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無需在身旁伺候
曙光劃破天際,陽光透過窗灑在了歇在外間的秦王妃身上。
宮女們不敢叨擾,走路都格外小心,生怕弄出聲響。
外間寒氣重,即便裹著被褥還是手腳發寒,柳凝歌是被凍醒的,嗓子也略微有些疼。
“王妃醒了?奴婢給您準備熱水洗漱。”宮女恭敬道。
“嗯。”柳凝歌揉了揉酸痛的脖頸站起身,往內殿走去。
宸妃昨夜睡得還不錯,臉色明顯紅潤了許多,聽到有人靠近,警惕的睜開了眼:“王妃?”
“腹部可還疼麼?”
“不疼了。”趙憐月撐著手臂坐了起來,“王妃眼下烏青,可是昨夜沒睡好?”
柳凝歌挑眉,“沒事,等回了王府補一覺就行。”
“這次辛苦王妃了,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正說著話,外間傳來了通報聲。
“娘娘,溫太醫和鬼醫來了。”
趙憐月理了理衣衫,“請二位進來吧。”
“是。”
兩人並肩而入,溫太醫見宸妃神色如常,暗暗鬆了口氣。鬼醫則皺起了眉,一貫自信的笑容淡卻了許多。
怎麼會這樣?那碗落胎藥是他親手調配,按理說服下後孩子不可能保得住才對!
“娘娘,您身子可有哪裏不適?”
宸妃搖頭,“本宮一切安好,腹部也不疼了。”
鬼醫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向了坐在榻邊的柳凝歌,“王妃可否告知老朽,究竟用了什麼法子解除藥性?”
“抱歉,晚輩的醫術不外傳,如今宸妃娘娘的孩子平安無恙,前輩是否也該遵循約定?”
“老朽向來說到做到,隻是這事太過於蹊蹺,那湯藥裏有一味蒼蘭草,毒性猛烈,一旦入口就會滲入血液中,皇嗣是萬萬不可能保得住的,縱使王妃醫術再高超,也不可能清除藥性。”
“結果已擺在前輩眼前,不管那藥多可怕,皇嗣的確是保住了,至於醫治的過程如何,前輩又何必再三過問。”
鬼醫活到這把年紀,醫術從未被任何人壓過一頭,可這次卻輸的一敗塗地。
溫太醫生怕柳凝歌會把他得罪狠了,幹笑著開了口:“先前王妃給過我一本畫冊,裏麵詳細描繪了人體器官結構。按照理論來說,藥物服下後會先進入胃部,逐漸吸收後才會融入血液,隻要及時將胃內的藥清除,的確是傷不到皇嗣的。”
“哦?可否讓老朽看一看那畫冊?”
“這……”溫太醫不敢做主,為難的看向了秦王妃。
柳凝歌頷首,“可以。”
“好。”溫太醫從懷中取出了那本視若珍寶的畫冊遞了過去。
鬼醫伸手接過,打開翻閱幾頁後,欣喜的睜大了眼。
這繪製的未免太過詳細了,連血管的分布都清晰可見,實在是寶物。
“秦王妃,你如何能畫的這般詳細?”
“晚輩早年在亂葬崗解剖過一些身體,見的多了,自然能繪製出來。”柳凝歌胡亂扯了個借口。
“亂葬崗汙穢,王妃為了鑽研醫術能做到如此地步,老朽拜服。”憑心而論,就連他都做不到去那種地方挖屍體,更何況王妃還是個女人。
“前輩抬愛了。”
鬼醫將畫冊還給了溫太醫,“不知可否也贈予老朽一本畫冊?”
他這話問的有些心虛,畢竟自己和秦王妃算是站在對立麵,這麼稀罕的東西,哪能說送人就送人。
可柳凝歌卻淡淡一笑,當即應下了,“好說,晚輩回府後就差人送一本去前輩府中。”
這般豁達的氣度,倒是讓鬼醫羞愧不已。
這小姑娘著實不簡單,言行舉止皆不輸男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好,那老朽就謝過王妃了。”
“時候不早了,本宮先行回王府,宸妃娘娘的身子就有勞溫太醫照料了。”
“王妃放心,我一定好生照看娘娘。”
柳凝歌沒再多言,轉身走出了內殿。
宮門口,白珂正倚著牆等候,見主子出來,立刻取出懷中抱著的氅衣披了過去,“這兩日天寒,王妃將氅衣披上吧,暖和些。”
“嗯,走吧。”
二人一前一後往宮門外走去,小丫頭注視著主子的背影,良久才開口,“王妃,師父是不是投靠慎王了?”
柳凝歌沒有回頭,語氣也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心中已有答案,何苦再問我。”
“那王妃會殺了師父麼?”
“如若我說會,你打算如何做?”
白珂沉默著低下了頭。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怎能狠下心去殺自己的授業恩師。
“屬下不知。”
“阿珂,這段時日你先回暗刹吧。”
“主子要趕我走麼?”
“並非趕你走。”柳凝歌無聲歎息,“我明白你左右為難,所以不會逼迫你做出選擇,但鬼醫既然效命秦竹,這就注定我不可能與他和睦相處。”
“屬下明白的。”
“明白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這些時日有祁風守著就夠了,你先回暗刹去吧,等事情平息了再回來。”
小丫頭淚眼婆娑,嗚咽著點了點頭。
回到王府後,知夏許久沒見到白珂,茫然道:“王妃,白珂姑娘出去辦事了麼?”
“嗯,這段時間她不會回來,院內的事宜暫且由你負責。”
“是。”
柳凝歌昨晚沒睡好,這會兒疲乏的厲害,喝了碗粥便睡下了。
這一覺睡到傍晚才醒,也許是睡得太久的緣故,頭腦昏昏沉沉,疼的厲害。
“王妃,您睡一整日了,奴婢去給您熬點甜湯吧,喝了能提提神。”
“不用,今晚有場宴席要赴,你去準備些衣衫首飾。”
“好,奴婢這就去。”
慎王府剛剛重建過,據說修建的很氣派,這場晚宴正是為了慶賀,但柳凝歌心裏很明白,這隻是秦竹想見月兒的理由罷了。
自從婚約定下後,他想盡法子邀請陳月出門同遊,可卻屢次遭到拒絕,未免出現變故,這笑麵虎說不定會用一些下作的法子將婚事坐實。
原本柳凝歌是不打算去的,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月兒涉險,有她在旁邊看著,秦竹定會收斂一些。
慎王府門前張燈結彩,大紅色綢緞與燈籠掛了滿府,甚至連喜字都貼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晚赴的是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