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再遇瘋狗

第829章 再遇瘋狗

“天災最是讓人無奈,陵京的百姓還是得北邙皇帝去救,咱們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是這個道理,但奴婢聽外頭的人嚼舌根,說北邙的天子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根本不管底下的子民死活。”

柳凝歌簌完口,拿起一盞溫茶喝了兩口,“他若真是一灘爛泥,就不會在龍椅上穩坐那麼久。”

北邙幾經動亂,想要謀權篡位的臣子不在少數,可這位傳說中一無所長的少年帝王,卻始終沒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這足以說明傳聞當不得真。

“這些彎彎繞繞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若他真的是個明君,那就再好不過了。”至少北邙的百姓不用再受苦受難。

柳凝歌擱下茶盞,“這幾日白府和姚府有何動靜麼?”

“並無動靜,白公子還是和從前一樣,整日飲酒作樂,姚公子則在府中休養身子,很少出門。”

姚安北還在服藥,算算日子,上次送去的藥應該快要喝完了,得再送幾劑才行。

不過白家有個刁蠻任性的表妹,若直接去,肯定又得扯皮許久,罷了,還是另尋機會當麵送到白子潤手中吧。

柳凝歌:“稍後你隨我去一趟衣料鋪子,我給你添置幾件新衣裳。”

囡囡搖頭拒絕,“奴婢這幾件衣服穿著挺好的,姑娘不必破費。”

“早就說了要給你買,隻是最近一直忙著耽誤了,你去準備準備,稍後隨我出門一趟。”

“……是。”

小丫鬟拗不過,隻得答應。

半個時辰後,兩人站在了陵京最大的布料鋪子前,這裏頭的衣衫各色各樣的款式都有,其中不乏從大梁運來的絲綢料子。

囡囡窮慣了,陡然見到這麼好的東西,第一反應就是貴:“姑娘,這些料子一匹是不是得幾十兩銀子?”

旁邊的掌櫃聽到這話,忍不住笑道:“這位小姑娘,您可莫要開玩笑了,這些絲綢光是運來就耗費了數日,幾十兩銀子怕是連買個袖子都不夠。”

“什麼?!”囡囡被嚇著了,緊張的攥住了柳凝歌衣擺,“姑娘,咱們還是回去吧。”

“嗤,一個妓子,也敢帶婢女來這種地方買衣裳,真是可笑。”一道譏諷聲從門外響起,正是白子潤的表妹趙茜。

上次兩人接下的梁子不小,這次碰了麵,她怎會善罷甘休。

柳凝歌不願理會瘋狗,朝著囡囡道:“無需在意銀子,去挑你喜歡的就行。”

“是,奴婢聽姑娘的。”外人都欺負到主子臉上來了,要是這個時候再拒絕,那就是愚蠢了。

趙茜不滿被忽視,上前道:“你口袋裏的銀子都是靠著伺候男人掙來的吧?這麼髒,得虧拿得出手。”

“趙小姐說笑了,我在風月樓時從未侍奉過任何男子,此事陵京內人人皆知。”

“笑話,誰知你有沒有深更半夜與哪個男人苟合,何必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柳凝歌眯起眼,“趙小姐不說我都忘了,從前去我那次數最多的就是白公子,但我們二人隻是朋友而已,你若非說是苟合,我也沒法辯駁。”

“閉嘴,你算個什麼下賤貨色,也配與我的子潤哥哥相提並論!”趙茜如同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惡狗,張牙舞爪的謾罵著。

“趙小姐好歹也是名門閨秀,怎的口中如此不幹淨,趙家平日裏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麼?”

“本小姐再怎麼樣也是名門出身,你這種以色侍人,出賣皮肉的破爛貨,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她越說越起勁,已惹來了不少人在門口駐足圍觀。

“這不是趙家小姐麼?怎麼跟人吵起來了。”

“還用問麼,肯定是因為爭風吃醋唄,瞧見對麵那女子是誰沒?那可是白家二公子一擲千金買下的風月樓妓子,這情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哦,我想起來了!”那人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腦門,“是不是叫羽凝?”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人家現在脫離了風月樓,指不定哪日就嫁入高門,當白家少夫人了。”

圍觀路人侃侃而談,仿佛對這其中的事了解的十分透徹,趙茜聽著這些汙穢之言,氣得臉都綠了。

白家二夫人的位置隻能是她的,誰都別妄想奪走!

“賤人,你要是識時務,最好早些滾出陵京,回到你的大梁去!”

“我倒是不知陵京何時輪到趙小姐做主了,連百姓去留都得聽你的吩咐。”

趙茜罵不過,隻得使出最後一招,她扭頭看向門外眾人,悲憤道:“各位,難道你們忘記大梁鐵騎從前是怎麼欺辱北邙百姓了麼?這群人無惡不作,害的我們無數人流離失所,就連皇上也被迫遷都到陵京,這筆國仇家恨,怎能輕易揭過!”

不得不說,這一招使的的確很不錯,瞬間就將這場女人間的爭執上升了一個層次。

在外看熱鬧的百姓們想起了那段四處逃亡,受盡苦難的日子,看向柳凝歌的眼神變得愈發憎惡。

“趙小姐說的沒錯,大梁人不配踏入北邙疆土,更不該在陵京裏過富貴安穩的好日子,咱們把她趕出去!”

“說得對,趕出去!”

眾人齊聲附和,趙茜看著所有人倒戈向自己,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一個卑微的妓子,也敢和她作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囡囡看到主子被這麼多人為難,急的差點掉眼淚,“都怪奴婢不好,不該要新衣裳,姑娘,現在該怎麼辦啊。”

柳凝歌安撫的看了她一眼,揚聲道:“誰說我是大梁人?”

趙茜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母親是北邙女子,當年為了躲避戰事,一路顛沛流離逃到了大梁。我雖然降生在那裏,但一直心係北邙,所以才會回來。”

“你胡說!”

“趙小姐怎知我說的不是實話?”

趙茜怒道:“如果你是北邙人,為何之前一直不說,而是現在才宣之於眾!”

柳凝歌挑眉,“我從前多次解釋,奈何人微言輕,無人相信。”

“哼,依本小姐看,你分明是在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