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歌安然從王府離開,雖然墨柏軒言語上挑釁了幾句,但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畢竟他也不敢。
眼下正是自己計劃的重要時期,就算在他眼裏,鳳清歌是個很值得留意的對象,卻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女人,丟掉自己的大業。
畢竟在墨柏軒眼裏,女人永遠都隻是陪襯,甚至可以說毫不值錢,沒有什麼需要珍惜和在意的。
離開了岑王府,鳳清歌並沒有立刻回侯府,反而是七拐八拐的進了鳳樓。
這段時間,因著使團在都城,加上他們又知道這內部的計劃,所以行蹤格外小心,鳳清歌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去過鋪子上了。
索性是之前已經把鋪子的大部分事宜都打點得差不多了,加之現在鋪子也主要是由隋一偉掌管,大小事宜除了一些決定性的事情需要向她彙報之外,平時都不用太操心。
“東家您來了。”
“嗯,樓上的包廂都已經清出來了?”
鳳清歌剛走到門口,隋一偉就趕緊過來點頭哈腰,一邊引著她往樓上走,一邊殷勤的陪著笑臉。
“是的,已經按照東家的吩咐把前後左右四個包廂的位置都清出來了,現在那位爺正在裏麵等著。”
鳳清歌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讓他下去,自己則是推開了包廂的門,坐在裏麵等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燕王殿下,墨景玄。
“她已經把圖紙給我了,這枚戒指我之前也見過,所以大概做出樣子之後,我能幫忙鑒別一下。”
包廂的門關上,鳳清歌又警惕的四外掃視了一圈,這才開口。
“嗯,辛苦你了,他有沒有為難你?”
墨景玄正站在窗邊,聽她進來,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來,低沉溫柔的聲音不大不小,眼中卻是掩蓋不住的關切。
“當然沒有了,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讓他有機會開口?”
鳳清歌俏皮一笑語氣十分的輕鬆,仿佛隻是在說一句玩笑。
然而實際上隻有她自己清楚,其實進王府的時候還是有那麼點緊張的。
畢竟,墨柏軒的心思所有人都清楚的很,加上他的身份,想要一個女人,那當然是輕而易舉。
而且王府是人家的地盤兒,隻身前去確實是非常冒險的行為,要不是為了保證計劃的周密加上不想冒那麼大的風險,鳳清歌也並不願意以身犯險。
當然還好,一切都有驚無險,看來墨柏軒經過上次的偷襲事件之後,的確是有所防範,人行事都收斂了許多。
“也不用太擔心,這段時間我會讓永不的人輪流跟著你,加之青青也一直在你身邊,安全上肯定是有保障的。”
墨景玄說的很誠懇,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也都絕對不會讓鳳清歌出事就對了。
“說起這個,尹風行呢,他之前不是一直跟著你嗎?這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他再出來,是傷的那麼重嗎?”
說起青青,鳳清歌就不由得想到那天,對於兩人互相看對眼這事她倒不是很在意,感情這種東西嘛,向來都是說不準的。
雖然這麼長時間生活在這邊,但骨子裏還是個現代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自由平等的,所以對於這種事她倒沒有那麼看重。
人的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很短,能遇見一個自己真心實意喜歡的人,鳳清歌還是祝福他們的。
“在這件事結束之前風行應該是不會再出現的,不過你放心,他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難為你還替他擔心我會轉告他的。”
“啊?你別誤會,我隻是想替青青問問而已。”
鳳清歌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雙手往胸前一放,開始不停的擺動以示否認。
“不管是替誰問的,我都會替你轉達這份關心的。”
“……好吧。”
鳳清歌見他表情輕鬆,語調隨和,似乎沒什麼不對,想必並沒有真的誤會,也就放鬆了。
想來他們倆也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真正熟絡起來的頭兩個人,心裏的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
“話說回來你很在意我會不會誤會?”
這話一出,鳳清歌的臉騰一下紅了起來,視線也不自覺的移開,不敢在他臉上停留。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莫名其妙突然問出這麼一句來?
“……我,我隻是很討厭被人誤會而已,而且,而且尹護衛不是有心上人嗎?”
“真的不是怕我誤會?”
鳳清歌感覺自己幾句話快把舌頭咬掉了,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誰誤會有那麼重要嗎?
“……我已經跟鳳雲嫻說好了,這邊戒指一到位,立刻就送過去,然後把真的戒指換出來。”
其實從鳳清歌的角度看,古代的機關雖說複雜,但應該沒有什麼太過精細的部件,所以隻要知道大致形狀和運作原理,應該沒必要非要把墨柏軒身上那枚戒指換出來去開密室。
但是以防萬一也是保險起見,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隻說做個仿冒的,去試試狸貓換太子。
“……嗯,剩下的都交給我,你放心。”
墨景玄下頜微收,按下自己淺淺的笑意,心知肚明,她是在轉移話題卻沒有拆穿。
“還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
“嗯?”
鳳清歌心裏暗暗慶幸,他沒有再糾結,按耐再三還是問出了之前就已經很好奇的事。
“就算你不在皇帝麵前,承認自己站得起來,這次的行為也算是攻擊了他的兒子,而且還是風頭正盛的一位,真的不會引起什麼問題嗎?”
“重要的不是他怎麼想,而是一旦引起戰亂,黎明百姓將會遭殃,真正痛苦的隻有那些生活在底層的百姓。”
墨景玄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半點遲疑,在他的眼中,這種事情才是真正需要在意的,至於其他的都可以往後靠。
“……”
鳳清歌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清明卻堅決的眼神,抿起來的薄唇。
從認識這個人以來,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威壓,不是因為他表情或者情緒的變化,而是此時此刻他那種仿佛骨子裏透出的無畏。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皇家氣場,心存天下才有的大氣與凜然。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有些恍惚,一種叫做崇拜的情緒從心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