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之間的交情多是過命的關係,戰場上不是敵人就是戰友,但向來結盟的也不是一直不變的,盟友有時候也會變成敵人,而且,幾乎所有的盟友都變成了敵人。
楊亦發覺了前來裏應外合的吐蕃奸細,立刻通知了封可畏。他自己也和一名奸細動起了手來。這名奸細身著灰色的緊身夜行衣,手執長棍,棍法淩厲,招招致命。其他的奸細迅速往城樓下奔去,但已經驚動了城門內守衛的兵士。
現在守城樓的兵士特別是守城門的兵士已經換成了京師部隊,他們見有人偷襲,立刻操起了長槍抵抗,這些奸細馬上也操起了鐵棍一起向這些兵士掃去,卻被對方執槍擋開。
楊亦見自己堵住了城樓的樓梯,立刻一個跟頭翻落到樓梯下的空地。正等這個奸細追下來,卻不料這個奸細一聲口哨,又招呼了幾個黑衣人,齊往城樓上奔去,楊亦這才明白他們是要來行刺封可畏,忙又大嚷道:“小心刺客,保護好封將軍!”這時又從軍營裏奔出了一隊兵士,楊亦立刻對他們道:“快上城樓保護封將軍!”
他又進入軍營,去召集了另外一隊弓箭手,奔向城門,將這些奸細包圍了起來,他命過三江將箭對準了奸細,冷聲喝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想被射死的話,就放下武器投降!”
但為首的一個奸細卻冷笑了一聲,隻見他們已經殺死了守門的兵士,然後揮手示意打開城門。楊亦也揮手下令放箭,一時間羽箭紛紛射向這些奸細,不料兩個奸細卻舉起了圓形的鐵盾格擋,剩下兩個奸細一起發力,將門閂又抬了下來,而且移了開。
楊亦忽然明白,這些奸細就是吐蕃的高僧,但似乎已經晚了,玉門關的城門打開,外麵的吐蕃大軍立刻向關內湧來。楊亦立刻組織兵士再次放箭,登時射翻了幾個打頭的騎兵,但後來的騎兵都執了皮盾護身。
這時隻聽身後有人冷聲道:“你們讓開,讓我們京師部隊來對付他們!”他一回頭,見是金成秀率了一支百十人的弓箭手站在他們後麵,嚴陣以待。楊亦立刻點頭應了,率自己的弓箭手往城樓上趕去。
現在城樓上也是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歪倒著許多兵士的屍體,隻見封可畏已經上了玉門關城樓的殿頂,兩個手執鐵棒的奸細正在攻擊他。他一邊抵擋,一邊高聲呼喊:“趕快求救!”一個兵士應聲奔到戰鼓前,用力擂鼓,被一個奸細一棒打死。
先前那個灰衣奸細則手執長棍,用力驅殺城樓上的兵士,再看城垛上,已經覆滿了大唐玉門關的兵士的屍體。
楊亦見狀,格外悲憤,立刻命自己率領的弓箭手向那些奸細放箭,他自己以雙鐧作鼓槌,擂響了緊急戰鼓聲。
這急促的戰鼓聲穿過了玉門關,穿透了黑夜,一直傳到了玉門關東北方三十裏外的沙魔鬼堡裏,黒齒常之率了一支京師小隊,追蹤白自問一直進入了鬼堡裏,先前這些京師部隊的人都聽說過鬼堡的可怕之處,所以都停下不前。
黒齒常之疑問道:“難道你們也怕這子虛烏有的鬼魔?”這支小隊的隊長鬥膽道:“黒齒將軍,您可能沒聽說過沙魔鬼堡,這個地方非常恐怖,屢有朝廷大軍在這裏全軍覆沒,最近一次就是權可當率的一千騎兵,就連權可當也被嚇的神誌不清了,還是來大人派人將他送回京城的。”
黒齒常之聽後道:“那是因為他們都不熟悉這裏,對於這個荒堡,我太熟悉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妖魔鬼怪,你們是京師部隊,精銳之師,,千萬別丟了京師部隊的臉,跟我進!”說著又拍馬前進,進入了鬼堡了,這些騎兵見狀,隻好也跟了進去。
黒齒常之順著馬蹄聲率人追去,按理白自問騎的是玉門關的戰馬,黒齒常之騎的是京師部隊的戰馬,雖然同屬戰馬,不過京師部隊的戰馬要比邊關部隊的戰馬優良,不知是何原因,卻未能追上白自問?
當他追上了這匹戰馬時,卻發現馬背上早就沒有人了,便勒住了馬,向四周搜尋,他率領的這支小隊忙也準備點燃火把照亮,被其製止,道:“今天夜裏的月亮已經能為我們照亮,再點火把反而會惹敵人注意!”
很快馬蹄聲就又響起,他們忙循聲望去,隻見孔均也騎馬趕來,在此勒住了馬,詢問他們可抓到人?黒齒常之搖頭道:“末將追蹤馬蹄聲到了這裏,就隻見到了馬,沒有見到那個行刺欽差大人的刺客。”
孔均道:“又玩這套把戲,這個地方還真成了他們的老巢了?”黒齒常之道:“孔大人,沙魔鬼堡的亂黨不是已經被殺盡了嗎?難道他們又死灰複燃了,還是有漏網之魚?”孔均道:“如果赤霞道人已經把鬼堡的餘孽全部殺死,那他又是怎麼受的重傷?”
黒齒常之道:“孔大人是說還有漏網之魚?”孔均點頭應了,道:“聽,他們來了!”這時大批的馬蹄聲向這裏奔來,孔均道:“你們先自行隱蔽,主要負責抓捕,我來打敗他們!”黒齒常之忙應了道:“末將明白,這個地方,末將熟悉的很!”
孔均立刻策馬往荒丘上趕去,黒齒常之率了小隊先隱藏了起來,對於沙魔鬼堡,他的確很熟悉,但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以前他跟吐蕃人打仗,打不過時就率軍退到這裏,然後在這裏打對方的伏擊,總是能夠轉敗為勝。
他們剛隱蔽好,隻見一支戰騎便跟了過來,卻並不停下,而是四處遊蕩,似乎在搜尋什麼。孔均一揮羽扇,立刻將身邊一堆碎石土塊卷起,往這些騎士身上砸去,登時下了一陣土石雨,這些騎兵也忙揮舞兵器擋開。
為首的一人道:“孔均在上麵,大家要小心了!”這人正是清一風,他又率了眾人調轉馬頭,往荒丘上奔去,在孔均麵前勒住了馬,隻見對方氣定神閑,泰然自若,清一風道:“孔均,這次隻怕你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這裏可是沙魔鬼堡!”
孔均冷聲回應道:“不錯,我沒有想到你也是鬼堡的亂黨,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當你和段瑞峰一起向我攻擊時,我應該就能想到,現在段瑞峰已經死了,你也該死了!”清一風不再說話,以為他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隻能是浪費體力,立刻握緊了玄鐵劍,其他六俠也一字排開,握緊了武器,準備開戰。
孔均道:“隻怕赤霞道人也是你殺的,不然你怎麼會有他的玄鐵劍,現在還給我把!”說著伸了羽扇便去取玄鐵劍,清一風立刻揮劍斬去,一道劍氣便向孔均身體斜劃而去,孔均隻是一揮羽扇便擋開了,其他六俠見狀,立刻全都自馬背躍起,驅動坐騎往孔均撞去,他們也趁機操了武器向對方攻去,以達到上下夾攻的效果。
孔均依然沒有慌亂,一手揮扇,一手化掌,這些馬還未為奔到他們跟前,就見他身前的沙石柱起,立刻炸開,將這些戰馬炸翻在地,但六俠也攻了過來,孔均雙腳一點馬鞍,身體飛起,用羽扇將攻來的六人迅速掃落在地,同時又揮扇擋開了清一風刺來的玄鐵劍,然後跳回了馬背上。
六俠從地上爬起,雖然他們被孔均掃落,但好沒有受到重傷,於是又操起武器繼續進攻,但見孔均揮舞羽扇跟清一風來了幾個交手,玄鐵劍就脫手飛出,孔均一伸左手,便接住了玄鐵劍,正在仔細觀察時,六俠又圍攻過來。
孔均揮舞了玄鐵劍在身前畫了一圈,鐵劍所過之處,又是一陣爆炸,這次六人全都負了傷,清一風趁機一道劍氣射出,直射孔均額頭,但被對方側頭躲開。
清一風見幾招過後,仍傷不到對方分毫,忙道:“你們快撤,我來攔住他!”其他六人忙從地上再次爬起,去尋找各自的坐騎,孔均也不阻攔,冷聲道:“拿出你最後的本事吧!老夫倒要看看你這個劍神的稱號是如何掙到的?”
清一風立刻雙掌平胸,調運內力,腳下的沙石開始飛卷起來,漸漸形成了一道急促的龍卷風,然後盤旋著向孔均卷去,一時間飛沙走石的,令人睜不開眼睛,六俠也不顧坐騎了,往荒丘下摸去。
清一風見他們離開後,才方向了心,雙掌忽然收回,這股龍卷風立刻驟然停止,在孔均頭頂也下起了一場沙土雨,但孔均羽扇輕揮,便將這團沙土掃向了清一風。這此沙土的勁道更強了,清一風知道自己無法躲避,也驅散不開,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躲避,隻是雙指點出,一道劍氣自指尖射出,直射孔均額頭。
孔均沒有想到他一招用了兩次,一低頭,便避開了劍氣,但是他的束發綸巾卻被射穿了一個洞,而清一風也被沙土砸在了身上,不僅被砸的灰頭土臉,而且還受了內傷,他立刻調轉馬頭逃竄。
孔均也策馬追趕,兩騎下了荒丘,在荒丘的間隙裏奔竄,但見黒齒常之已經率部下將逃竄的六俠全數抓獲,然後他自己也策馬去追清一風。
清一風縱馬轉過一道荒丘,,忽然發現了一個洞穴。孔均也緊跟這追了過來,黑夜裏緊急催馬可是件危險的事情,弄不好就會折斷馬腿,摔傷騎士。他緊急勒住了馬,對後麵的黒齒常之道:“點燃火把,他受了重傷,逃不遠的!”黒齒常之忙應了。
孔均繼續往前追,隻見前麵最前是那個黑影飛速離開馬背,鑽入了荒丘裏,黒齒常之忙舉了火把追來,便下馬去搜查,他在荒丘上發現了一個山洞,就執火把往閃動裏找去,洞裏麵有東西將光反射了過來,應該兵士對著那個黑齒常之彙報道:“快看那,有人躲在裏麵,我看到他的戰甲了!”黒齒常之一揮手便命人上前搜去。
孔均卻繼續去追前麵的坐騎,不想再次追到了一個空的坐騎,不由疑問道:“難道剛才真的是清一風他人墮入了山洞裏,而不是戰甲?”正準備回去查看時,黒齒常之已經率馬趕來,回報道:“啟稟欽差大人,山洞裏隻是一套戰甲,並沒有人!”孔均立刻揮手,示意眾人不要出聲。
他傾耳仔細聽了,直覺有馬蹄聲在前麵不遠處的荒丘上彙合。孔均立刻又策馬在前帶路,黒齒常之忙將他的火把遞給了孔均。
一座荒丘上,站了七騎,正在等待這他們的到來,黒齒常之立刻警惕起來,而他手下掌這個隊長以為自己看錯了,剛剛那六人明明已經被抓獲了,怎麼又冒出了來了,而且似乎又多了兩個人。
孔均勒住了馬,對黒齒常之道:“現在玉門關方向的戰鼓急促,定是吐蕃大軍趁機攻擊,你先帶部下回去,讓我來對付他們。”黒齒常之忙應了,下令收兵,回玉門關。
孔均冷聲道:“雖然我從沒有見過你們,但你們一定是天山七劍!”前麵站了七個壯漢,操了七八模樣奇怪的長劍,擺成了北鬥七星的陣勢。不過他們稱為“七劍北鬥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