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的愛人,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愛情的力量是無限的,就算千山萬水,千軍萬馬都阻擋不住,為了自己後半生的幸福,現在所作的一切都值得。
師正業跟兩位將軍趕到了契芘地區,這裏已經屬於阿默史多德的地盤,但這裏並沒有駐紮防守的軍隊,而是由小股的巡視哨兵防守。
因為師正業所帶的飛雪劍,他們被當成了奸細,為首這個兵長就要下令把他們抓起來,師正業暗調了內力,準備出手,卻被楊奕止住了,元沙也跟他使了眼色。
這群兵士沒收了他們的行囊和飛雪劍,然後將他們用繩子捆了起來,往東北方押去,一個小兵用突厥語問道:“兵長,我們要如何處置這群奸細呢?”
這個壯漢立刻道:“當然是交給康泰祿蠹將軍處置了!”但他旁邊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矮個男人卻搖頭道:“金唔番兵長,不可將他們交到康泰祿蠹將軍手裏,這樣做對兵長並沒有什麼好處!”
這個壯漢叫金唔番,一邊騎著馬在前引路,一邊問道:“阿克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
這個山羊胡叫阿克托,他撚著山羊胡子,兩隻小眼睛一轉,道:“如果兵長把這三個奸細交給了康泰祿蠹將軍處置,兵長頂多隻能得到將軍的誇獎,如果兵長大人把這三個奸細交給天木鬆大人處置,就能得到一筆數目可觀的賞銀,說不定還能留到萵芘城當差呢!”
這個兵長金唔番道:“可我們是直屬康泰祿蠹將軍管轄啊?”他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好,這巡狩兵長哪有萵芘城的差役好做?我們這就前往萵芘城去找天木鬆大人!"
師正業他們被捆著放在了馬背上,雖然對突厥語聽的不是很明白,但已經聽出這些兵士商定了處置他們的決定了。楊奕立刻用漢語低聲道:"這下我們可以直接進入萵芘城了!"
元沙也苦笑道:"豈止是直接進入城內,而且還是直達大牢裏!"
金唔番立刻用突厥語大聲嗬斥道:"閉嘴!你們不準說話,否則就堵上你們的嘴!"
兩人立刻無語了,他們被這些兵士帶著一路通過了重重關卡,一天一夜後,就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外,隻見這座城市是用巨石建造而成,非常堅固,城牆也特別高大,近五丈多高,城門也有三丈高,兩丈半闊,城門兩側站著兩排突厥兵士。
金唔番在城外將三人裝入了麻袋裏,吩咐其他兵士先留在城外,他跟阿克托帶了三人進入了城內。
師正業被裝在了麻袋裏,什麼也看不見,但可以聽到外麵熱鬧非凡,人聲喧嘩,接著喧嘩聲漸漸變小,然後是兵士的彙報聲和鎖鏈響動聲,然後就被丟在了地上,一股潮濕和黴臭味進入了他的鼻子,金唔番用突厥道:"給他們些食物和水,不要讓他們餓死了,死人就不值錢了!"旁邊阿克托補充道:"但也不要讓他們吃飽,不然他們就會生事!"
金唔番應了,又囑托道:"看緊他們,我們很快就來提人!"
一個男人應了,師正業被人從麻袋裏放出來,隻見他們真的被直接丟到了大牢裏,這裏陰暗潮濕,隻有一個小窗戶透出了一點光亮。一個生著大胡子的壯漢,用一雙牛眼瞪著他,師正業也反瞪著他。
這個壯漢一把將師正業推倒在地,他的舊羊皮襖上立刻粘了一身泥汙,他現在雙手被縛,不過想要掙開也不難,這個壯漢哈哈大笑,然後又揭開了另外兩個麻袋,將楊奕和元沙二人放了出來。他伸出了蒲扇大的巴掌,將這兩人也推倒在地,然後轉身離開了牢房。
師正業忙用漢語問道:"兩位經驗豐富的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說這話也有譏諷兩人的意思,楊奕卻道:"不用急,我們至少已經進入了萵芘城,下來就要打聽班姑娘的下落了!"
師正業道:"可我們在這裏跟誰打聽消息啊?總不能向這些犯人打聽消息吧?"
元沙道:"你說的沒錯,我們就向老李的犯人打探班姑娘的消息!"
師正業不明白了,這時剛才那個壯漢又走了過來,隔著牢門往裏麵扔了一些灰色的東西,用突厥語道:"你們這些南蠻豬,趕快吃吧!吃完等著被宰吧!"
師正業聽明白了,立刻生氣了,也用漢語罵道:"你這個北蠻牛,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楊奕和元沙二人卻從地上撿起了灰色的窩頭,撕掉了表麵沾上的泥汙,道:"師正業,省點力氣吧!我們吃飽了才能打探你老丈人的下落!"
楊奕也為師正業解開了背後的繩子,這個壯漢轉身離去,師正業接過了他抵賴的窩窩頭,看了一眼,就沒有了食欲,隻見這窩頭是用麩皮和黑麵做成,又幹又硬,另外兩人也是強忍這吃下,元沙箭他拿著不吃,就道:"我勸你還是吃點吧!不然等下逃跑,你沒有了力氣,我們可背不了你!"
師正業道:"我不吃,我吃不下!"說著又將窩頭塞到了他手裏,然後盤膝在汙泥地上打坐。其他兩人也隻好作罷,繼續撿了窩頭來吃。
金唔番帶著阿克托徑直去了行台大人的府邸,這是一座純石頭建造的府邸,比祖魯將軍的府邸還要龐大和豪華的府邸,門前放著兩隻石雕的豹子,兩個手執長矛的兵士在守衛,他就要上前通報,但被阿克托拉住了,對他耳邊低聲道:"我們現在是去獻俘虜換賞錢,不可這麼明目張膽,我們要從後門進入!"
金唔番立刻疑問道:"從後門進?怎麼進?誰為我們開門啊?"
阿克托立刻道:"兵長不要急,我有個表弟在天木鬆大人府中做仆役,由他帶我們去見行台大人!"
金唔番聽後大喜,道:"原來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就有勞你的表弟引薦了!"阿克托道:"這個小的自然會讓我那表弟竭力相助的,隻是兵長從行台大人那裏得到賞銀後,不要忘記小的就好!"
金唔番道:"這個當然不會,走,你前麵帶路!"
兩人繞道了宅院後麵,果然有一道木製的後門,敲響後,一個穿著羊皮衣褲的中年男子開了門,見到二人後,立刻疑惑,道:"表哥,你怎麼來了?這位是誰啊?"
阿克托忙低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說好了!"
這個表弟就引他們進了後院,進入了一間石房內,在胡榻上落座後,阿克托道:"這位是我的頭,金唔番兵長,我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請你帶我們去見行台大人的!"
這個表弟叫白雲寬,道:"表哥,你也太高看表弟我了,我雖然在行台大人府中做事,但我也隻是一個雜役,在行台大人前根本就說不上話,況且行台大人現在也不在府中,去見阿默史多德王爺了!他這段時間正忙著呢!"
金唔番立刻道:"這次事關我和你表哥的發財之路,不瞞你說,我們前天在外疆巡視時,抓到了三個從大唐來的奸細,如果交到了行台大人手裏,就是大功一件,賞銀自然不會少,說不定還能被行台大人留在城裏當差呢!到時候你們兄弟倆不就能天天見麵了嗎?"
白雲寬聽後,猶豫了,阿克托立刻道:"表弟,你還在猶豫什麼啊?多難得的機會,到時候行台大人一高興,說不定連你也賞賜呢!"
白雲寬不再猶豫了,可為難的道:"可我手頭緊張,要想在行台大人跟前說上話,我就需要用錢來賄賂莫裏艾管家,讓他安排我為行台大人送飯!"
金唔番聽後,從懷裏取出了一包碎銀子,交到了他手裏,又取出了一包茶葉,道:"這是從那三個奸細身上搜到的茶葉,這可是緊俏貨,你拿去用吧!記得要快,不然要是被我的頂頭上司康泰祿蠹將軍察覺,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白雲寬收了銀子和茶葉,一張滿是皺紋的黃臉立刻舒展開了,道:"那好,你們就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我這就去!"
他出了房間,奔到了前院,就要往正堂裏探望,立刻被一個頭戴狐皮帽子,身著牛皮衣服的男人嗬斥,道:"白雲寬,你這刁奴找死啊?竟敢往正堂裏窺視!"
白雲寬聽後,嚇得打了個冷戰,忙上前低頭低聲道:"阿奴知錯了,這是我表弟帶給我的好東西,孝敬總管大人,還望總管大人笑納!"
莫裏艾打開了這包茶葉,放在鼻子前聞了,道:"不錯,是去年的好茶,你這刁廝怎麼會想到孝敬本大人了?"
白雲寬忙道:"小的有一件小事想求總管大人幫忙!"
莫裏艾收起了茶葉,疑問道:"什麼事情,是不是又想要告假去賭錢啊?"
白雲寬忙道:"不是,小的想請總管大人安排小的今夜為行台大人送餐,還往總管大人成全?"
莫裏艾又疑問道:"原來是此小事,一句話的事情,不過你怎麼會想到要為行台大人送餐呢?"
白雲寬的小眼睛也是一轉,道:"回總管大人,上次小的為行台大人送餐,行台大人問小的是否願意做他的馬夫,小的想讓我表哥來做行台大人的馬夫!"
莫裏艾道:"原來也是一句話的事,何必怎麼麻煩呢,我代你為行台大人回複既是!"白雲寬忙道:"不,這事還是要我親自跟行台大人講,這樣才顯得小的的誠懇!還望大人成全!"說著又將一塊碎銀子塞到了莫裏哀手中。
莫裏哀捏著銀子,點頭應了,道:"你小子可別耍什麼花樣,不然我讓人宰了你!"
白雲寬點頭哈腰的應了,莫裏哀丟下一句:行台大人去拜見王爺還沒有回來,你回去等候消息吧!"
天漸漸黑了,牢房裏掌了等燈,楊奕和元沙二人在牢房內不住的走動,這裏實在太讓人受不了了,但師正業卻仍然盤膝打坐。
元沙忍不住問道:"師正業,你就不冷嗎?你就坐得住嗎?"
師正業回答道:"坐不住也要坐住,難道我們要殺出去嗎?"
楊奕道:"當然不能殺出去,我們既然是'奸細',必定會受到他們的審問,到時候我們就說要見到班朝固才能講,我們可以跟他們談條件,然後見到班朝固一家後,在設法脫身!"
師正業道:"可我們有什麼資格跟他們談條件,況且他們會相信我們說的話嗎?"
楊奕道:"所以說我們現在就要開始編謊話,設下圈套,讓他們往裏麵跳,你小子可不要露出破綻!"
他們三個用漢語低聲商議定了,一個時辰後,牢門打開,那個強壯的牢頭領著金唔番和阿克托走了進來,然後用繩子將他們三人又重新捆住了,師正業故意留下了縫隙,以便等會掙脫,牢頭帶著他們到了一處審訊室,裏麵放著火盆烙鐵和皮鞭,一個身著絲綢衣服的中年男子,留著垂胸的黑須,帶著氈帽,瞪著一對大眼睛,用突厥語道:"說,你們是奉何人的指使來我突厥國刺探情報的?"楊奕冷聲道:"封可言將軍,你可聽說過!"
這個男人聽後,臉色一變,立刻用不太流利的漢語道:"封可言派你們來做什麼?你們又刺探到了什麼情報,說滄瀾本大人還能留你們一條性命,不然就割下你們的腦袋再送給封可言!"
元沙冷聲道:"你這個蠢材,我們並不是手將軍隻是來刺探情報的,而是來聯絡一個人的,班朝固,你可知曉?"
這個男人就是萵芘城的行台天木鬆,他聽後又驚又怒,就要下令將這幾個奸細拖下去砍頭,他的管家莫裏哀忙止住了他,對他附耳低聲道:"大人息怒,這可是難得的良機,大人速將此事稟告阿默史多德王爺,王爺一定對你有重賞的!"
天木鬆仍有疑惑,莫裏艾命人將這三人帶出去,他道:"阿默史多德王爺不是一直想對班朝固開刀,苦於沒有足夠的理由,這三個奸細既然是奉了他們上司封可言的命令來聯絡班朝固的,這不正好為王爺提供了最好的理由?"
天木鬆聽後,立刻一派大腿,道:"對啊,走,我們這就去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