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的行程總是充滿危險,但也充滿刺激和新鮮。
清一風不帶楊小姐一起是有原因的,前往天水的路雖然都是官道,但並不代表就安全暢通,聶飛和楊亦倒不用他操心,自己的徒弟以及他的小書童就不好顧及,如果再加上楊小姐,那就更難照顧到!
楊浣紗道:“我知道,京城裏穩定的日子早已經一去不返,我雖然隻是一介女流,但也要學會獨立自主,自己保護自己。在行程裏可以鍛煉自己,所以我很想與前輩一起去天水!”清一風搖頭道:“算了吧,下次我一定帶你去!”
看她心有不甘,清一風又附耳對她說了句話,楊小姐愣了一下,又看了眾人,便道:“那好,前輩下次一定要帶我去!”
送走了聶天行後,清一風帶眾人翻身上馬,楊亦讓妹妹回家照顧好爹娘,然後便揚鞭南下。
眾人騎著馬在官道上一路南下,這條路是經大同,太原然後至山西長安,然後再去天水,本來也可以直接度過黃河,然後往西,穿過陝北,就可以到達甘肅境內,不過這樣走,雖然路程近了,但危險卻增加不少,陝北地區貧瘠,而且多動亂和匪霸。甘肅那裏為多民族混居,就更加混亂了。
眾人騎著馬,在下午便到了大同城內,找驛館住下了,驛館的官吏為他們安排好了房間,眾人便開始用晚飯.
正用飯時,隻聽從驛站外傳來了陣陣馬蹄聲,在驛站外停下,驛卒忙出門迎接,隻見數名身著青色官服的小吏大步走了進來,立刻吆喝道:“這鬼天氣,熱死個人了,快上酒菜果蔬來!”師正業尋聲看去,隻見幾個小吏占據了一張桌子,將手裏的佩刀往桌子上一拍,立刻叫嚷起來,驛卒忙道:“幾位爺先坐,小的這就去準備吃喝用物!”
這幾個小吏滿臉塵埃,其中一個大胡族的粗漢嚷道:“這大熱天去京城可真要人命”,另外一個黑瘦的小吏道:“大哥先忍忍,等到了京城,就有咱們的福享了!”驛卒很快就上了酒菜果蔬,這些小吏立刻爭搶著食用。
但見隻有一個粗布短衣漢子卻並不爭搶,隻是獨自倒了茶水飲用,這個大胡族立刻丟給他一隻雞腿,道:“小哥也吃啊,我們得把你安全送到京城,才能向來大人交差!”
楊亦聽後,立刻打了個機靈,便轉頭望去,清一風立刻示意他不要多事,又聽大胡子道:“你盡管放心,有我們哥幾個護送,你不用擔心,隻要你能把情報安全送給來大人,自然會有回報的!’這個瘦黑的漢子忙應了。
當夜,聶小姐在房中輾轉難眠,因為這天氣太過酷熱,便走出房門,飛身躍到了驛站房頂上乘涼,楊亦也走出了房間,來到驛站外麵納涼,見房頂上有人,便也飛身躍上了房頂,見是聶飛,不由大喜,道:“聶小姐也睡不著覺嗎?”聶飛點頭應了。
這幾個小吏和黑瘦漢子住進了一間房裏,因為炎熱,便打開了窗戶透氣,師正業盤膝打坐,隔壁房中的談話聲便傳入了他耳中,隻聽一個小吏道:“如果你揭發屬實,又肯做證人,那來大人就好向武承嗣大人請求抓捕。”黑瘦漢子道:“我既然給你們寫密信,自然願意做證人,隻是那個將軍人多勢重,隻怕你們不好抓捕!”大胡子嚷道:“怕什麼,到時候官方文書一下,那個什麼將軍就是再多人,也不敢和朝廷抗爭,先帶往京城,往詔獄裏一丟,就不怕他不認罪!”
師正業低聲道:“師父,那些小人又開始害人了!”清一風道:“為師聽的見,這事讓楊公子去做吧,我們在一邊觀戰即可,你要多向楊公子學學!”
第二日一大早,清一風便叫醒了眾人,趁涼快抓緊趕路,楊亦洗罷臉,清一風道:“你們跟緊我,不要問什麼?”他們便飛身上馬,沿著官道往京城方向趕去,在太陽升起時,便到了一處轉彎處,官道旁邊是起伏的山嶺。
聶飛不解的問道:“前輩,我們怎麼在這裏停下了!”清一風道:“昨日在驛站裏遇到的那幾個酷吏你們也看到了吧!”眾人點頭應了,清一風道:“他們要禍害好人了,楊公子,你將他們處理掉!”楊亦點頭應了,將馬橫在路中間。
清一風帶了其他人往山嶺上趕去,找了處高地,勒住了馬,向官道上望去。這時官道上尚沒有行人,但很快馬蹄聲就傳來,一轉彎便出現在楊亦身前。
果然是這幾個小吏,為首的大胡子立刻勒住了馬,仔細看了攔路之人,嚷道:“你不是昨天在驛站投宿的人嗎?怎麼攔住我們去路?”楊亦眼中發出了冷峻的眼神,黑瘦漢子臉色一變,便抓緊了馬韁。
大胡子立刻明白,喊道:“兄弟們抄家夥!”楊亦立刻從袖中抽出雙鐧,夾馬攻來,這些酷吏立刻拔出了佩刀,但見雙鐧掃過,立刻將大胡子擊落馬下,又被一馬蹄踏的吐血身亡,這些小吏見狀,立刻驚慌一片,調轉馬頭,就要逃跑,楊亦揮舞雙鐧,毫不留情,打的這些小吏非死即傷,殘餘的一個小吏和黑瘦漢子立刻策馬逃命。
楊亦看準了兩人,雙臂一揚,一對銅鐧飛出,立刻穿了這兩人後心,登時取了兩人的性命。楊亦拍馬追上,一個“海底撈月”拔出雙鐧,調轉馬頭,趕了回來,將尚未死掉的小吏身上踏去,立刻結束了他們的性命!
山坡上的師正業看得觸目驚心,聶飛道:“楊公子武功不錯,就是速度慢了些!”清一風道:“告密的小人是殺不盡的!但我們要見一個殺一個,盡量保全好人性命!”說著拍馬下了官道,與楊亦會合。
楊亦下馬仔細檢查了這些人的屍體,從黑瘦漢子身上摸出了一封書信,打開看了,不由臉色一變,忙將信轉交給了清一風,隻見信裏是揭發聶天行包庇逃犯楊亦之事!”清一風道:“看來楊公子的案子還被來俊臣繼續追查!但有聶將軍在,他們不敢冒然抓人的!”楊亦眼裏多了一些憂慮!
清一風有待眾人繼續往南趕去,在中午時到了一處小縣城歇息,然後又在天黑時趕到了太原。之後,眾人便朝行夜宿,很快就到了永濟,清一風道;“這裏就是崔文秀先前所到的地方,也不知他會試的成績如何?”
師正業道:“楊小姐為了崔公子,不惜冒險進京,但終究是被朝廷追捕之人,崔公子即便會試成績再好,隻怕也救不了楊小姐一家!”楊亦道:“我一個堂堂男兒,才不需要靠外人來庇護,我妹妹如果不願嫁崔文秀,那就罷了,反正我是魚太後不能相容!”聶小姐蒙示意他小聲。
清一風道:“徒兒,就你多嘴,即便你可以參加會試,不見得就能夠娶到楊小姐!”師正業的臉立刻紅了,聶飛著才明白他剛才所說是什麼意思,便道:“楊小姐不能嫁給崔公子,難道就會嫁給你?”方正道:“有可能啊,我家少爺如果武功高強,可以保護楊小姐的話,楊小姐自然會嫁給我家少爺!”
清一風道:“真不明白,你們小小年紀,就滿腦子男婚女嫁,大丈夫何患無妻!”方正低聲道:“楊公子就沒有妻子!”楊亦立刻也紅了臉,清一風為了避免他們紛爭,便道:“前麵過了潼關,就是華山了,我帶你們先上華山遊玩,帶你們的功夫有些長進後,再去天水,也安全一些!”
潼關外,師正業和方正立刻被哲坐雄偉的大關所吸引,單是關口的平底就能容上萬兵士站立,而且都是以青磚鋪地,清一風道:“這潼關可謂天下第一關,而華山則是五嶽中最高的。”
過了潼關,到了華陰縣,便道了華山的地界,眾人在小縣城稍作休整,然後騎馬上山,到了桃花坪,便見有許多年輕男女在這裏練劍,見他們到來,立刻收劍相迎,清一風翻身下馬,為首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拱手道:“師伯,你們回來了?”
清一風道:“恩,似乎比上次我離開時的人又增多了不少!”這個漢子道:“不錯,有許多人是逃避酷吏追捕,才投入我華山門下避禍的!”清一風點頭應了,道:“那你們要抓緊教授他們武功,以應對酷吏的追捕!”這個漢子點頭應了。
清一風讓其他人也下了馬,將馬匹交給了這個漢子,然後帶眾人沿著山道往上走去。
眾人望著高聳入雲的華山,不由驚訝,清一風道:“自古華山一條道,能上的峰頂,也要看你們的膽量了!”眾人便躍躍欲試,清一風道:“往上攀登的技巧在於前腳尖點地,將中心放在後腳心,前腳移出時,吸氣,後腳跟上時呼氣,如蛇般斜行!”
他做了示範,眾人忙跟著他往上行去,走了二裏路,眾人都累的氣喘籲籲,清一風卻仍然麵不改色,師正業疑問道:“師父,我們斜著走路,這樣豈不是多走了許多彎路?”清一風道:“往上行進的路,若是直上直下,就格外費力,反不如蜿蜒斜行省力。”
清一風帶眾人爬到了玉泉院,師正業就坐在了岩石上,再也站不起來,聶飛和楊亦也累的滿臉通紅,方正幹脆躺在了地上,直喘粗氣。清一風道:“看來你們還是鍛煉太少,華山弟子每日醒來第一件事情便是提著水桶,往山上送水,每日都是如此!”
清一風盤膝坐下,繼續道:“我十歲便拜了華山上一位隱居的高人為師,我師父是位隱居的無名人士,他教我修煉,每日做的事情就是下山取水,一取就是十五年,再次走到平地上時,感覺身輕如燕,行走如飛!”師正業道:“要十五年才能練出來您這種境界的輕功,我豈不是要錯過許多東西了!”
清一風道:“輕功隻是我闖蕩江湖的基本功,我的劍術望去是在逃命中練成,在每一次與敵人的廝殺中長進,後來再也沒有仇人找我,我就加入了軍隊,在戰場上和敵人拚殺。當我明白一個人武功再高,也改變不了一場戰役的勝敗時,就立刻了軍隊,然後回到華山繼續修煉,然後就.....”
師正業忙問道:“師父,然後你就怎麼樣了?”這時隻聽從山上傳來風飄零的聲音道:“然後你師父就遇到了我!”師正業見了他,忙用力站起,卻感覺兩腿酸麻,而楊亦卻扶著聶飛站了起來,向風飄零躬身行禮。
師正業心有不甘,也費力站起,道:“徒兒拜見師叔!”風飄零道:“當初在京城,你曾經想要拜我為師,但我看你資質太差,就沒有收你,不知師兄收了你後,能不能將你也教成第二個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