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獨屬於你的天地
柳凝歌心裏又酸又澀，百感交集。
這家夥，明明最近瑣事纏身，忙的休息都沒時間，居然還為她費了這麼多精力搭建屋舍。
他做的總是比說的多。
“我很喜歡，謝謝。”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要去屋舍內看看麼？”
“好。”
木屋四周有一圈籬笆，打開小門栓，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養在角落裏的幾隻雞鴨。
“這也是你捉回來的？”柳凝歌問道。
“嗯，剛捉來不久，我不懂喂養這些東西，隻能每天給些吃的，再給些水。”
一想到秦禹寒每日來喂雞鴨的場景，她就忍不住想笑，“王爺將它們養的很好，你瞧，一個個的多精神。”
“聽折影說，再過半年這些雞鴨就能生蛋了，到時可以來撿一些回去。”
柳凝歌打量著煙火氣息滿滿的屋舍，發自內心的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
“你說咱們現在像不像一對尋常夫妻？”
“嗯。”
“那夫君隨我去廚房做些菜吧，一會兒帶去軍營被將士們。”
秦禹寒眼底劃過了一抹醋意，“我還以為你要為我一人下廚。”
“我做的菜你吃的還少麼？將士們辛苦，我難得來一趟，得給他們適當改善改善夥食。”
“好，都聽夫人的。”
兩人一同去了廚房，這裏沒有什麼食材，但柳凝歌並沒有被難住，她閉起眼，心中默念，從實驗室冰箱裏取出了肉類，還有許多新鮮的蔬菜。
秦禹寒看著她像變戲法似的憑空取物，這感覺格外新奇。
“你的實驗室裏什麼都有麼？”
“我生活在那裏，生活必備品還是很齊全的。”柳凝歌一邊切著肉，一邊道，“這些菜都是我來到大梁的前一天買的，原本該及時吃完，但那天做完手術太累了，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你從前當大夫，是不是很辛苦？”
“還行，我熱愛這個職業，所以談不上辛苦。”
秦禹寒有時會想，若自己去到凝歌從前的世界，能不能適應的了，不過這種事想想也就罷了，他們現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有任何改變。
實驗室裏的物品可以無限取出，不需要擔心食材不夠，為了讓將士們能夠大飽口福，柳凝歌特地燉了兩大鍋土豆燉牛肉，這味道，光是聞著口水都快下來了。
“王爺，你幫我往灶台裏添點木柴，火候還不夠。”
“嗯。”秦禹寒從前四處征戰，許多時候想要填飽肚子得親自上陣，所以對燒火這種事並不陌生。
兩人一個添柴，一個掌勺，時不時談笑幾句，氣氛格外輕鬆愜意。
“差不多了。”柳凝歌將煮好的菜倒進了木桶內，封好蓋子後吩咐祁風和折影送去了軍營。
“好了，將士們的晚飯解決了，接下來是屬於咱們倆的時間了。”
秦禹寒輕笑，“凝歌打算再另外做幾道菜？”
“不用，我來之前就準備好了，走吧，去院子裏。”
柳凝歌將木桌般到了院內，隨後從實驗室內取出了一個食盒，打開後裏麵都是秦禹寒愛吃的菜肴。
“喏，還熱著，酒也備好了，快吃吧。”
“你這實驗室不但能取物，還能儲物？”
“嗯，但也不是什麼都放得下的，實驗室內器械堆得很滿，剩餘的空間並不算多。”
秦禹寒點頭，“這大概是老天爺送給你的一份禮物。”
“也許吧。”
殘月懸掛枝頭，夜風雖然寒冷，但有最愛的人陪伴在身旁，心底止不住的泛著暖意。
酒足飯飽後，兩人回到木屋內，炭盆與洗漱用物都已準備妥當。
“要沐浴麼？我去燒些水來。”秦禹寒問道。
柳凝歌搖頭，“算了吧，太麻煩了，我明日回王府洗就好。”
“那去榻上歇息吧，我把炭盆點上。”
房間角落裏堆著幾個紅薯，秦禹寒隨手拿起一個大些的丟進了盆中，火光燃起，沒多久絲絲清甜的味道就彌漫在了鼻翼間。
“王爺，賈詩靈從前住的那座郡主府被重新修葺，秦竹很快就要搬過去入住了。”
“他不可能一輩子在柳府借住，郡主府地方寬敞，位置也不錯，他願意搬去也在情理之中。”
“我倒是沒什麼，就怕賈老將軍傷心。”對於老將軍而言，那裏是女兒生前的舊居，現在卻被最看不順眼的人奪去，怎麼能不氣惱。
“師父為人通透，不會為此難過，更何況他身邊有時堯陪伴，已經不像從前那般沉浸在喪女之痛裏了。”
傷痛是可以被時間撫平的，賈牧山這一輩子失去了發妻，還有無數出生入死的兄弟。
對於他來說，死亡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哪怕這次失去的人是女兒，也會在短暫的悲痛中逐漸走出來。
“師父這一生受盡了苦楚，委實不容易。”
秦禹寒想起日漸蒼老的師父，突然有些懼怕，他緊緊擁著柳凝歌，“凝歌，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對麼？”
“當然，我就算哪一天死了，也得跟你躺在同一個棺材裏。”
“要是我先走了，你會怎麼辦？”
柳凝歌想了想，“我會將你的屍骨焚燒，然後將所有身家托付給孩子，帶著你的骨灰去北疆。”
“為何要去北疆？”
“因為那裏有最廣闊的天地，也埋葬著許許多多的將士，我們最終會和他們一起沉睡在那裏，魂魄跟著無拘無束的風，永遠自由。”
秦禹寒將臉埋在了她青絲間，貪婪的嗅著發香，“我還是希望能夠走在你後麵，將你一人留在世間，我不放心。”
柳凝歌回擁住他，“別胡思亂想，我們還年輕，將來有幾十年可以一起度過。”
在這片安靜的天地裏，他們可以無所顧忌，做一切想做的事，無論番雲複雨還是徹夜長談，都不會被人打擾。
隻可惜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翌日天亮後，秦禹寒不得不回玄甲營處理軍務。
柳凝歌天亮前才睡去，這會兒困乏的厲害，眼睛都睜不開，“這就要走了麼？”
“嗯，時候還早，你再睡會兒。”
“一個人在這太冷清了，我還是回王府再補覺吧。”她擔心在這裏待久了就舍不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