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突發頭疾

第771章 突發頭疾

按大梁規矩,大婚前一日的新人是不能相見的,秦禹寒獨自在汀蘭苑內,看著空空蕩蕩的內室,心裏說不出的煩悶。

賈老將軍見他起身,道:“寒兒,做什麼去?”

“徒兒……”

“明日一早就能去迎親了,怎的一夜都等不了,規矩不可破。”

秦禹寒寡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隻得坐了回去。

“先前你與凝歌大婚,師父在山裏沒能來喝一杯喜酒,這次也算全了心願,隻是不知策兒那小子何時能成親。”

“等沈策遇到命定之人,自然能成婚。”

“也是,這種事強求不來,都是注定好的。”賈牧山喝了口茶,“寒兒,有幾句話師父不知當講不當講。”

“在徒兒麵前不必拘束,師父直言便好。”

“師父這輩子活的小心謹慎,習慣了任何事都做好最壞的打算,你有沒有想過,若這一戰輸了,該當如何?”

秦禹寒沉默片刻才開口:“兩虎相鬥必有一亡,徒兒早就做好了準備,如果敗了,沈策會帶著所有人暫居幽州。”

“你為所有人想好了後路,那你自己呢?”

“師父應該明白的,如果輸了,徒兒絕無生還可能。”

賈牧山聲音裏夾雜了一絲苦澀,“你死了,凝歌豈能孤身活下去。”

“師父錯了,凝歌會好好活下去的。”秦禹寒低笑,“她會變成鋒芒畢露的劍刃,縱橫謀劃,直到除去秦竹,推時堯坐上皇位。”

他們一直以來都在為了重建大梁而努力,期間耗費了無數心血,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放棄。

“不,錯的是你。”賈牧山搖頭,“凝歌的確會活著,但她再也不會是現在這個灑脫恣意的秦王妃,而是一心為複仇而生的惡鬼,寒兒,你真的忍心看著心愛之人變成這幅模樣麼?”

“自然是不願的。”

“那就好好活著。”賈牧山沉聲道,“即便這次敗了,隻要留著性命,我們在幽州休養生息,遲早有卷土從來的一天。”

秦禹寒喉結滾動了一圈,輕輕頷首,“徒兒會的。”

他從不害怕死亡,卻畏懼留下凝歌孤身一人麵對世間所有險惡。

此一戰,他必須贏!

……

夜色已深。

柳凝歌坐在梳妝台前,手邊的木匣子裏裝滿了各色各樣的首飾。

白珂拿起一對白玉耳墜,“王妃,這個如何?”

“太素了。”

她放下手裏的,又拿起了一對紅瑪瑙耳墜,“這個呢?跟您的喜服顏色很配。”

“紅衣服配紅墜子,太不顯眼了。”

小丫頭撓了撓頭發,將墜子放回了木匣,“還是明天等夏姐姐為王妃挑選吧,屬下實在不擅長這個。”

柳凝歌笑了聲,“說起來,我還未見過你挽發髻塗脂粉的模樣。”

“身為暗衛,不適合打扮的太顯眼,更何況屬下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塗脂抹粉很不合適。”

“誰說隻有大家閨秀才能塗脂粉梳發髻。”柳凝歌將木匣子推到了白珂麵前,“這些都送你了,明日王爺來迎親你得隨行,一會兒回去琢磨琢磨,裝扮的好看些。”

“啊?都送給屬下?”

“嗯,怎麼了?”

白珂連連擺手,“這裏頭的首飾每一樣都價值連城,給屬下是暴殄天物,還是王妃自個兒留著吧。”

“這東西王府裏多得是,你要是嫌多,可以和知夏分一分。”

“這……那好吧。”小丫頭抱起小匣子,“那王妃今夜早點歇息,屬下明天一早就來看您。”

“去吧。”

白珂腳步聲越來越遠,院內隻有微風吹拂枝葉的搖晃聲。

柳凝歌靜坐良久,忽的起身走向窗邊,褪下了身上那件紅豔的喜服。

她曾滿心歡喜的期待過這場大婚,但這種境況下,就算被十裏紅妝迎回秦王府,得到的也隻會是滿城百姓的詆毀和辱罵。

秦竹妄圖用這種陰毒的手段讓她翻不了身,未免太可笑了。

就算要墜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她也要讓這些人一起陪葬!

皇宮——

皇帝今夜不知為何,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眠,頭更是要裂開一樣的疼。

侍寢的妃嬪小心翼翼端來一盞茶水,“皇上,您喝杯茶吧,臣妾再給您按一按頭,應該會舒服些。”

“朕最近一直在服用秦王妃煉製的丹藥,已經許久沒有頭疼過了,今晚這是怎麼回事。”

“這幾日一直在下雨,許是藥沾了濕氣,效果不如往常了。”

皇帝疼的滿頭冷汗,用力拍了幾下額頭,忍著痛道:“去,傳令給溫太醫,讓他與秦王妃一同入宮!”

“可王妃明日要和王爺成婚,現在請來會不會壞了規矩?”

“混賬!”皇帝怒極,一把掀翻了妃嬪手裏的茶盞,“什麼事能有朕的身子重要,快去把人請來!”

“是,是,臣妾這就去!”

妃嬪連滾帶爬的出了寢殿,侍衛得了吩咐,立刻策馬疾馳奔向了溫太醫居住的府邸。

半個時辰後,柳凝歌的房門被敲響,知夏帶著倦意的聲音響起,“王妃,溫太醫來尋您,說是有要事稟報。”

“知道了,讓溫大人進來。”

“是。”

門應聲被推開,溫太醫氣喘籲籲道:“王妃,皇上夜間突發頭疾,急召咱們過去診治。”

“是麼。”柳凝歌神色平淡,仿佛早有預料。

“王妃為何一點都不驚訝,莫非……”

“溫大人猜的沒錯,的確是本宮所為。”她解釋道,“先前本宮給的那一批丹藥削減了藥量,根本抑製不住皇帝的病症。”

“下官不明白,您為何要這麼做?”

“大人很快就會明白了,走吧,先入宮。”

柳凝歌披起外衫出了房門,臨走前深深看了眼知夏,“皇上身子略有些不適,我入宮一趟,很快就會回來,這事莫要告訴王爺,免得他擔心。”

“是。”

皇帝身體不舒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知夏並未太放在心上,恭敬的將兩人送出了府。

馬車搖晃著入了宮門,柳凝歌提著一盞燈籠立在寒風中,望著遠處的重重宮殿,眼底浮現出了決絕與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