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蓋讚走進椒房宮的時候,椒房宮的宮女們正把皇後的晚膳端上桌,待一切擺放整齊,才紛紛退至一旁候著,隻見明明隻有兩位住子,桌上還多出了一套餐具,這不用說自然是主子吩咐的。
一見他來了,為自己的神準得意,皇後掩口笑道:“我說的可對?這孩子到了這個時候肯定又來宮內討飯吃了。”
在皇後身邊還坐著她的女兒——慕希公主,見到人來,她笑嘻嘻地站起打趣說道:“蓋讚哥哥,宮裏的飯菜就那麼好吃嗎?”
尚蓋讚笑著走進,不要說叩首,就是躬身都懶,挨著皇後的位子旁邊便大剌剌地坐下,斜了幕希公主一眼:“前日是誰和我說與我一起吃飯,心情多好,飯也吃得多,難道今天就嫌棄我了?”
“誰嫌棄你了?”幕希公主撇嘴:“母後現在疼你比疼我還多呢,你看這桌上的飯菜,十道有七八道是你最愛吃的,可見是母後吩咐禦膳房特意給你做的,照這樣下去啊,我看你將來就等著做皇太子吧。”
“噓……”尚蓋讚將食指豎在唇前,表情看似緊張的說道:“說話小聲一點,這種涉及叛國的大逆之言,你開開玩笑就罷了,可別扣在我腦袋上。”
“你還在乎這個?”慕希公主跳過來,挨到他身邊,掐了他的胳膊一下:“連皇太子現在都喜歡你喜歡到千依百順,父皇也快把你當半個兒子了,我不明白,你怎麼就那麼招人喜歡?”
他兩手一攤,表情甚是無辜:“沒辦法,這是天生的,你就是嫉妒也沒用。”
“我才不嫉妒呢,你害我輸了母後一盤榴蓮餅,該怎麼賠我?”伸出手問道。
“皇後這樣做是對的,那榴蓮味兒重,你少吃才不會讓我們深受其害。”說完還誇張的捏著鼻子。
“好啊,敢嫌本公主臭,看我不吃光你的珍絲燕窩。”說完盡朝他喜愛的菜色猛攻。
看著他們兩人打打鬧鬧,一旁的皇後嘴角一勾:“蓋讚,昨天陛下和我說了件事,雖然沒有定下,但是我想先告知你一聲。”
“什麼事?”尚蓋讚正用筷子夾起盤子中的一片筍送入口中,邊吃邊問。
“陛下想把慕希許配給你,如此咱們就親上加親了。”這個想法女兒成年後她就一直記掛著,不論樣貌才華,他都是上上之選,把寵愛的女兒許給他,隻要想念隨時可以見到,真真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但當時尚蓋讚的母親,她的表妹藍雪不幸逝世,守完孝後又要參加殿試,這件事,一拖就拖到近日。
這番話讓尚蓋讚和幕希兩個人都愣住了,慕希公主瞪著皇後,率先問道:“母後是說真的?父皇真的這麼想?”
“是啊,你不是一直都喜歡你蓋讚哥哥嗎?”皇後笑道:“把你嫁過去,你們兩個人就可以天天玩在一起了。”這事自己怎麼想都覺得滿意。
“隻怕不行。”尚蓋讚淡淡地拒絕:“蓋讚沒這個福氣領受陛下的美意,當不了幕希的駙馬爺。”
“為什麼?”皇後訝異:“你不是很喜歡慕希嗎?”
“幾年前我娘去世時,已經為我定了一門親。”他慢悠悠地吃著菜,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仿佛拒絕這門皇親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你已經定親了?我怎麼不知道?對方是誰家的女兒?”皇後臉色一沉。本來在她心中覺得很好的一件事,突然被不知什麼樣的女子從中攔阻,讓她頓時很不舒服。
尚蓋讚眼神深幽的說:“對方娘娘也知道,就是柳城將軍安如海的千金,安可惜。當年我娘曾與安夫人口頭訂婚,隻因為安將軍匆匆返回邊關,兩家沒有來得及下聘文定,後來家母去世前,最惦念的就是這件事,便要我在床前發誓,絕不能辜負安家小姐。”
皇後聽完卻鬆了口氣,但臉色仍有點不好:“原來如此,這也算不上什麼正式的定親,口頭而已,說退就退了。”
“但我不能失信於母親。”尚蓋讚輕描淡寫地再度拒絕。
這讓皇後的臉又是一板,沒有再說什麼,好好的心情全沒了。
晚膳過後,他走出椒房宮,慕希公主追了過來:“蓋讚哥哥,等一下。”
尚蓋讚站定回眸側望,笑道:“公主殿下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慕希走上前,習慣性的抱著他的胳膊,輕聲問道:“萬一父皇也和你說起這婚事,怎麼辦?”
笑著搖搖頭:“隻要你不想嫁給我就行了。他們總不能硬點鴛鴦譜吧?”
她眼一垂地嘟嘴問:“你就那麼不想娶我?或者,你真的喜歡那個安可惜才不肯娶我?”
聞言他哈哈笑開:“別開玩笑了,慕希,我知道你並不想嫁給我,所以還是你先勸你的父皇母後打消這個念頭吧。至於安可惜……”他笑得別有深意:“我並不急於娶她。”
“啊?”慕希公主不解地看著他。
“我要她先愛上我。”尚蓋讚噙在唇邊的笑,似乎昭告著他正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不懂?”皺著眉,幕希公主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
“丫頭,你還小,待你日後就會明白了。”說完還敲了她一下頭。
“我不過小你兩歲,說得我好似孩子似的。”幕希公主抗議,揉著被他打著的地方。
“不管是兩歲還是一歲,反正在我看來,你就是還小。”說完催促著她:“快回去吧,否則讓皇後看到我們這般,恐怕要她打消主意就難了。”
點點頭,幕希公主放開他往回走:“蓋讚哥哥再見。”
“再見。”朝她揮手說完他才大搖大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