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注定無法完成一件大事的,所有的豪傑都會有許多朋友相助,一個人的能力再大,也做不了兩個人做的事情。
現在清一風的江湖朋友在他的遊船上相聚了,莫顯聲帶著妻子和天山七劍也到來了,接下來就是商議救人的詳細步驟了。
莫顯聲對洛陽城不算陌生,這個計劃也是他提出的,於是便由他來為眾人分工和解說詳細行動方案。雖然李且沒有在,但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就不等他了。
莫顯聲道:“我們要在天黑前進入洛陽城裏,讓李冰留下,負責在遊船上接應咱們,我和李雪假扮武承嗣的護衛和太後身前的女官,用假詔書和手諭,進入詔獄,將洛陽五虎和我大哥提出。冼兄和五位大俠負責穿上詔獄的製服,假扮酷吏,清一風前輩負則引開朝廷酷吏和守衛兵士,七劍負責將洛陽五虎秘密帶出城來。”
清一風道:“這個方法最簡單,眼下我們還需要詔獄酷吏的製服,武承嗣和太後的手諭,將洛陽五虎提出後,如何偷梁換柱?我們又如何安全出城?這是最要緊的問題!”
莫顯聲道:“這就需要周興手下那些酷吏來幫助我們完成了,清一風帶幾位大俠先混進洛陽城找個安全的地方埋伏好,我去往詔獄裏送去密信,將一部分酷吏引往清一風前輩那裏,你們要以迅雷之勢,將他們全部消滅,然後換上他們的製服,再混入詔獄裏,我和李雪手持偽造的手諭過來提人!”
一群人又在遊船的船艙裏繼續商議,眾人用了一個時辰才將這個計劃的具體步驟都詳細計劃好了,莫顯聲最後又再次向眾人問道:“大家都記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嗎?”霸地不好意思的搔了頭,道:“我腦子不好使,記不住啊!”
莫顯聲道:“我知道這個計劃有些複雜,但事情緊急,也隻能如此,這些複雜的步驟和細節,可以確保整個計劃的成功實施,霸地,你的兵器太過顯眼和特殊,就不要帶了,我們進城後一定要少說話,看我的眼色和指示,見機行事,還有就是要分辨出自己人!”
清一風道:“另外老夫再補充一點,為了避免給我們以後留下麻煩,所以我們都不要稱呼自己的真實性命,要用代號來表示,你們稱呼老夫為老慶就可以!”
莫顯聲道:“前輩所說有理,那我就且稱呼為黑皮,李雪就叫白雪,李冰叫白冰,之餘天山的七位前輩,他們的名字也不好記,我們就用一二三四五六七來稱呼他們!”
他的提議立刻得到眾人的響應,冼天雄道:“那我就稱呼為急先鋒,這個稱呼不錯!”陝北二霸也點頭應了,霸天道:“我們兄弟倆的名字就反過來稱呼好了,這樣好記一些!”霸地道:“是啊,名字太複雜了,我也記不住!”
西北俠金破風道:“我這個名字不常見,你們就以我的俠號來稱呼我就是,正好我也可以借此在京城裏揚名立萬!”
莫顯聲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做的事情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一旦被朝廷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那可就引火焚身了!”
金破風道:“沒關係,西北俠這個稱呼太冷門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名氣,再說了,任何人都可以用這個稱呼!”中原三俠中的路超道:“我們兄弟三人就以老大,老二,老三來稱呼,這樣省事一些!”
莫顯聲點頭應了,道:“等下我們還有朋友,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他叫李且,膚色黑黝黝的,穿著刑部緝捕的製服,比我稍矮一些,至於我們要救的洛陽五虎,到了詔獄裏就可以找到,還有我大哥莫顯音,他與我是孿生兄弟,我們兩個人生的很像!”
這時日已偏西,時候已經不早了,莫顯聲道:“急先鋒,你帶著這五位朋友以玉門關軍營的軍士身份先進入洛陽城內,進了城後,沿著大街一直走。”清一風道:“你們到洛陽稱西北方有個叫順義坊的地方等我,我在那裏租了所院子,大家在那裏設伏!”
莫顯聲又補充道:“你們到了哪裏,要悄悄進去,然後找隱蔽的地方埋伏好,等老慶的到來,我會設法將一隊酷吏引往哪裏,你們務必要速戰速決,然後換上那個酷吏的製服,趕往詔獄與我會合!”
眾人應了,清一風便出了船艙,命舵手將遊船往馬頭靠去,冼天雄帶了其他五位俠士便先下了船,往洛陽內趕入。
清一風和莫顯聲等人站在了甲板上,讓李冰留在船上負責接應,另外也協助駝隊裏的其他人。看好碼頭上的駝隊。
李冰聽說莫顯音也受到牽連,她心裏閃過了一絲擔心,但卻不願再多想,目送了眾人離去。
莫顯聲換上了那個絲綢的外衣,又讓妻子為自己稍微易了容,使他看起來年齡比實際老了許多。李雪也換上了厚一些的維族服飾,用紗巾蒙了麵,兩人又叮囑了李冰一些事情,便下了船,也往城裏趕去。
天黑時,眾人都進入了洛陽城中,路超對洛陽不算陌生,所以徑直帶其他五人去了順義坊埋伏了下來。
清一風一進入城中就先去刑部找李且,但他現在的身份已經無法冒然入內,便守在了刑部門口,等到了掌燈時分,才見到李且從刑部出來,等到了無人的地方,立刻上前打了招呼,二人又迅速去與莫顯聲會合。
為了方便去詔獄裏救人,所以他們把彙合地點選在了西大街的一處酒樓裏,李且和清一風二人到了二樓齊楚閣裏,見到了李雪,莫顯聲忙請他們坐下,先詢問了洛陽五虎和他兄長的最新情況。
李且搖頭道:“還是老樣子,不過我已經將藥和信都送入了詔獄裏,洛陽五虎的身體正在恢複中,但還是不能移動,需要被人抬著才能行動,莫顯音也收到了信,決定配合咱們營救行動!”
莫顯聲點頭應了,不由問道:“那詔獄裏戒備森嚴,而且酷吏進進出出不斷,你是如何自由進出呢?”
李且道:“我現在的身份也是緝捕,借一個舊案,便可以進入詔獄去盤問洛陽五虎。”莫顯聲點頭應了,從袖中又取出了一張紙條,交給了他,道:“前輩,我這裏有幾句話要傳給我兄長知曉,讓他去做,麻煩李先生幫我傳遞一下!”
李且接過紙條,打開看了,臉色大變,正要疑問,莫顯聲道:“李先生不必懷疑,這樣才可以使我現在擺脫嫌疑,還能順利脫身,希望先生現在就去辦,時間已經不充足了!”
李且點頭應了,將紙條收在了袖裏,然後喝了一口酒,便告辭離去。
莫顯聲又對清一風道:“等你們解決了那些酷吏,就抓緊去詔獄,到時候李先生會在裏麵裏應外合接應咱們,記住從那些屍體裏挑出五個與洛陽五虎體型相似的,交給七位前輩。”
清一風也明白了,便告辭離去。莫顯聲又對妻子道:“看來你是無法妝扮成太後的女官了,你和七位前輩一起,讓他們帶了駝隊和那些屍體在出了詔獄的轉角出等著,等我們將洛陽五虎一提出詔獄,到了轉角,你們就來個偷梁換柱!”
李雪也明白了,對他道:“那你要小心了,記住,如果情況不妙,就抓緊抽身!”
莫顯聲深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毅然離去。
詔獄門口,一對燈籠發出了昏黃的亮光,兩名酷吏守在了門口,秋風起來了,有些寒涼,二人一邊聊天,一邊盯著冷清的大街。
一個酷吏道:“這地方,都沒個關門的時候,哪像刑部和大理寺,天一黑,就關閉大門了!”另外一個酷吏也道:“是啊,這裏看似風光無限,卻比其他地方都辛苦,要是能調到另外的地方就好了!”
這時從東邊傳來了馬蹄聲,一個身著黑衣的騎士趕了過來,在門口停下,以為詔獄是特別的部門,所以從來都不關閉,在子時,會有專人從皇宮門口的銅軌裏取出告密信,然後運入皇宮加以分類整理,需要太後親自處理的,就直接送到了太後手中,不需要太後處理的,就再次運到刑部,交由周興處理,如果需要抓人,則會隨時隨地就要去抓,抓回來先送往詔獄審問。
這人將馬拴在了詔獄門前的木樁上,靠近了門口,這兩個酷吏見是他,便道:“又是你啊,為了這個什麼案子,你還蠻拚命的,不分晝夜的做事!”
這人就是李且,他道:“是啊,刑部的活也不好做,這次我接的案子很重大,還得再次詢問洛陽五虎一些事情!”兩人看過了他亮出的文書,便放他入內了。
到了關押洛陽五虎的牢房外,一個看守的酷吏周二立刻道:“你能不能一下子詢問完啊,來了一次又一次的!”
李且忙賠不是,道:“這個案子真的很重要,我不得不這樣了,麻煩兩位牢頭了,以後有時間,我請二位喝酒!”
另外一個酷吏王二狗道:“這隻怕是最後一次了吧,你還是有什麼要詢問的就抓緊問吧!因為他們每天可能就要被處斬了!”
李且忙點頭應了,一個酷吏打開了牢門,把他放了進去,隻見這個牢房裏陰暗潮濕,洛陽五虎躺在了幹草上,一動不動,不過還有呼吸聲。
李且靠到了蒙遠耳邊,低聲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蒙遠聽道他的聲音,嘴唇動了動,但沒有說什麼,李且隻好亮出了火折子,將五人都仔細檢查了一邊,這些人都在發著燒,需要抓緊救出去醫治。便離開了牢門,守在門口的酷吏周二便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問完了嗎?”
李且道:“他們五個都燒的直說胡話,恐怕等不到明天斬首,就去閻王爺那裏報道去了!”這兩個酷吏,聽了,忙讓其中王二狗進去查看,李且道:“洛陽五虎是不能指望了,你們看能不能讓我去見下莫顯音!”
剩下這個酷吏周二立刻搖頭道:“這個恐怕不行,武主管專門交代,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莫顯音!”李且點頭應了,道:“那就讓我去看他一眼,我不進去,就隔著牢房的門,說不定我就能記起什麼來!”
這個小吏立刻為難了,李且忙取了一顆珍珠塞到了周二手裏,道:“麻煩通融一下,我隻是看他一眼,又不問他話,這樣你們也不算犯錯!”
周二看了手裏的大珍珠,立刻點頭應了,道:“那你快點啊,就看一眼!”
李且謝過了他,便跟著他到了關押莫顯音的牢房外,這個牢房裏傳出了亮光,隔著門上的小窗向裏麵望去,隻見莫顯音坐在了席子上閉目沉思。李且立刻將紙條彈射了進去,打在了莫顯音的臉上。
莫顯音忙向牢門看去,師徒二人隻是對了個眼神,李且便轉身離去,對周二道:“那洛陽五虎你們要如何處置啊,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嗎?”
周二道:“這個小的就不能擅作主張了,需要去向周大人回報,讓周大人來處理!”
李且道:“隻怕等到周大人的批複下來,這洛陽五虎都燒成洛陽五傻了,不如我先用冷水為他們降溫!”周二道:“隨你的便,隻要不把他們弄死,都沒關係!”
莫顯音從地上撿起了紙條,打開看了,然後又放在油燈上焚毀了,便奔到了牢門口,大聲喊道:“獄卒,我要見武承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