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賞你一桶水
“嗬。”
看來這刀疤男鐵了心要打她一頓去太子麵前獻功,既如此,那就無需客氣了。
柳凝歌往後退了幾步,輕聲開口:“祁風。”
“是。”
祁風身形快如鬼魅,刀光劍影間,十幾個侍衛全都倒在了地上哀嚎,隻留下了刀疤男一人還站在原地。
集市裏的百姓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全都擠到了牆角跟。
“你、你們敢當眾動手!”刀疤男臉色慘白,兩腿不停發抖。
“這些侍衛意圖對本宮不敬,按照大梁律法理應重懲,本宮隻是按規矩辦事,有何不妥麼?”
刀疤男想開口反駁,可看到柳凝歌那雙幽深的雙眸,舌頭都快擄不直了。
這女人莫非是妖怪變的?眼神怎會如此可怕!
“你方才說,要將本宮痛打三十大板,是麼?”
“不,不!”刀疤男不停搖頭,鋪天蓋地的恐懼感幾乎要讓他窒息。
“本宮這個人一向好說話,不如這樣吧,就將這三十大板賞給你,如何?”
刀疤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停磕頭哀求:“王妃,小的方才豬油蒙了心,求您高抬貴手,饒過這一次。”
“饒過你,也不是不行。”柳凝歌思索片刻,突然愉悅一笑,“你將旁邊木桶裏的水喝幹淨,本宮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如何?”
“是,是,我喝!”
男人不管不顧的將頭紮進了木桶裏,周圍百姓看得捂住嘴,止不住幹嘔。
那桶裏的水,是殺完魚後用來清洗的,水裏汙穢不堪,腥味衝天,光是聞著就惡心,這要是全喝下去,半條命都得沒了。
男人喝了幾口就開始嘔吐,抬頭看到秦王妃似笑非笑的眼神,趕緊將頭重新埋進去,大口往肚子裏灌。
不知過去多久,那刀疤男突然沒了動靜。
祁風踢翻木桶,發現人已暈了過去:“王妃,現在該如何?”
“把人丟去太子府門口。”
“是。”
躺在地上的侍衛們目睹全程,哪還敢找秦王妃的晦氣,連滾帶爬的逃出了集市。
鬧劇終於結束,百姓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攤位,看著柳凝歌的目光裏除了敬重,也帶了幾分懼怕。
從前隻知秦王妃好善樂施,肯倒貼銀子,為貧苦百姓醫治,是個悲天憫人的活菩薩。
今日才明白,這位也不是個能夠輕易得罪的。
“從今往後,天香樓依舊會來這裏采購,價格比往常提高兩成。有本宮在,你們無需懼怕太子。”
聽到柳凝歌這番話,百姓們個個像打了雞血:“王妃放心,咱們絕對挑選最新鮮的賣給天香樓!”
“那便好,各位繼續忙吧,我先走了。”
柳凝歌緩步踏出了集市,正準備回府,迎麵就遇到了乘坐馬車而來的太子。
秦竹用扇子掀開車簾,神情陰鷙:“王妃傷了本太子的侍衛,這就想走麼?”
“那些侍衛仗著殿下作威作福,擾得集市裏的商販生意都沒法做,我恰巧路過,實在看不下去才出手教訓了一番。”柳凝歌頓了頓,又道,“殿下,豢養的狗無論多忠誠也得勤加管教,否則不小心咬傷了人,連累了主子可就不好了。”
“就算咬了人,也該由本太子懲治,輪不到王妃越俎代庖!”
“我好心辦了壞事,還望殿下息怒。”
柳凝歌輕飄飄幾句話,徹底讓這件事變了性質。
太子趕來時,想了無數種與她算賬的法子,可現在卻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時候不早了,若無其它事,臣妾就先告辭了。”柳凝歌不願跟秦竹過多糾纏,抬腳就準備離去,剛走出幾步,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了頭,“還有,商販們願意跟誰做生意,那是他們的自由,倘若殿下再從中作梗,我不介意將此事上報給衙門。”
一國太子,想盡法子跟個女人過不去,這事鬧大了,太子的臉也就丟盡了。
秦竹手指骨節攥得‘咯咯’作響,眼底兩簇火焰,幾乎要將柳凝歌的背影灼出個窟窿。
好!好得很!
偌大的京都,這還是頭一個敢這樣與他作對的。
賤人,很快你就會明白與本太子作對的下場!
……
秦王府——
柳凝歌回到院子,便見知夏正蹲在樹底下發呆:“樹底下藏金子了?”
小丫鬟樂嗬嗬站起了身,“王妃,奴婢還以為您要在相府多住幾日。”
“想你了,急著趕回來見你。”
“王妃騙人,明明是想王爺了才對。”
這小丫頭從前膽小怯弱,說話都不敢大聲,如今卻能開幾句玩笑,委實進步不小。
“對了王妃,趙嬤嬤昨日病了,高燒燒了一整夜,早上喝了藥病情才緩和了些。”
“我去看看。”
趙嬤嬤是柔妃娘娘的陪嫁侍女,身份與普通下人不同,所以有個單獨的小院子。
這院子看著很簡樸,屋內也沒有任何值錢的擺設,柳凝歌走進內室,看到嬤嬤正虛弱的躺在床上咳嗽:“怎麼病得這樣嚴重,中午的藥喝了麼?”
“王妃?”趙嬤嬤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行禮,卻被按了回去。
“這裏隻有我們二人,禮數就免了吧。”
趙嬤嬤掩著唇,劇烈咳嗽了幾聲,一口氣順下去才啞聲開口,“老奴尚在病中,王妃還是莫要久留,當心染了病氣。”
“無妨,我是大夫,不怕這些。”柳凝歌倒了杯溫茶遞了過去,“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多謝王妃。”
嬤嬤將茶水飲下,果然舒服了許多。
算起來,兩人已有許久未曾見過了。
趙嬤嬤沉默了會兒,主動打破了寂靜,“王妃還在怪罪老奴麼?”
“我從未怪罪過你,是你存心躲著,不願見我。”
“老奴怎會躲著王妃,隻是因為之前所做的種種糊塗事,實在無顏再去麵對您。”
“你並未幫著孟瀟瀟害過我,為何覺得無顏麵對?”
趙嬤嬤:“孟小姐做了許多錯事,老奴不但不規勸著,還總是借著柔妃娘娘的名義脅迫王妃,如今冷靜下來,頓覺羞愧難當,不敢再去見您。”
“都過去了。”
“王妃心裏其實是怨著老奴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