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幕後操控的罪魁禍首

第570章 幕後操控的罪魁禍首

天色剛暗下去沒多久,沈策乘坐馬車被送進了營地。

柳凝歌被喚醒,去了帳篷探望。

沈將軍平日裏總是意氣風發,認識這麼久,除了受傷,還沒見過他生病。

此刻他,麵色慘白的躺在臨時搭建的木板床上,高燒燒的渾身滾燙,眼皮子止不住往下耷拉。

“凝歌,真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從詔獄出來。”

“先別說話。”柳凝歌給他注射了一針抗生素,又喂了碗藥下去,“現在感覺如何了?”

“頭好像沒那麼暈了,治療疫病的藥研製出來了麼?”

“還沒有,這藥隻能讓病患保住性命,症狀暫時消退,但傳染性仍舊存在。”

沈策有點失望,但短短幾天內能達到這種效果已算很不容易了,“沒關係,能活命就是好事,我相信你遲早能把瘟疫徹底治好的。”

“嗯。”柳凝歌擰了個毛巾放在他額頭,“跟我說說在詔獄裏發生了什麼,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染上疫病?”

“也沒什麼特別的,我進去以後,錦衣衛態度還算客氣,就連吃的牢飯都比其他犯人豐盛。”

“你是朝中重臣,但凡有點腦子的都明白你遲早會被放出去,錦衣衛當然不敢得罪。”

沈將軍歎息,“我原本還想著,也許皇上哪天解了氣就能把我放出去,沒想到這麼快就染了疫病。”

“你在獄中有沒有見過比較可疑的人?”

“沒有。”他滿心都惦記著外麵的瘟疫,那有心思關注旁的。

柳凝歌陷入了沉默。

看來從沈策這裏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可無緣無故染病,這其中肯定有鬼。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剛被關押進去時有一位錦衣衛給我遞過一杯茶。”沈將軍忽然開了口。

“哦?那人可有說什麼?”

“隻是寒暄了幾句,說讓我不要想太多,安安心心在詔獄裏待著就行,早晚能出去。”

“你可還記得那錦衣衛長什麼樣?”

沈將軍點頭,“記得。”

“好,阿珂,你去將那群錦衣衛全都召來,一個個進帳篷給沈將軍辨認。”

“是。”

為了避免瘟疫在京都裏擴散開,但凡是在詔獄裏當值的錦衣衛全都被送到營地來了。

他們逐個進來,直到最後,沈將軍才舉起手,“就是他。”

柳凝歌抬眸望去,這名錦衣衛樣貌平平,看著木訥老實,實在不像會害人的。

“你叫什麼名字?”她低聲問道。

“卑職趙苛。”

“你是何時任職錦衣衛的?”

“回王妃,卑職從前在北鎮府當過三年錦衣衛,昨日剛被調去詔獄任職。”

昨日剛調去詔獄,這就很微妙了。

“你與沈將軍從前素不相識,為何在獄中遞一盞茶給他?”

“沈將軍威名遠揚,卑職早就心生敬仰,遞茶隻是為了能與將軍結交而已。”

這個解釋沒有錯漏,也讓人無法揪住不放。

柳凝歌紅唇輕抿,朝沈策問道:“沈將軍,你可還記得那隻茶盞長什麼模樣?”

“記得,是最普通的陶土杯子,邊緣還有個很小的豁口。”他之所以記的這麼清楚,正是因為嘴角被那處豁口不小心劃了一下。

“若我沒記錯,詔獄裏使用的茶盞都是統一的瓷杯,那隻陶土杯又是從哪來的?”

趙苛道:“一個杯子而已,卑職並不清楚。”

“那就由本宮來告訴你,這隻陶土杯,是從染病百姓家中得來的,被人特地送去了詔獄內,又借著你的手給沈將軍,隻要他喝一口,就會染上瘟疫。”

“王妃說笑了,正如您所說的,卑職與沈將軍素不相識,也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他?”

“害人未必是自願的,也有可能是受到了脅迫。”柳凝歌指尖輕輕敲擊著床沿,這一點細微的聲響被無限放大,莫名讓人感到心慌焦躁,“趙苛,隻要你交代出幕後主使,本宮或許可以放過你這一次。”

“卑職聽不懂王妃在說什麼,這一切隻是您的猜想,並無任何證據。”

“但凡是發生過的事,都會留下蛛絲馬跡,隻要有心去查,遲早能水落石出。本宮耐心有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仍舊不願說實話,就別怪本宮無情了。”

趙苛握著刀的手攥的很緊,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他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有話要說,可遲疑半晌,還是沒吐露出一個字。

“你姓趙,又被調去了錦衣衛任職,你父親是何人?”始終默不作聲的沈策忽然問道。

“卑職的父親名喚趙崇山。”

“趙崇山?本將軍記得此人,他從前被汙蔑受賄,判了抄家流放,當時趙大人有一個剛滿月的兒子,按規矩應該直接處死,但師父於心不忍,將人收留在府中養了幾年。”

“那正是卑職的父親。”提起那段往事,趙苛眼眶泛出了紅色。

到此刻,柳凝歌已經能將一切串聯起來,也知曉了在幕後操控的罪魁禍首是誰。

“你是受到了賈詩靈的威脅,對麼?”

“是。”他悲痛跪在了地上,“賈老將軍對卑職有救命之恩,前幾日,壽安郡主找到卑職,說幫她辦一件事。”

而這件事,就是用那隻杯盞盛水,讓沈策飲下。

真相被揭開,沈策反倒沒那麼憤怒了。

趙苛之所以答應,隻因為賈詩靈是救命恩人的女兒,他根本無法拒絕。

柳凝歌眉尾一挑,“沈將軍,你打算如何處置趙苛?”

“……從錦衣衛除名,再送去北疆。”

趙苛的確有錯,但罪不至死,最該被處置的應該是賈詩靈。

去了北疆,有師父在,他一定能日日懺悔,痛改前非。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阿珂,把人帶下去吧。”

“是。”

等人走後,沈策無力的躺回了枕頭上,“凝歌,你是怎麼確定那茶盞有問題的?”

“錦衣衛是肥差,那群人養尊處優慣了,怎麼可能用陶土杯喝茶?這種茶盞,一般都是窮苦百姓家中才有的。”

“那你又怎知收買趙苛的人是賈詩靈,而非慎王?”

“因為秦竹也不希望疫病在京都擴散開,若是他想殺你,一定不會用這種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