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火燒看山
先放下秦瓊和郭嘉的事不表,反回頭來說那漢軍。嫵兒點首要了張苞和張誘,親自率了三萬人馬上了看山,一日急行,日落時已來在看山西側,就要到山腳了。嫵兒命令全體原地休息,埋鍋造飯。攢足了精神,明日一早好直插太原府的東門。
張繡在一旁拿出隨身帶的酒葫蘆,痛痛快快地唱上幾口。他痛快倒不是因為別的,隻因嫵兒斬殺了魏延這個他最恨的人。今日裏嫵兒點他的名時,張繡也甚是得意,一心心想著總算有個自己的出頭之日,定要奪他個頭功,也逞逞威風,吐吐多年胸中的悶氣。在這漢營軍中,夏侯淵,張遼算是和他來自一處,但與他二人也沒有什麼交情。
自從自己的嬸娘跟隨了曹丞相,自已倒好像作了什麼虧心事,成了那幫人的笑柄,還好嬸娘早早地在宛城之役就死去了,不然這嘲笑之聲要沒止沒休了。張繡喝喝灑想起了當年事,也想起了宛城之戰的痛快淋漓,殺了曹昂,滅了典韋,隻殺得曹兵屍橫遍野。想他張誘乃是大名鼎鼎的一代槍王,本當成就一番大的作為,可偏偏天不遂願,著許多年他是四處裏漂泊,如今又歸順了漢劉備,也仍是不得意,就差點是魏延的受氣包了。
本來以為這輩子也就這麼稀裏糊塗渾渾噩噩地交侍了,可誰想半路裏又出來個梅嫵兒,她竟是關羽的後人,還殺了魏延。看這架勢,她雖是女流,但也非成氣候不可。這梅嫵兒偏偏還要倚重自己,這難道不是自己時來運轉,要重振雄風嗎?張繡是越想越得意,不免多吃了幾杯,叫來一個親兵小軍問道:“你說你家將軍的槍法如何呀?”。小軍道:“張將軍乃是槍王,天下誰比得了呀”。張繡大笑,道:“如今老了,不過你家將軍可有了比槍更厲害的東西,你可知道是什麼?”。小軍道:“請將軍示下”。張繡再咽下一口酒,“你算算,這大將軍裏有幾個能鐵定不是與她為敵的?”,小軍聽得好生糊塗,與誰為敵呀,可看張誘醉眼迷離自說自話的樣子,也不想掃了他的興致,就隨便敷衍著,“是,將軍說得極是”,隻在一旁垂首侍立聽著便是。
那張繡巳經有點喝得有點暈暈乎乎的了,他接著說道:“殿下,長不了。那個”,他手指向張苞人馬的地方,“沒有用,伯約兩個未必向著她,其他兩個外來的,都是混飯吃的。再說那些酸臭的,也沒一個保她的,那個老梆子倒是說得好聽,可也是各懷心腹事呀。隻有我,隻有我槍王張繡”,張繡還在那美不滋兒得說著呢,就看小軍突然立了個筆管兒條直又馬上跪倒,故意聲音提了說:“參見郡主”,就是要給張繡提個醒,誰知這張繡是真喝得高了,吃酒帶醉,竟一把抓住小軍,“混帳,你也拿人來唬我,我叫你”,說著他把小軍扔出多遠去。嫵兒一看,這還了得,這是行軍途中,為大將者竟喝得濫醉,按照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那是要掉腦袋的。嫵兒本就是火爆的脾氣,一見這個,上去就要打他。
又一想自己如今是帶兵的大將,王府的郡主,怎麼能輕易動手呢。想到此,她命兵士將張誘綁了就地正法。旁邊的張苞一聽,嚇得連忙阻止,“郡主,慢來。不可呀。這張繡大小也是個上將軍。我等沒有元帥的令,殺不得呀。再者,我們現在正要攻城掠寨,正是用人之際,此時斬大將主軍中不利呀”。嫵兒聽聽,有些道理。沒有元帥的令,自己作主殺大將也忒意不應該了。張繡犯下多大的罪過,就當稟明王爺和元帥才好定奪。
嫵兒想了想說:“也好,但是不能留他隨著我們了”,嫵兒回過頭來對張誘道:“張繡,你真是狗膽包天。論理就該斬下你項上的首級。不過本先行念你是位老將軍,先留你一條命,不過也不能留你在我的營中,小心你壞了我們的大事,就先把你押回大營,憑著王爺和元帥處置吧”。張繡的酒勁兒早被嚇醒了。他一聽,什麼,這就要斬了自己,這位郡主可真夠狠的。看來在她手下可也不全是什麼好事,她是個六親不認,鹽米不進的主兒。沒有張苞給自己說話,險一險就奔望鄉台去了。張繡那兒嚇得半死了,可腦子裏還在想,沒準是因為郡主還對他有懷疑,本就不想殺他,隻是嚇唬嚇唬,張苞一求情嘛,順坡下驢就得了。可又一聽,要把自己押回大營交給關羽和劉封,這又是所為哪般呢?無奈何也隻得先謝過郡主的不斬之恩再說了。
那旁有人押著張繡原路返回不說,嫵兒與張苞飯罷在一處議論明早要醜時造飯,然後趁著天還沒亮摸到山下,直接到太原府的東門外紮下營寨,而後將一部分人馬掉轉頭來圍住陽壽禦縣,另一部分叫陣太原的守軍。而兩處卻都隻是隻叫陣不攻城,欲將漢營內軍民困住。嫵兒與張苞談得正入神,有一小兵急急勿勿跟頭把式地跑到二人麵前,單腿打簽兒,報道:“啟稟郡主,張將軍,看山腳下著起火了”。“什麼”,嫵兒與張苞都驚得夠嗆。
嫵兒一個箭步向前衝去往山腳下張望,果然有不是十分大的火焰躥起。雖不十分大,可周圍俱是樹木,氣侯又十分的幹躁,少時便可成燎原之勢。一旁張苞道:“卻也不要緊”,“嗯?”,嫵兒望著張苞。張苞道:“現在是八月的天氣,風向應該是東南風。隻怕這火要燒到晉陽府內了”。嫵兒道:“張苞兄弟說的乃是常情。可我們現在山上,又是林地,晉陽府低而我們高,晉陽有水而我們多林。還有這山上的風向說變就變,秋天裏刮起北風也是常有的事。不行,趁著火勢不大,我們要趕緊衝下山去,不然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