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銀子丟了

神都洛陽,繁華和熱鬧異常,故什麼樣的人都有!

這裏聚集著最有權勢和最有錢的人,一個普通的外來人受到欺負很正常,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師正業雖然練過武功,見自己竟然被這個壯漢蠻橫的揪起,還要挨拳頭,他忙一閃腦袋,躲過了這一拳,同時雙手齊出掐住了這壯漢的脖子,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是不會甘心被人平白無故欺負的。

這個壯漢吃了一驚,隻覺這少年看似柔弱無力,不料他雙手的手勁卻不小,掐的他就要喘不過氣來,臉色憋的通紅,他的同伴見了,忙伸手去抓這少年,書童方正立刻大叫大嚷道:“打人了,打人啦!”師正業雖然雙腳離地,但借對方舉起自己的力量,飛腳踢開了另外一個壯漢伸來的手,這樣使揪他的壯漢鬆了手,師正業也鬆開雙手。

見這兩個壯漢一個在喘氣,一個捂著被踢痛的手,無暇顧及自己,方正拉著主人立刻順著大街狂奔起來,後麵傳來了被提痛手壯漢的咒罵聲。

主仆二人一口氣奔出了三條街外,見他們沒有追來,才停住了腳步,這時坐在一旁茶攤上飲茶的老者向他們望來,方正喘著粗氣道:“少爺,你真厲害!”

師正業也大口喘著氣,擺手道:“那兩個人也太不講理了,對付那種人就不用客氣。”

這時卻聽旁邊傳來一聲柔美的女子聲音道:“咦,怎麼又是你們倆?”

二人忙順聲望去,隻見一位白紗裙小姐和綠衣姑娘站在二人對麵,好奇地看著他們,小翠道:“你們這是怎麼了?都上氣不接下氣的?”

方正忙道:“剛才有兩個壞人欺負我家少爺,反被我家少爺教訓了一頓!”說著也向二人看去,隻見這個綠衣少女比白裙小姐年齡相仿,但卻是尖下巴,她的衣著普通,身上也沒有帶首飾,隻是散發著脂粉的香氣。

師正業見自己的小書童望著兩位姑娘,目不轉睛的,感覺有些丟了麵子,便嗬斥道:“方正,你先站到一邊去,不要多嘴!”

小翠撇了嘴,道:“我倒沒有看出你還會教訓人?不過你發脾氣倒是還挺威風的,是不是被人追趕了?”

方正聽到主人的訓斥,便站到了一邊,背過了身去,卻又偷偷轉過頭去瞄這兩個姑娘。

師正業整理了淩亂的衣衫道:“信不信由你,”

又向小姐望去,因為距離不遠,所以這次看得比較真切,這位小姐眼睛不如小翠大,但很清澈透亮,而且是圓臉,五官生的精致,皮膚白裏透紅,不似塗過脂粉般蒼白。她身上還散發著清香,不由呆住了,小翠立刻道:“你看夠沒有,小心我叫人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師正業忙緩過神來,小姐卻道:“小翠,咱們走吧!”

卻聽他二人身後傳來了路人的驚呼聲,一個漢子高喊道:“閃開,都閃開,朝廷急報!”

兩個姑娘忙轉過身去看,隻見一匹快馬順著大街飛奔而來,如一陣風般,驚得街上的行人忙向兩旁避讓,這兩個姑娘立刻嚇呆了,馬背上一名傳信兵見他們三人沒有避讓,忙取勒馬韁,但還是遲了一步,隻見小姐匆忙將小翠推開,這駿馬的前蹄便往小姐身上踏下,方正嚇的張大了口,忽然白影一閃,這馬踏了個空,長嘶一聲,前蹄又踏在了地上,急止住了馬蹄,馬背上的傳信兵順勢從馬背上往前摔落在地上。

旁邊喝茶的老者忙起身前來扶起兵士,見他摔得已經失去神誌,忙讓人把兵士扶到旁邊茶攤上,躺在了長凳上。落座為他推拿順氣。小翠也慌過神來,忙去找那小姐,卻見師正業一手正攔著小姐的細腰,便叫道:“小姐,你沒有受傷吧!”

這小姐才也回過神來,忙掙開了對方的手臂,驚魂未定的施了謝禮,道:“剛剛是你救了我嗎?”

師正業忙道:“應該是吧!”

卻見小姐稍已隆起的胸口起伏不定,忙低下了頭,這時方正也趕了過來,道:“少爺,你沒事就好了,可嚇死我了。”

師正業忙道:“騎馬的人呢?”

方正道:“被一個老丈扶到旁邊茶攤上搶救去了。”

小姐和師正業都驚訝了,忙去查看。隻見老者已經為兵士順了氣,又掐了合穀和人中兩穴,已經清醒過來,他急匆匆的道:“我的坐騎呢?”說著又起了身,

方正道:“你的馬就在大街上,你這麼急,去做什麼啊?”

這個兵士忙奔到馬前,翻身上馬道:“我有軍務在身,不能耽擱了。”

老者卻道:“這個行軍袋可是你的?”說著舉起了一隻黃色的布袋子,兵士忙點頭應了,老者一揚手便拋了過去,兵士伸手接住,打開看了,裏麵隻有一封軍情塘報,便拱手道:“多謝了!”又縱馬趕路。老者繼續坐下喝茶。

小翠也扶小姐坐下,向老板要了壺茶,小姐忙道:“多謝師秀士剛才的救命之恩,你們也請坐,我請你們喝茶致謝!”

師正業卻道:“救命要緊,我也未多想,你不必多想。”對書童道:“方正我們走!”

這位小姐忙站了起來,道:“小女子姓楊,家住東市大街清平坊隔壁,你們如果有需要我相助之時,可以去那裏找我,我一定會讓我爹爹幫助你的”!

師正業一拱手道:“即是如此,多謝楊小姐了,我們後會有期!”

他感覺剛才自己就像一個大俠,或者說是英雄救美,故講話也帶著俠士語調。他帶著戀戀不舍的方正飛速離開了茶攤,方正十分不解道:“那楊小姐請咱們喝茶,少爺什麼不留下喝茶啊?”

師正業道:“我怎麼能好意思讓他們請我呢,應該是我請他們!”

方正道:“不管是誰請誰喝茶,少爺你跑什麼?現在都不在一起了,還怎麼喝茶啊?”

師正業哭喪著臉道:“那是因為我剛才才發現朝廷賞的一兩銀子不見了。”

方正聽了不相信的問道:“什麼,銀子不見了?”

主人點頭道:“丟了,應該是剛才救那位小姐時丟的,不對,是與那兩個壯漢打鬥時丟的,那個揪我衣服的漢子一定是個小偷!”

方正不相信道:“小偷還那麼橫?”

師正業道:“一定是,怪不得他們沒有追來。不行,我得去找他們要回銀子!”主仆二人便又往剛才打鬥的地方趕去,大街依然熱鬧,但早就不見了那兩個壯漢的身影。

兩人又沿著大街四下尋找,仍未遇到,方正早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師正業也有些餓了,但數著身上僅剩的三十文錢道:“吃了飯就住不了店,住了店就吃不到飯,方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啊?”

方正道:“要我說,咱們就去清平坊找你玩楊小姐,怎麼說少爺也救了她一命,不以身相許就算了,讓他們資助咱們回家的盤費就可以了!”

師正業搖頭道:“不,君子救人應不計回報,我們怎麼能去打擾人家姑娘呢!”

方正道:“少爺,我好餓啊?不然咱們去京郊的寺院借宿怎麼樣?”

師正業道:“不,我還要等朝廷的答複,幹脆咱們用這三十文吃飯,等明天朝廷答複,就算不被錄用,也還有盤費相送,大不了我們再去寺院裏寄宿。”

方正忙點頭應了,主仆二人找了一條小街,順著一股奇特的豬肉香味前去,走進了一家小飯鋪,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漢子,見有客人來,忙迎了上前,道:“兩位客官吃點什麼?小店有特製的豬肉。”

兩人坐了下來,向櫃台上望去,隻見一口大鐵鍋裏燉著一鍋豬肉,剛才那香氣就是從這裏飄出來的,方正忙咽了口水,師正業道:“你鍋裏燉的肉可真香啊?怎麼賣?”

老板道:“客官識貨,這豬肉是我加了好幾味香料和藥材文火慢燉而成的,京城裏遠近聞名,但大都買回去吃,在店裏吃的人不多。五十文一斤。二位來半斤?”

師正業也暗自咽了口水,道:“那就來半斤,在來五個饅頭!”他心裏盤算著三十文應該足夠了。老板應了,便去切肉,這時又走進一個短衣壯漢,朗聲道:“老板,來一斤豬肉,再打一壺酒!”便挑空桌坐下。

主仆二人順聲望去,卻見這人正是剛才撞他的人,那人也見是他二人,心裏一驚,臉上卻鎮定地道:“是你們啊,剛才實在對不起了,不然你們這頓飯由我請了。”

師正業聽了暗喜,這時又走進一個負劍老者,也挑了無人桌子坐下道:“誰請誰自己都弄不清楚,還出來闖天下。”

老板已經切好了肉,連同五個饅頭端了過來,又向老者打了招呼,師正業不由向老者望去,隻見他用鬥笠壓低了頭,看的不甚清楚,又向著漢子望去,老板道:“孟君,看起來你今天又發財了,才請人吃肉!”這個叫孟君的漢子忙用眼神示意老板不要再說,趕快上肉。

老板立刻會意,對師正業道:兩位客官盡管吃,孟大善人請客,你們不必委屈了自己的肚子!主仆二人皆是不明白,但知道自己這頓肉由這個叫孟君的大善人請了,十分高興,道:“多謝了。”

孟君見老板端來了酒肉,便為自己倒了一杯,又詢問道:“小哥也來一杯?”

師正業停止了狼吞虎咽,看著酒壺,聞到了酒的味道,便點頭道:“好啊,來一杯吧!”

方正忙道:“少爺,你偷著喝酒,要是被老爺知道了,又該挨打了!”

師正業道:“怕什麼,我爹他又不在這裏,隻要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又對孟君道:“我爹他也喝酒的,沒關係!”

孟君為他斟了杯酒,道:“小哥請!”說著舉了自己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師正業照他的樣子,一仰頭飲下,去立刻被辣的流出了眼淚,忙放下酒杯,咬了饅頭解辣。

孟君看了,暗自竊笑,道:“多謝小哥賞光,要不再來一杯!”

這時旁邊那位老者低聲道:“花別人的錢請別人客,就是不心疼啊?”

孟君回頭看去,卻見老者已經摘了鬥笠,露出了蒼白的須發,他正在專心的吃肉飲酒,好像剛才那話不是他講的。

孟君也不在意,對師正業道:“看小哥是從外地來的吧!盡管吃吧!不夠再要,我請客,你們不用客氣!”

這時又傳來了老者洪亮的聲音道:“假大方,偽君子!”

孟君聽後立刻站了起來,他最聽不得有人稱他是偽君子,就大步走到老者桌子前,一拍桌子怒罵道:“老家夥說誰是偽君子呢?是不是活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