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歌隻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有辦法認真思考，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緩和下來。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小蘭拉回了府裏。
“小姐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小蘭小心翼翼的伸手遞上一個茶杯，杯口還冒著熱氣，看起來十分溫暖。
鳳清歌接過，腦子卻還是有點木木的。
“小姐，奴婢……”
看著鳳清歌一直有些失神的樣子，小蘭忍不住心疼，這一路上已經忍了好幾回，這會兒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你想說什麼？”
鳳清歌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糾結什麼，隻是覺得莫名的心塞罷了。
“小姐，您這段時間一直魂不守舍的，雖然您一直很努力在隱藏，但小蘭全都看在眼裏，實在是心疼。”
小蘭目光有些急切，是真心實意的希望鳳清歌好，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加上鳳清歌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一直都十分善良，也很善待她的性子，讓她實在是有些不忍心看著小姐一直這樣消沉下去。
“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鳳清歌其實大概能猜到小蘭想說的話，可是她現在沒有心情去多想。
“那就請您恕小蘭多嘴，這麼長時間小蘭一直跟在您身邊，有些事情也看得出來，您對燕王殿下並非無意，殿下對你也絕非是普通男女相處，可是小蘭不明白……”
“別說你不明白，就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且退一步想想，一方麵他是宮裏的人，就算他願意默默盡忠，可其他人是否願意給他這個機會？我這段時間一直被徐貴妃叫到宮裏的事情你也知道，而且……”
鳳清歌後麵的話並沒有直截了當的說出來，隻是在心裏默默的又繼續說，像是在說服自己，絕對不要心軟一樣。
男子向來是薄情寡義，圖一時新鮮，更何況他還是個王爺，若是換作原主也許覺得沒什麼，可自己從小接受的教育就絕不會允許自己成為三妻四妾中的一個。
她絕對沒辦法接受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隻是稍稍想想，心裏都會忍不住難過。
“所以小姐是擔心自己會被卷進皇權鬥爭嗎？”
“可以這麼說吧，在這個時代有太多事情是普通百姓做不了主的，沒有人人平等，甚至沒有男女……尤其是女人在這時代更加沒有話語權，所有的期望，就是在嫁人這件事情上，但我不願意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所以，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選擇成親。”
“……”
小蘭呆住了，嘴巴微張的，盯著自己的主子，雖然從幾個月以前就隱約能感覺到小姐似乎是變了，和從前不一樣了。
甚至曾經有過很多次小蘭都懷疑是不是小姐被人偷換了，眼前的並不是小姐而是其他人假扮的。
可是每天朝夕相處，如果是假扮的，自己早就發現了，所以也就隻能承認是自己小姐變了，萬幸的是小姐是往好的方向變的，頭腦比以前聰明，行事也比以前果斷。
可是直到遇見燕王這件事，小蘭又一次看不懂了，為什麼一向殺伐果斷的小姐在這件事情上卻顯得和從前差不多。
她有點怕，畢竟已經從侯府搬出來了，本來就孤立無援，若是小姐再變回原來那種樣子，恐怕她們是早晚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如今聽了小姐的說法，擔心是少了幾分，心疼卻更多了。
看小姐如今的樣子，對燕王也是用情至深，如果注定走不到一起的話，小姐恐怕真的要難受許久。
“你不用這樣看我你家小姐向來想法都跟別人不太一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而且為了完成不成親的這個想法，我這不是在努力賺錢呢？隻要錢足夠多，世界上又沒有擺平不了的事。”
鳳清歌看著小蘭目瞪口呆的表情，啞然失笑，自己已經盡可能規避一些現代的詞彙了，但就這些思想還是震驚到她了。
“你放心，我心裏有數，等以後老了，就找一座環境好點的山，買塊地，依山傍水的建個莊子，到時候把所有的傭人全都換成年輕帥哥，你就陪我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行了。”
鳳清歌大手一揮，索性豁出去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這是自己兩輩子都沒來得及實現的願望，上輩子是沒指望了，就看看這輩子能不能努努力，成功一回了。
不過盤算一下自己手上的商號和店鋪，鳳清歌覺得，問題不大。
想到這個，原本鬱悶的心情，好像都消散了不少。
“小姐，有人給送來了一封請柬。”
鳳清歌正為自己的豪言壯語感到快樂，臉上的抑鬱表情不由得消散了許多，突然門口傳來小廝的聲音，隔著門板聽的不是十分真切。
小蘭走過去打開門接過了小廝手裏的東西，又走回來給她遞上。
“程府老，人……”
鳳清歌費勁的看著上麵的字，真有點搞不明白，無非就是請柬非要拿紅色撒花的紙，寫金色的字，不知道的還以為寫喜喪牌位呢！
“小姐是程府老夫人生辰宴，邀請您過去吧？”
“……你怎麼知道？”
小蘭根本就沒看到請柬上的內容，卻因為她的隻言片語猜的一點不錯，鳳清歌驚奇的很。
“每年這個時候程府的老夫人都會邀請您的，隻是往年請柬是送到侯府上的，所以二小姐也會跟著一起……”
小蘭說著，不自覺的就皺起了眉頭。
後麵不用聽，鳳清歌也知道大概是什麼內容了，隻要是有鳳雲嫻跟著的地方，多半沒好事兒。
“這個程府……”
鳳清歌有點頭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擁有原主和自己本身兩個人的記憶，總感覺所有的記憶都變得沒有那麼清楚，甚至有一些已經徹底忘記了，就比如眼前的這個請柬的來源。
“小姐您不記得了嗎？程府從前跟侯府關係很近，從您小時起也是經常來往的，隻是近幾年……”
小蘭又一次欲言又止，不過鳳清歌也猜懂了她的意思。
隻是近幾年侯府逐漸落敗，視力也不如從前強大，所以才慢慢疏遠了而已。
以利示人者，利盡則散。
鳳清歌並不覺得意外，甚至還隱約有點佩服這個程府掌事的人。
既然兩家已經很少走動了，還會在老夫人生辰宴這天邀請自己，就說明，絕非是個無情無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