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沒感覺，如今卻十分深刻，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思念，對於家鄉，對於一個自己長久待的地方。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一切都很陌生，其實也正常，你要是不陌生倒奇怪了，畢竟你這一走可就是一整年的時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山裏出了什麼事兒了，好多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你都不知道那些傳聞傳的有多凶，德仁厚商號都差點兒要倒閉？”
沈從文騎著馬走在馬車旁邊，透過窗戶跟鳳清歌說著話。
聽著他若有所指的台詞，鳳清歌猛然想到了，沒死多久的楚如湘。
也不知道德仁厚商號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舊主楚如湘已經去世了。
那個從前讓她還感受過一絲絲虛幻母愛溫暖的人，如今卻是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灰燼。
想到這些就忍不住歎息，想想從前自己還覺得若是楚如湘真的是個不錯的人，自己是真想好好過上平常日子的。
所以那時候也就沒有阻止原身身上的這種執拗，如今想想可能真是自己太傻了。
有些事情可能注定就不是屬於自己的，比如像這件事，無論再怎麼強求都沒有用，最後也隻能敗給命運的安排。
楚如湘想要殺了她，而最後又死在了自己畢生的追求之中，隻能說唏噓吧，除此之外鳳清歌也想不到其他台詞了。
“你沒什麼事兒別跑過來說話，怎麼？護衛工作做不好嗎？那不如你先走。”
墨景玄早就沒了當初在都城時那種冷麵王爺的氣勢，尤其是在尾失島跟沈從文打過交道之後，更是不似從前那般，什麼事情都藏著掖著說話。
如今，哪怕是再小的不滿，他都會直截了當的表達出來，就比如此刻他對於沈從文非要過來跟鳳清歌沒話找話的行為，表達得十分直白。
直接打馬過來，朝著他的馬肚子踹了一腳，毫不客氣地問道。
“我隻是把我知道的有關於德仁厚商號的事情說一說，你們倆不用這麼躲著我吧，我又沒怎麼樣！”
沈從文真要氣死了，這一路都被這倆人用這種方式跟防賊一樣防著，分明自己才是保護他們的人，怎麼感覺好像搞得自己是那個間諜一樣，實在太氣人了。
而且不得不承認這倆人確實有氣人的天分，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把他給氣瘋。
好像是他自己不知分寸一樣，拜托！他比誰都知道好嗎？
如果不是自己守著分寸，鳳清歌也許真不一定是墨景玄的！
在這一點上，沈從文還是有點自信在的。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種自信，是因為他對於鳳清歌並不夠了解。
進入大夏領土的第二天，鳳清歌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了德仁厚商號的的分號。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那掌櫃的便滿臉可惜的朝著她說了一句節哀。
這話一出，鳳清歌哪還有不知道的道理，看來這群人的確比自己想象中的有本事多了，否則又怎麼可能會知道的這麼迅速？
要知道發生這件事到現在也沒有多長時間，而他們卻已經一清二楚，這就不得不讓鳳清歌心理警惕。
看來他們的實力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牛很多，隻是一直以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已。
也是因為進了大夏的領土，很多事情他們之前不知道的現在都有了眉目。自然就包括當今聖上，長病不起，纏綿病榻，一直沒有好轉的事，如今在民間都傳得沸沸揚揚，許多人都心知肚明。
剛進大夏沒走過幾個城池，暗衛就出現在了墨景玄的身側。
也是在一個深夜，兩人還沒有入睡的時候。
墨景玄麵無表情地聽完了暗衛的彙報，不由朝著鳳清歌投去了目光。
“怎麼了？墨成凱的事兒？”
隻是一個眼神，鳳清歌便已經知曉他到底想說什麼。
“眼下聖上還沒立儲，一切並不能說是塵埃落定，雖然十四皇子已經監國多時，但仍有很大餘地會有所改變，畢竟不是太子的情況下，眼下就算皇帝真的駕崩了，恐怕他也很難名正言順的繼位。”
尤其是，墨成凱其實年紀不大，更是難以服眾，很容易在登基之後出現什麼問題。
墨景玄早在進入大夏境內後，就立刻吩咐了暗衛與墨成凱聯係，當然中間是否有其他的吩咐，鳳清歌就不知曉了。
鳳清歌並不知道這事情該如何做才是對的，畢竟對於現在的墨成凱來說，他們最大的訴求應該是讓墨成凱下旨，出兵幫助鈴蘭剿滅南國。
可墨成凱如今是自顧不暇的狀態，想讓他真的動手幫忙做些什麼，也並非是易事。
接下來的局麵會如何發展，一切都得看他們到了都城之後。
所幸一路到都城的路還是走的挺暢通的，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想來也是當今聖上重病的消息是真的，否則他們恐怕早就遇見了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對於這件事，鳳清歌自然隻有慶幸，如果說從前對那個皇帝還有所期待，自從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她眼中那皇帝就是個昏庸無道的，徹頭徹尾的昏君，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鳳清歌是巴不得他下馬的，隻要他不在了，後麵的事情也許就都變得簡單，輕鬆了許多。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直接進了都城，順利的簡直讓鳳清歌忍不住懷疑，該不會其中是否有詐，但事實證明確實沒有，隻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兩人到了都城，因為這一路已經通過各種方式確定過聖上重病不起的消息，所以幹脆這兩人也沒做什麼掩飾，直接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鳳清歌出現在鳳來酒樓，但身側的卻不是長年跟著的墨景玄，而是原本應該一直在家中安心照顧孩子的蘇嬌嬌。
蘇嬌嬌一改最初小家碧玉端莊賢惠的模樣，現在換成了婦人發髻，穿著也變得更加沉穩，一身寶藍色的衣裝，穿的頗有些尊貴的意味。
鳳清歌看著也不由得感慨，果然人都是會變的。
從前的小家碧玉，也有一日成長的如當初自己見過的宮妃一般。
“好久不見，之前幾次見麵，也沒有機會與你多交流，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單獨會麵呢，說起來也算很有緣分。”
蘇嬌嬌在酒樓的包廂坐下，淡定的寒暄。
一張俏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生了孩子之後的憔悴，也許是因為時間久了，也許是因為她保養得道，反正在鳳清歌看來，確實是相當明豔動人的狀態，並沒有任何印象中生完孩子的婦人該有的臃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