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以退為進
秦禹寒輕輕拍了拍懷中女人後背，“別胡思亂想，這件事既然被揭破，今後鎮上就不會再出現有人克扣糧食的狀況，無需再擔心。”
“這還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那些夠不著的地方又會是怎樣，我簡直不敢想。”
“大梁淪落到這一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貪官汙吏橫行，父皇不作為，這些都是誘因。”
柳凝歌細眉輕蹙，疲乏的合起了眼，“等你坐上太子之位，恐怕要費不少心力治理朝綱。”
“相比於和朝堂裏那群人打交道，我還是更喜歡在軍營待著。”如果不是到了大廈將傾的地步，秦禹寒根本不會參與皇位之爭，等一切結束後，他會將處理朝政之權交出去，帶著心愛之人雲遊四方，過上無拘無束的日子。
“對了，阿堯最近跟在師父身邊，學的如何了？”
“習武最好從幼時開始，以他這個年紀，想要達到我和沈策造詣幾乎不可能。”
“沒關係，我也沒指望他能以一敵十，隻要能夠自保就行了。”
秦禹寒：“自保應該沒問題，我前幾日去後院看了，師父似乎對時堯很滿意。”
柳凝歌淺笑，“那孩子乖巧懂事，又很聰明，老將軍喜歡也很正常。”
馬車搖搖晃晃，晌午時分停在了天香樓。
“王爺，事關商會，還是我親自調查比較合適，你不用再陪著我了，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也好，若遇到棘手的麻煩，隨時讓白珂去尋我。”
“知道。”
秦禹寒走前抱著她親了又親，纏綿了好一會兒才舍得離去，柳凝歌頭暈目眩的下了馬車，直奔天香樓雅間而去。
關盛送來了一壺茶水，餘光瞥見主子嘴角，詫異道：“王妃，您嘴角怎麼破了？”
“無礙，喝茶燙到的。”柳凝歌輕咳一聲，隨意扯了個理由。
“是，剛泡出來的茶的確燙得很，王妃慢些喝。”
“關伯，勞煩你將陳掌櫃喚來，我有事詢問。”
“好，我這就去。”
關盛轉身下了樓，沒多久，陳大富走進了雅間，“王妃，您喚在下前來，可是有事吩咐？”
“也沒什麼事，就是許久沒見過陳掌櫃，想問問商會裏的事。”
“王妃放心吧，商會運轉的很好，這兩個月加入的商戶又增加了許多。”
柳凝歌淡笑，“陳掌櫃辦事本宮一向很放心，先前委托你為西鄉鎮百姓采購糧食的事可還順利麼？”
“順利，送去鎮子上的糧食都是從京都城的商鋪裏買的，每次押送前在下都會親自去查看，絕不會有任何紕漏。”
“哦？是哪家鋪子？”
“就是南風館對麵的那家米麵鋪子，那家老板是個心善的，知曉這些糧是送去賑濟災民的，每次都會多給一些。”
“快到年底了，王府裏得核對賬目，陳掌櫃，可否將這段時日采買糧食的賬本給本宮帶回去？”
陳大富連連點頭，“當然可以，王妃稍候，在下這就派人去取來。”
約莫兩柱香功夫，下人送來了記錄每次采買的賬本，柳凝歌掀開看了幾頁，並無任何問題。
“唉，馬上就要入冬，鎮子上的百姓怕是不好過啊，一年到頭靠旁人接濟不是個事。”陳掌櫃雖然是商人，但也是個有情義的，這半年裏自掏腰包私下接濟了不少災民。
“今年肯定來不及了，等明年開了春，本宮會想個法子讓西鄉鎮自給自足。”
“王妃心慈仁善，在下欽佩！”
“陳掌櫃，糧食買好後，負責押送的人是誰？”
陳大富想了想，“這差事是秦王府的侍衛在辦，那人好像叫……叫時什麼來著。”
柳凝歌眯起眼，“時雨？”
“哦，對！就是這個名字，這侍衛雖然年紀不大，但辦事挺細心，這麼久也沒出過差池。”
“本宮知曉了，有勞陳掌櫃走一趟。”
“王妃說的哪裏話，這都是在下應該做的，不過在下也有另一件是想詢問王妃。”
“掌櫃請說。”
陳掌櫃躊躇了會兒才開口，“先前第一商會和衛氏鬧了不小的矛盾，自從雙方合作後，雖然表麵上能夠和平相處，但積累的那口怨氣還是沒消除，在下擔心時間久了，會適得其反。”
“這件事也正是本宮所擔心的。”
第一商會前段時間處處打壓衛氏，衛氏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還得強忍著和從前的仇敵握手言和，這換做誰都會心生怨氣。
“其實想要解決也不難，就看王妃舍不舍得麵子了。”
“怎麼說？”
陳大富：“有時候後退一步，或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收貨。”
柳凝歌挑眉，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陳掌櫃說的沒錯，商會裏的人得意久了，是時候該敲打敲打了。”
“王妃若信得過，這事不如交給在下來辦。”
“本宮自是信得過陳掌櫃的，那就有勞你多費心了。”
“王妃客氣，那在下先行告退，改日再來拜訪您。”
“掌櫃慢走。”
陳大富走後，藏匿在珠簾後的白珂走到了主子麵前，“王妃，你們方才說的話屬下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柳凝歌笑著給她倒了杯牛乳茶，“衛氏心裏憋著氣，那我就讓他們把這口氣出了，如此便能冰釋前嫌了。”
“啊？怎麼出氣？”
“第一商會還沒有擴展到大梁西境，這是一塊肥肉，衛氏也盯了許久，這個時候咱們主動放棄，不去爭搶，就算是拿出了誠意。”
“可這樣一來，王妃不就少掙了許多銀子麼？”
“我不缺那點銀子，和衛氏握手言和才是最重要的。”
白珂不懂生意上的彎彎繞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柳凝歌也沒指望她真能明白，“喝點牛乳茶吧，剛煮出來的。”
“多謝王妃。”小丫頭捧著碗‘咕嚕嚕’喝了幾口，滿足的打了個嗝，“果然很美味。”
“阿珂，你還記得時雨長的如何模樣麼？”
“記得，雖然比起折影首領遜色了許多，但勉強也能稱之為俊朗，王妃怎麼好端端的問起他？”
“沒事，喝完了就回王府吧。”她得見一見這位侍衛才能做出決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