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床榻清冷

第262章 床榻清冷

柳凝歌笑意盎然:“祖母,我逗三妹玩呢。”

逗著玩?

老夫人明白這裏麵肯定有什麼事,但凝歌既然不肯多言,她也並未追問。

這頓飯吃的各懷心思,氣氛很是壓抑。

用完膳,老夫人被孫嬤嬤先攙扶著回了壽安院,隻留三姐妹在席間靜坐。

柳凝歌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感歎道:“昨日王爺回府,告知了我一件事,兩位妹妹肯定很感興趣。”

柳柔秋有把柄在對方手裏,不敢再陰陽怪氣的嘲諷:“何事?”

“王爺說,皇上有意為太子殿下挑選側妃。”

這話一出,其餘兩女的神色都變幻了一番。

皇帝向來眼光很高,勢必會為殿下挑選世家嫡女,哪裏輪得到她們。

柳若霜道:“皇上陡然提起此事,想必是心中已有滿意的人選了。”

“這四妹可就猜錯了,皇上並未擇出人選,甚至還詢問了父親的意見。”

“那父親是怎麼說的?!”柳三小姐急切的追問道。

柳凝歌並未回答,而是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這茶葉應是新上貢的,味道真是不錯。”

“王府裏什麼好茶葉沒有,你快告訴我,父親究竟是怎麼回答皇上的!”柳柔秋急得額頭都冒出了汗。

她失去了嫁入秦王府的機會,決不能再失去太子這樁婚事!

“父親說,相府裏有兩位小姐,正好到了適婚的年紀。”

柳柔秋激動的瞪大了眼:“皇上願意選庶女當太子側妃麼?”

“側妃而已,庶出嫡出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人品。我看父親的意思,似乎是覺得四妹妹與太子殿下更加般配。”

“什麼?!”柳柔秋‘砰’的拍桌站了起來,“開什麼玩笑,柳若霜樣貌平平,哪裏配當太子側妃!”

柳若霜無緣無故被羞辱,豈能忍耐:“三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麼?你的樣貌連我一半都比不過,太子殿下根本不可能瞧得上。”

“三姐確實樣貌美豔,可那又怎樣,當初不顧臉麵倒貼秦王,王爺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你。”

“嗬,王爺沒正眼瞧我,難道就正眼瞧你了?”柳柔秋滿肚子的怨氣全都發泄到了柳若霜身上,說出口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你這樣的貨色,就算給權貴當妾人家都未必肯收。”

“柳柔秋!你別太過分!”

“這就過分了?你娘是個狐媚子,你也是個孟浪貨,注定是給人當暖床賤妾的命!”

柳若霜忍無可忍,突然抓起桌上一隻茶盞砸了過去。

茶盞準確無誤的將對方額頭砸出了一個洞,血水湧出,很快染紅了半張臉。

“你,你敢打我?”柳柔秋呆滯的站在原地,反應過來後,如同瘋狗一般朝著柳若霜撲了過去。

兩人很快纏鬥在了一起,桌上碗筷‘嘩啦啦’往下掉,不一會兒,前廳變的一片狼藉。

柳凝歌好整以暇坐著品茶,欣賞這一出好戲。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還知不知道什麼叫規矩!”

一道暴怒的嗬斥聲在門外響起,地上失去理智的兩女瞬間清醒了幾分。

“父親?”

柳若霜先鬆開了手,臉上盡是懊惱。她數年來做小伏低,費盡心思維持乖巧柔順的形象,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激怒。

柳柔秋也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一張美豔的臉上糊滿了血,看起來很嚇人。

“成何體統,這成何體統!”柳建南被氣得渾身發抖,“來人,還不快去請大夫來為三小姐醫治!”

“是。”

丫鬟匆匆去請大夫,柳柔秋嘴一癟,就開始告狀,“父親,是四妹先用碗砸我,您看我額頭被傷成什麼樣了。”

“父親,是三姐先辱罵我在先,我……”

“夠了!”柳丞相根本不想聽她們狡辯,“你們身為相府小姐,竟然像市井潑婦一般在前廳裏打的你死我活,這要是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今後還有哪家敢迎娶你們二人進門!”

柳柔秋委屈的直跺腳,“父親,您答應過讓我嫁給太子殿下的!”

“混賬東西,太子是什麼身份,婚事豈能由我來決定!”柳建南一句都不願意再跟這個蠢貨說,“快去醫治額頭傷口,治好了,你們兩人都去祠堂裏跪著!”

見他發怒,兩人都不敢再辯駁,“是。”

柳柔秋先被帶了下去,好戲結束,柳凝歌噙著笑意準備回壽安堂。

“二姐故意挑撥,讓三姐與我廝鬥一場,看的可還滿意?”柳若霜突然開了口。

“尚可,四妹撒潑的模樣,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趣。”

“這些日子我安分守己,自認為沒再得罪過你,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柳凝歌回眸,目光幽深,“四妹,柳柔秋滿身汙穢,你又有多清白?”

“我不明白二姐在說什麼。”

“那我就幫四妹回憶回憶。”柳凝歌語調平緩,“從前柳迎春欺辱我時,你總喜歡在旁邊好言相勸,旁人都覺得你溫柔敦厚,可他們不明白,這才是你最厲害之處。”

“你看似在幫我,實則是火上澆油,每次勸說後,柳迎春總會打的更狠,四妹妹,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柳若霜:“那些都是成年舊事了,如今二姐嫁給了秦王,飛上枝頭變鳳凰,何必再與我計較這些?”

“有仇必報,這是我的一貫作風,四妹妹,這才隻是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頭。”

冷冷說罷,柳凝歌收回目光,腳步沉穩的走向了夜色之中。

柳若霜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劇毒的蛇給盯上了,一瞬間遍體生寒。

這個女人,從前軟弱無能,誰都能踩一腳,怎麼現在如同惡鬼般可怕?

不行,她必須要趕緊想法子挽回局麵,否則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成為一具枯骨。

月色正濃。

柳凝歌倚靠在門口,望著滿院木槿花出神。

“怎麼還未歇息?”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凝歌收回思緒,語調帶著幾分戲謔:“王爺不在,床榻清冷,我一個人睡不著。”

秦禹寒緩步上前,寬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指尖,“巧了,你不在府中,本王同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