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我得立刻回去一趟
溫太醫接過後看了眼,“的確有幾味不太合適,容我考慮考慮。”
太醫院院首出現在這裏,眾人就像吃了顆定心丸,緊張的氛圍稍微得到了緩和。
兩人在帳篷裏商議了一上午,擬定了一張新的方子出來。
大夫們熬煮好後給病患服下,效果有所增加,可紅疹和發熱的症狀還是存在。
“方子都改了五六次了,還是沒用,難道真的沒法子了麼?!”陳大夫悲痛不已。
“這可是疫病,哪有那麼容易解決。”溫太醫活了這麼大歲數,早就見慣了大風大浪,哪怕到此刻也顯得淡然自若。
柳凝歌翻閱著醫書,沒空聽大夫們抱怨。
“瞧瞧,秦王妃身為女子都這麼沉穩,你們幾個大男人好意思在這發牢騷麼?”溫太醫語氣裏滿是嫌棄。
濟世堂大夫個個羞愧不已,低著頭不說話。
溫太醫訓誡完大夫,又看向了正在看醫書的女人:“王妃,你一天一夜沒合眼,再這麼熬下去自己都得病倒了,趕緊去睡一覺吧,這裏有我在,不會出事的。”
白珂附和道:“是啊,病患們離不了王妃,若您真病了,事情隻會更麻煩。”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柳凝歌被念叨的頭疼,隻好合上了手裏的書,“行吧,我去睡一覺,有事喊我。”
“好。”
主子總算能踏踏實實睡一覺,白丫頭別提多高興,客氣的為溫太醫奉上了一杯茶,“您老先忙著,我去看看陳小姐。”
“去吧。”
白珂撐傘去了陳月所在的帳篷,還沒踏進去,就聽裏麵傳出了男人的聲音。
這聲音是……黑蜘門首領喬羅?
嘖嘖,果然是情深意重,這麼快就趕來看心上人了。
白珂沒進去打擾他們,默默轉身離開。
“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男人蒙著麵,眉間緊擰著,“你不該出城。”
“現在說這些也遲了。”陳月輕咳幾聲,淡淡笑著,“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
“可我不高興。”自從相識之後,這女人總是多災多難,之前落水險些喪命,這次又染上了疫病。
若非礙著身份,真想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免得再出現意外。
“好了,別皺著眉頭了,你這些天做什麼去了,這麼久都沒露麵。”
“殺人。”
喬羅一向沉默寡言,可每次說出來的話,都能噎的陳月半天說不出話。
“其實殺人不好,你可以嚐試著做點別的。”
“我隻會這個。”
“那你想不想離開黑蜘門?隻要你想,我可以求爹爹給你安排其它事情做。”
這話實在太過天真,喬羅聽著莫名有些想笑。
“我不想。”那種地方,豈是想走就能走的,他這一生,唯有死,才能脫離黑蜘門。
陳月沉默了會兒,脖子上的紅疹癢的要命。
她伸手去撓,卻被男人攥住了手腕,“別抓,破了會更難受。”
喬羅的手很粗糙,掌心全都是繭,明明觸感不是很好,陳月卻感覺整個人飄在了雲端。
也許是燒糊塗了,她不知哪來的膽子,不管不顧的抱住了對方的腰。
“我也許活不了太久了,為了不留遺憾,我想把藏在心底的話都告訴你。”
男人沒推開她,也沒回應,隻是沉默著站在那。
“我喜歡你,想嫁給你,想與你共度一生,白頭偕老。”對於世家小姐而言,說這些話可謂驚世駭俗,陳月耳根紅的快要滴血,渾身都在輕微顫抖著。
帳篷裏一片寂靜,她咬著唇,試探問道:“喬羅,你聽見了麼?”
“聽見了。”
“那你願意麼?”
喬羅手掌落在了她頭頂,輕輕揉了幾下,“等你身子痊愈,我再給你回答。”
“那我們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
陳月笑意盎然放開了他。
有這個回答就足夠了。
柳凝歌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有了足夠的睡眠,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她洗漱好後去了溫太醫的帳篷,一進去,就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
“出什麼事了?”
溫太醫猶豫了會才開口,“王妃,沈將軍染上瘟疫了。”
“什麼?他不是在詔獄裏麼,怎麼可能染病?!”
這次的瘟疫雖然可怕,但在最初就得到了有效的控製,沈策從始至終都沒有和病患直接接觸過,怎麼可能染上?
“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為之,將病患的東西帶進了詔獄。”
柳凝歌呼吸急促,思緒出現了瞬間的空白。
幕後之人有本事讓沈策染病,就證明也能讓京都內其他人染上。
究竟是誰在背後操控一切?秦竹,柳若霜,還是賈詩靈?!
溫太醫:“王妃,您先冷靜一下,我已派人將藥送去了詔獄,沈將軍服下後,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得立刻封閉詔獄,再將裏麵所有人帶到城外隔離。”
“這事我也跟皇上提了,皇上答應了,午後他們就會被送到這裏。”
柳凝歌緊繃的神經依舊沒有任何鬆緩,“得想辦法把始作俑者揪出來,否則這事永遠無法平息。”
“這一點老臣就愛莫能助了。”溫太醫顯得很疲憊,“藥方又改進了兩次,染病的人高燒退下去了,但傳染性還在。”
“能保住性命就是好事,封閉的鎮子裏情況怎麼樣了?”
白珂:“裏麵的百姓鬧得厲害,糧食物資被搶購一空,許多窮苦之人跪在街市上痛哭不止,罵的很難聽。”
“讓他們罵去吧,隻要病控製住了就行。”
目前形勢正在好轉,她得想個辦法把罪魁禍首抓出來。
“阿珂,你進城一趟,替我送一封信給高大人。”
“是。”
千裏之外的北疆——
秦禹寒剛從戰場上下來,手臂與肩上不慎被刺中了幾刀,血水染紅了衣襟。
“寒兒,傷勢沒事吧?”賈牧山擔憂問道。
“沒事,一點皮肉傷。”
“那就好,這次仗打的很漂亮,蠻子被趕到了十幾裏外,估摸著能消停一兩個月。”
“嗯。”
軍醫為秦王處理著傷,血肉模糊的傷口被縫合,再撒上一層藥粉。
“王爺,京都有信傳過來了。”折影拿著信走進營帳。
“嗯。”秦禹寒接過信,展開看了眼後,猛的站了起來。
賈牧山嚇了一跳,“怎麼了?”
“京都出事了,師父,我得立刻回去一趟,這裏就交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