卻是一字一句說的清晰,聽的再朝很多人都不由的朝他投去驚訝的目光。
這個蘇大學士自打坐上位置之後,一直都是畏畏縮縮不怎麼出聲的,眼下卻敢在朝堂上如此大聲的提出自己的建議了,還是要跟其他大臣對著幹的情況下?
蘇大學士的此等作為,就不得不讓人聯想到現在坐在上麵那位與蘇家的關係了。
畢竟馬上就是與吏部尚書家大女兒成親的時候,眼下看蘇大學士之所以這麼做,很大程度上是想在朝堂上宣誓一下自己家女兒正妻的主權,果然吏部尚書立刻就提出了反對意見。
“殿下,臣並不認為蘇大學士的說法更切實際一些,畢竟咱們與鈴蘭接壤的地方其實相當偏僻,且並不寬裕,而且鈴蘭作為同樣的遊牧民族,隻是因為發展了港口貿易,近日國情穩定了些許,如果咱們出兵幫助鈴蘭,南國必將顛覆,日後鈴蘭領土更大,與大夏接壤的範圍也就更廣,難保不會改變初心,忘記最初咱們做過的這些事情。”
朝堂上的其他人都默默的看著倆人針鋒相對,一半思考的是朝堂上的明爭暗鬥,另一半則是腦補朝堂之下,關於十四皇子內宅的那些鬥爭。
這兩個老的在這都明目張膽的鬥成這樣,想必那兩個女人在內宅之中,日後可是有好戲看了。
是夜,鳳清歌正趴在窗台上給自己的甜品鋪子畫最新的裝修設計圖,聽到墨景玄跟他講起暗衛今天彙報的內容,笑的直拍桌子。
“我真是服了,居然還能有這種事兒,真沒想到這兩個老頭為了自己女兒的利益能爭執到這個地步,眼下看墨成凱是肯定要去幫鈴蘭的,可你說他會不會為了平衡朝堂中的權利關係,跟咱們決裂,不同意去幫助鈴蘭?”
鳳清歌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就嚴肅起來,一咕嚕的從軟塌上做起身,直愣愣的看著正在幫自己剝核桃的墨景玄。
“不會。”
墨景玄剝核桃的動作微微一頓,接著又流利的繼續。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中是冰冷無比的情緒,鳳清歌看了都覺得有些短暫心驚,看來這男人是還有後手準備著。
果然,他絕對不是一個會把自己命運捏在別人手裏的人,雖然不知道墨成凱到底還有什麼是需要依附著墨景玄的,但既然男人敢這麼說,那就必然是有。
“哈哈,你說你這算不算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了,人家也隻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被你這個皇叔利用的徹頭徹尾的,要是不順你的意,恐怕他也很難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吧?”
鳳清歌接過他遞上來的一盤子核桃仁,一邊往嘴裏塞著奶香味的核桃,一邊砸吧著嘴。
半開玩笑的跟他討論著,那般開玩笑的語氣,絲毫不像是在說著國家大事,反而像是在聊家常一般。
“我沒有什麼握住他的把柄,隻是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而且對這個天下,我也沒有興趣。”
一旦說起跟皇室宗親相關的事情,墨景玄就顯得十分冷漠,似乎對他們都沒有任何情感,也沒有任何代入。
反而是冷漠的如同陌生人一般,鳳清歌知道,這是他不願意提起的傷,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又趕緊轉移了話題。
本以為接下來的事情一切都順利,隻要繼續發展就可以了。
鳳清歌的打算是在都城把自己的甜品鋪子開起來之後,就離開都城,等一切上了正軌,就重新縮回到尾失島去,繼續過她的無人島生活。
不用去接觸各種人,也不用考慮任何勾心鬥角的事情,那樣的日子簡單且快樂,還是蠻喜歡的。
尤其自己本來就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再加上尾失島上都是自己熟悉的人,也不需要像在都城這樣費盡心思做什麼事情都需要仔細思考,步步驚心舉步維艱的。
卻沒想到變故還是來得如此之快,第二日鳳清歌將裝修的圖紙交到了工匠手裏,談好的價錢回到家便病了,而且病得非常嚴重,突然一下子就在飯桌上暈了過去
墨景玄坐在旁邊,正吃著飯,突然感覺旁邊的小姑娘動作一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注意到她身體往一個方向栽去。
手上的動作比腦子反應更快。第一時間扶住暈過去,要往地上摔的鳳清歌。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張精致小臉,此刻慘白的沒有一分血色,緊閉的眼睛,眉宇之間滿是痛苦的神色,墨景玄感覺自己的心重重的往下沉了沉,那種突如其來的無助和驚恐,讓他一時之間甚至連說話都忘了。
“清歌,清,清歌你醒醒,你別嚇我。”
墨景玄張了半天嘴,才終於吐出聲音來,因為平時鳳清歌不喜歡身邊有人伺候,所以吃飯的時候會把下人也都打發到隔壁的房間裏去吃飯,讓他們自顧自的吃。
這會兒墨景玄開始喊,隔壁的下人才聽到聲音立刻圍了上來。
看到眼前這場景,一個兩個的都是嚇傻了,還是有人率先反應過來,立刻伸手接過了鳳清歌的身體,跟墨景玄一起服侍她到床上躺下,其他人則是迅速出去找大夫。
看著小姑娘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緊閉雙眼,嘴唇緊閉,眉頭緊皺的墨景玄感覺自己仿佛心如刀割一般,劇烈的疼痛,卻不知還能做些什麼。
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又立刻到床邊喊了一聲尹風行,人立刻影子般的出現在他麵前。
“去宮裏,叫天門十四過來,就說鳳清歌病重了,讓他立刻馬上出來!”
墨景玄聲音都帶著說不出的顫抖之意,明顯是緊張的不行,他真的怕鳳清歌會出現什麼問題,畢竟之前那麼多的傳聞,都說著鳳清歌穿越者的身份,其實並不能忽視。
可從前無論多少次,鳳清歌自己診脈,又或者是天門老頭幫忙診脈,都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她的身體狀況也一直都很好,甚至有時候身體素質比墨景玄這個練武的都還要好一些。
如今這又是怎麼回事,突然病倒的如此嚴重
都城的醫士還是率先到了,放下藥箱立刻就去診脈,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