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誰才是棋局中心

第701章 誰才是棋局中心

時堯點頭,“學生今後也要成為秦王這樣的人。”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你有自己該走的路,也許未來的成就勝過秦王也未可知。”賈牧山對顧時堯給予了很大的厚望,這孩子聰明,果斷,狠戾,又很有野心,隻要好好引導,將來定會大有作為。

酒過三巡,顧時堯從屋內取了一壺清茶來,“先生喝了許多酒,再飲些茶水吧。”

“嗯。”

柳凝歌看著兩人相處的如父子一般,心中很是欣慰。

“王妃,依你之見,皇上這樣晾著老朽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不知,皇帝心思難測,王爺前不久被調派去了玄甲軍任職統帥,按理說您也該安排職務才對。”

顧時堯:“先生,王妃,可否聽時堯一言?”

“你說。”

“人人皆知沈將軍和秦王是先生教導出來的徒弟,這兩人手裏又攥著大梁近乎一大半的兵權,隻要控製住了先生,就等於扼住了這兩人命門。”

柳凝歌眼眸微睞,“你的意思是,皇帝想要利用老將軍製衡這二人?”

“正是,先生是武將,安排到軍營裏是最合適的,可一旦被調派去別處,皇帝就無法再盯著先生的一舉一動。如此,唯有將人放在眼皮子地下才是最安心的。”

“嗬,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呐。”王爺和沈策極重情義,絕不會放任師父身陷險境,必要之時,皇帝把賈牧山攥在手裏,以此威脅這師兄弟兩人,他們為了師父的安危,絕不敢肆意抵抗。

賈老將軍冷哼,“若皇帝真的打的這個算盤,那未免太小看老朽了,縱使是死,老朽也絕不願意寒兒與策兒被人脅迫。”

柳凝歌:“師父千萬別這麼說,王爺不會讓您落到皇帝手裏,更不會讓局勢發展到這般境地。”

顧時堯:“先生被困於京都,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帝王的一顆棋子,除非打碎這盤棋局,否則被挾持是遲早的事。”

“阿堯,你覺得棋局的關鍵是誰?”柳凝歌問道。

“自然是慎王,皇帝一心想扶持他坐上皇位,隻要慎王死了,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錯了。”

“錯了?”顧時堯茫然,“請王妃賜教。”

柳凝歌走至窗邊,逆光而立,側臉在光線下看不真切,“這盤棋局的中心,是皇帝啊。”

“天子年邁,手中也無實權,王妃為何覺得他是關鍵?”

“秦竹被廢黜後,大梁至今沒有立太子,沒有儲君,無論慎王還是秦王,都無法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

百姓們遵循人倫綱常,沒有太子頭銜在身,就永遠無法成為正統。

時堯如同醍醐灌頂,“所以依王妃的意思,想讓師父安然無恙,就得先讓秦王成為儲君?”

“不錯。”隻要秦禹寒成為了太子,到時候皇帝是生是死都不會有人在意。

賈牧山:“可皇上厭惡寒兒,怎麼可能願意立他為儲君?”

柳凝歌輕笑一聲,緩緩轉過了臉,“王爺韜光養晦這麼多年,是時候該收網了。”

……

臨近新年,日子總是過的很快,百姓們忙著采買對聯,囤積米麵,柳府內也熱鬧非凡,明日就是柳迎春就得再次出閣嫁給趙柯。

薑淑為女兒梳著發髻,拿出柳凝歌送的木匣子,挑了幾件飾品出來,“這耳墜和鐲子成色都不錯,你明日佩戴著,趙家那嫡母定不敢給你臉子瞧。”

“好,女兒記著了。”

“春兒,趙柯雖然待你好,但畢竟隻是個庶子,在府裏說不上話,你去了以後得收斂些脾氣,和他好好過日子,不能再胡鬧了。”

柳迎春含著淚點了點頭,“母親,其實女兒真的好不甘心,上次嫁給孫世全,雖然那男人是個畜生,但畢竟是個嫡出子嗣,可這次卻隻能委曲求全嫁給趙家庶子。”

“唉,母親明白你委屈。”

從前在相府,柳迎春整日把嫡庶尊卑掛在嘴上,最瞧不上就是那幾個庶出妹妹。可風水輪流轉,現在卻得費盡心思攀附一個庶子,以求下半生的富貴安穩。

“柳家幾個女兒,除了早死的柳柔秋,柳若霜嫁給慎王當了側妃,柳凝歌成了秦王府主母,而我,堂堂嫡女,卻落得這般境地。”

“好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說到底都是造化弄人。”

“秦王和慎王遲早有一天要分出勝負,我雖然嫁的不如那兩個賤人顯赫,但至少不用擔心掉腦袋。”

薑淑點頭,“這麼想就對了,咱們吃飽喝足,不愁銀子花,這就足夠了。”

這廂母女兩人聊著家常,另一側的宅院內,白珂攔住了一位妾室的去路。

這妾室不是旁人,正是不久前被秦竹送給柳建南的女子。

“你是何人,想要做什麼!”她看著攔在麵前的小姑娘,驚恐往後退了幾步。

白珂笑的一臉無害,“別害怕,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

“沒錯,我調查過了,你是被繼母賣去慎王府的,家中還有個一母同胞的妹妹。”

“是,我妹妹怎麼樣了?她還好麼?!”

“不太好,你繼母正盤算著把她賣給一個老頭當妾。”

女子悲痛欲絕,掩著臉哭了起來,“那殺千刀的毒婦,當初明明答應過不會再賣我的妹妹,她怎能言而無信啊!”

“這種人的承諾你也能當真,未免太蠢了點。”

“你來找我究竟想做什麼?”

白珂:“我可以幫你救妹妹,還能把你帶出這裏,讓你們姐妹團聚。”

女子不相信有這樣的好事,“你為何要幫我?”

“因為我想讓你幫忙辦一件事。”她將一隻小瓷瓶遞了過去,“這裏頭有一味藥,你想辦法下到秦竹的茶水裏。”

“是毒藥麼?”

“不是,你按照吩咐辦就行,不用問太多。”

女子咬著唇,猶豫半晌,接過了那隻小瓷瓶,“好,我答應你。”

她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與其在這裏行屍走肉的活著,倒不如拚死一試,說不定真的有機會離開這座牢籠,和妹妹團聚。

“你會慶幸今天的選擇。”白珂丟下一句話,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