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不如我們打個賭
回到王府,柳凝歌擬好一封書信,吩咐白珂送去到溫太醫手中。
安排好這些瑣事,她正要沐浴歇息,門陡然敲響。
“王妃,宮內出事了!”
“何事,說清楚些。”
“宸妃娘娘晚膳後腹痛難忍,皇上急召您前去診治。”
柳凝歌不敢耽擱,立刻提起藥箱出了門。
椒房殿——
宸妃蜷縮在床榻上,哀嚎聲隔著簾帳傳出,聽得人瘮的慌。
皇帝坐在桌邊,臉色陰沉的厲害,“都這麼久了,湯藥也連著服下了兩碗,為何還是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
溫太醫跪在地上,後背冷汗津津,“下官無能,還望皇上恕罪。”
“你身為太醫院院首,卻連宸妃的身子都照看不好,當真無能至極!”皇帝猛的拍桌怒斥。
“皇上息怒!”
殿內眾人紛紛下跪,大氣都不敢喘。
“啊!”
慘叫聲還在持續,皇上臉上陰的能滴出墨汁,“秦王妃還沒有來麼?”
“來了!”曹允帶著人走進了殿內,“皇上,王妃到了。”
柳凝歌跪地行禮,“兒媳參見皇上。”
“無需多禮,快去看看宸妃情況如何了。”
“是。”
她站起身,徑直走向了紗簾後。
榻上的宸妃疼得麵容煞白,床單上隱約可以看到血痕。
有落紅征兆,看來情況不太樂觀。
“秦王妃!”趙憐月看到來人是誰,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眼裏湧現出了強烈的求生欲,“救救這個孩子,求你!”
“娘娘放心,臣妾定會竭盡所能為您醫治。”柳凝歌先給她把了個脈,輕聲問道,“娘娘出現腹痛症狀前可否吃過什麼東西,或者去過什麼地方?”
“不曾,本宮……午後隻吃了幾塊糕點,不曾出過椒房殿一步。”
“可否將糕點拿來給臣妾看看?”
“好。”趙憐月忍著劇痛吩咐道,“來人,把糕點取來。”
丫鬟趕忙將盤子裏剩餘的糕點送到秦王妃麵前,銀針試探後,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糕點沒被動過手腳,宸妃也沒踏出過這座宮殿,究竟是何處出了問題?
皇帝等的有些不耐煩,“秦王妃,宸妃究竟為何會腹痛,皇嗣能保住麼?”
“根據脈象來看,娘娘應當是受到驚嚇導致胎象不穩,至於保不保得住,得過了今夜才能知曉。”柳凝歌回稟道。
“朕素日裏聽聞你醫術卓越,堪比華佗在世,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皇帝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嫌惡,“曹允,即刻請鬼醫入宮一趟。”
曹公公為難道:“皇上,鬼醫先前說過,隻為您煉丹,其它事一概不管,奴才就算去了,恐怕未必能將人請來。”
“事關皇嗣,他不想來也得來,快去!”
“是,奴才這就去。”
鬼醫給人看病全憑心情,這麼晚請他來,十有八九會遭到拒絕。
柳凝歌無暇理會帳外嘈雜的動靜,揭開趙憐月衣裙查看了一下情況,須臾後,驚愕的抬起頭,“你……”
宸妃慘白著臉搖了搖頭,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哀求道:“別說,求你。”
“你瘋了!明知自己有身孕還做這種事。”
“我也不想的,可實在太想念他了,王妃,您一定要幫我保住這個孩子。”趙憐月說著,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滾落,最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枕頭裏。
柳凝歌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
宸妃身上明顯能看出歡好的痕跡,身懷六甲的女子,怎能有這樣激烈的房事。
但這並不是關鍵,最重要的是行歡之人並非皇上,而是楓木。
這兩人莫非腦子被驢踢了,居然敢在帝王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
“陛下,奴才把鬼醫請來了。”曹允出去沒多久,居然真的帶回了鬼醫。
皇帝大喜,“有勞先生大半夜跑一趟,勞您趕緊給宸妃診個脈,看看皇嗣可否保得住。”
“是。”
宸妃聽著外麵的談話聲,嚇得肝膽都快裂開了。
鬼醫醫術精湛,要是診斷過後察覺出端倪,她就徹底完了!
“王妃,幫幫我,趕緊想辦法幫我攔住他。”趙憐月嚇成了個鵪鶉,連腹痛都被忽略,隻想趕緊躲過這一劫難。
柳凝歌緊擰著眉,看著一步步走向床榻的鬼醫,目光逐漸變得淩厲。
到了此刻,事情根本不是她能夠掌控的了的,現在隻能賭,趙憐月是慎王送進宮裏的人,鬼醫既然也是秦竹的人,按理說應該不會拆穿這件事。
“宸妃娘娘,請您伸出一隻手來,老朽為您把個脈。”
趙憐月不敢伸手,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皇帝見她遲遲沒有反應,沉聲道:“宸妃,莫要胡鬧!”
“……是。”
她認命般的將手遞了出去,鬼醫診斷時臉上明顯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可轉瞬間就消失的不留痕跡。
“娘娘胎氣受損嚴重,皇嗣就算強行留下,降世後也會體弱早夭。依老朽之見,不如趁早喝一碗落胎藥,將來養好了身子,再為皇上誕育皇子也不遲。”
“唉。”皇帝質疑溫太醫,質疑秦王妃,偏偏對鬼醫的話深信不疑,“不中用啊,你們照料好宸妃,朕還有折子要看,先回養心殿了。”
“是,恭送皇上!”
帝王走後,殿內無關人等也跟著退了下去。
柳凝歌注視著麵前的老者,質疑道:“宸妃的胎象的確不穩,但並不會對孩子造成太大傷害,怎可喝落胎藥打掉皇嗣!”
“老朽這麼說也是為了宸妃好,穢亂後宮,此事若被皇上知曉,犧牲的就不止是一個孩子了。”
宸妃哽咽,“這件事隻要你不說,皇上就不會知道,鬼醫,本宮與你都是慎王的人,你何必要這樣逼迫本宮。”
“老朽從不逼迫旁人,隻是皇室血脈不容混淆。”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柳凝歌袖下手指緊攥,道:“前輩,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哦?什麼賭?”
“宸妃服下落胎藥後,若我能夠保住這孩子,你就將此事保密。”
“哈哈哈。”鬼醫大笑,“秦王妃,你可知落胎藥的藥性有多凶猛?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保得住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