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我在這裏

第337章 我在這裏

柳凝歌注視著秦禹寒的麵龐,心裏一陣陣揪痛。

她輕輕攥男人寬厚的手掌,“禹寒,我在。”

“我知道。”秦禹寒反握了回去,“這幾日你好好歇息,剩下的事都交給我處理。”

“如今後位空懸,也不知誰會重新接掌風印。”

“太子不會容許後宮任何妃嬪當上皇後。”

柳凝歌嗤笑:“世事無常,往後的事誰知道呢。”

“好了,再睡會兒吧,別多想了。”

“不想睡了,你抱我出去曬曬太陽吧。”七日沒有見過陽光,她覺得骨頭縫裏都滲進了濕氣。

“嗯。”

秦禹寒將她打橫抱起,走出內室,放在了院內躺椅上。

陽光傾灑在皮膚上,微風拂麵,鼻翼間嗅到的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柳凝歌享受的眯起了眼,一隻通體雪白的小團子撒嬌似的跳到了她腿上。

“喵——”

小團子豎著尾巴,一下下用臉蹭著主人的手臂,濕漉漉的大眼睛很惹人憐愛。

“踏雪,幾日不見,你又胖了些,再這樣吃下去,都快抱不動你了。”

秦禹寒見到這隻貓,就會想起某個厭惡的男人,冷哼道:“髒,把它丟下去。”

“知夏時常給它清理毛發,哪裏髒了。”柳凝歌對小團子愛不釋手,輕柔的撫摸著。

“你若喜歡貓,我再給你尋幾隻來。”

“不必,我有踏雪就夠了。”她其實不是很喜歡養寵物,這些小東西太嬌氣了,需要耗費許多精力去照顧。

但踏雪是沈策親自送來的,總不好拂了人家麵子。

秦禹寒不言,院子裏緩緩散開了一股子醋味。

柳凝歌哭笑不得。

戰無不勝的秦王殿下,幼稚起來反倒像個孩子,連貓的醋都吃。

“王妃,沈將軍來了。”知夏匆忙前來稟報。

秦禹寒擰著眉,十分不悅。

真是說誰誰到。

“讓沈將軍進來吧,王爺,你書房裏不是還有許多公文要處理麼,不如先去忙吧,晚上我等你一同用膳。”

“你莫要與沈策交談太久,當心累著。”

“好。”

秦禹寒起身出了院子,沒多久,沈策垂頭喪氣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愧疚。

“凝歌,我……”

“沈將軍無需多言,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不!若不是為了救我母親,你根本不會被關進地牢,更不會受這麼多苦。”

柳凝歌拍了拍趴在腿上的踏雪,將貓兒放在了地上,“即便你不開口,我也一定會救沈伯母,所以沈將軍不用太過自責。”

“凝歌,你在地牢裏有沒有受傷,身子有哪裏不適麼?”

“我一切都好。”

沈策鬆了口氣,苦笑道:“你知道麼?我已經做好了闖地牢劫獄的準備,沒想到皇上居然就這樣放了你。”

怪不得凝歌被關押在地牢時,秦禹寒表現的那般鎮靜。

這兩人之間的默契,已經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他再努力也插不進去。

“凝歌,你是不是從入宮那一刻起就算到了之後發生的一切?”

“差不多吧,皇上的身體四虛,沒了我煉製的藥丸,就如同一個廢人,所以他絕不舍不得輕易殺了我。”

“四虛?”

柳凝歌點頭:“陰虛,陽虛,氣虛,血虛。”

“皇帝正值壯年,為何會如此?”

“這都是太子的功勞,後宮大半妃嬪都是他送進去的,個個如同吸人精血的妖精,皇帝好色,怎能把持得住。”

說來說去,無非是縱欲過度,不知節製。

“你那丹藥長期服用,會致命麼?”

“是藥三分毒,皇帝已對那藥產生了依賴性,直至咽氣前都戒不掉了。”

沈策聽得膽戰心驚。

先前得知凝歌入宮當煉丹師,隻以為她是借此打壓秦竹,沒想到,真實目的竟是操控皇帝。

當年相府裏膽小怯弱的二小姐,竟變成了這樣一位運籌帷幄,心思深沉的女子,這轉變,很難讓人不感慨。

時間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可以讓人變得麵目全非,再不見往日模樣。

沈策並未在院子多留,說了會兒話就走了。

柳凝歌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曬太陽一邊品嚐,愜意又舒適。

翌日,她一如往昔的去往太醫院任職,溫太醫擔心許久,見她平安無恙,懸著的心徹底落了下去。

“王妃,地牢陰寒潮濕,你在那關了這麼久,回去後可有服用驅寒的藥方?”

“未曾服用。”

“這可不行啊,你是大夫,應該明白體寒對女子的傷害有多大,我現在就去熬碗藥送過來,王妃稍候片刻。”

不容對方拒絕,他轉身走出了煉丹房。

小半個時辰後,一碗熱騰騰的湯藥送到了柳凝歌麵前,光聞味道,就知道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

“有勞溫大人了。”

“王妃與我這麼客氣做什麼。”溫太醫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才壓低聲音道:“你煉製的丹藥,不能繼續給皇上服用了。”

“為何?”

“我昨日去養心殿請平安脈,發現皇上氣色雖好,但內裏的虧損越來越嚴重,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柳凝歌喝完湯藥,隨手將碗擱在了一旁:“溫大人放心,有我在,皇上就算虛的下不了床,也絕不會咽氣。”

溫太醫在宮裏當差多年,早就成了人精,聽完這話便有了數,沒有再追問。

敢把一國天子變成受自己操控的傀儡,整個大梁,唯有秦王妃有這個膽子了。

午後,柳凝歌奉上幾顆新煉製出的‘丹藥’,出宮回了王府。

天氣逐漸轉冷,府裏不少下人都換上了禦寒的秋裝。

柳凝歌坐在一張小木凳上研磨藥草,秦禹寒則在不遠翻閱公文。

兩人誰也沒說話,氣氛輕鬆又融洽。

藥草被碾磨的差不多了,女人站起身,準備裝進容器裏,膝蓋處突然擴散開了一陣劇烈的刺痛。

秦禹寒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怎麼了?”

“沒事,坐的太久,腿麻了。”柳凝歌下意識的隱瞞。

秦王走到她身旁,將人抱在了懷裏,“去軟榻上躺會兒,我替你捏一捏。”

“沒那麼誇張。”柳凝歌感覺刺痛感消失了一些,仰頭問道,“那件事辦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