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封為親王
自從兩人互相坦白心意後,秦禹寒從未對柳凝歌疾言厲色的說過話。
“禹寒,我……”
“我可以由著你與安貴妃聯手,也可以由著你謀劃算計,可是凝歌,你不顧性命也要將我送上皇位,這不是拿刀子往我心口戳麼?”
柳凝歌抿了一下唇,試圖伸手去抓他的衣袍,卻被對方躲開了。
“張年安不過一條狗,想要除去他有的是辦法,值得你冒這麼大風險麼?倘若今夜出了半點岔子,你知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不會出岔子的。”從脖子上被抵了匕首那一刻開始,她掌心裏就捏了一柄手術刀,隻要想還擊,隨時都能脫險。
“你怎就篤定不會?!”
“我……”柳凝歌張了張嘴,生怕狡辯太多,會讓這男人更憤怒,隻好把話咽回了肚子,“我錯了。”
秦禹寒差點被氣笑了。
認錯倒是挺爽快,方才在閣樓上,他三魂七魄都快被嚇沒了,這女人狠起來,真是什麼都豁的出去!
“好了,別氣了,我真的知錯了,以後不會了。”
“錯哪兒了?”
“不該跟著張年安上閣樓。”不過就算重來一次,她仍舊會這麼做。
曹公公設了這麼好的一個局,她怎能不竭盡全力配合。
張年安是太子一手扶持起來的,卻膽敢行刺當今聖上,誰能保證秦竹沒有謀逆之心?
皇帝生性多疑,隻要心裏埋下了這顆懷疑的種子,今後對太子就會多加防範。
這一次的計謀,不但除去了張年安,還離間了皇帝與太子之間的父子之情,可謂一箭雙雕。
“唔……”
柳凝歌正胡思亂想著,下巴陡然被用力捏住。
秦禹寒的眼神仿佛要將她看穿,“你是不是在想,哪怕再次麵臨這樣的境地,也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沒有。”
她眼神飄忽,明顯是口不對心。
秦禹寒胸口上下起伏,氣得血氣上湧,收回手,掩唇咳嗽了好幾聲。
本就餘毒未清,再加上衝入火中救人,淋了大半夜的雨,能支撐著站到現在已是極限。
“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麼?”柳凝歌慌忙準備替他把脈,可對方卻不讓觸碰。
“無需把脈,我沒事。”
“你嘴角都滲出血絲了,怎麼會沒事,快讓我把脈看看!”
男人依舊冷著臉,“不用。”
柳凝歌憤然道:“秦禹寒,你要氣死我不成?”
“你站在閣樓上時怎麼沒想想我會不會生氣?”
“那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秦禹寒上前幾步,沾了血的手掌捂在柳凝歌的傷口上,“你受了傷,我會比你更疼,疼千倍百倍!”
柳凝歌的傷口被壓得刺痛,可看著麵前男人那雙猩紅的眼,一瞬間,心裏隻剩下了懊悔。
“我以後不會了。”
“嗯。”秦禹寒像是信了這話,“早些睡吧,我去隔壁院子。”
“你不留下?”
“我怕夜裏不慎碰到你的傷口。”
秦王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轉身走出了內室。
柳凝歌佇立在原地,半晌才躺到了榻上。
明明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可就是睡不著。
窗外雷聲還未停歇,雨聲時大時小,柳凝歌輾轉反側到清晨,終於挨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翌日。
趕了一天一夜回京都的沈策在早朝時,將張年安貪汙受賄的證據遞交了上去,其中還包含著許多其它的罪名。
私相授受,強占民女,草菅人命,刺殺聖上……
這些罪名加起來,就算株連九族也不為過。
皇帝昨夜火海逃生,今日上朝時臉色難看的厲害,憤怒的將那份罪證砸向了地上。
“朕一路提拔他當上了禮部尚書,他不知感沐皇恩也就罷了,竟敢在背地裏做出這麼多齷齪之事,簡直混賬!”
群臣烏泱泱跪了一片,“聖上息怒。”
太子也跟著跪了下去,揚聲道:“父皇,是兒臣識人不清,求您懲處!”
皇帝看著這個往日裏最疼愛的兒子,目光深邃的讓人捉摸不透。
“太子的確該罰,今後無需再入宮協助朕處理政務了。”
接觸不到政務,這和普通的皇子有何差別?皇帝就差直接宣告廢除太子的頭銜了。
秦竹麵露菜色,咬著牙謝了恩,“是,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秦王。”皇帝看向秦禹寒,神色立刻變的溫和了許多,“你昨夜闖入火中將朕救出,此乃大功一件,想要什麼獎賞?”
“父皇,這是兒臣應該做的,無需賞賜。”
“有功就得賞,有過就該罰,來人,即刻下旨,封秦王為秦親王!”
王爺和親王,雖然中間之差了一字,但地位可謂天差地別。
這還是大梁數百年來第一位親王,群臣們大氣不敢出,各懷心思。
經過這件事,太子失寵,秦禹寒則成了皇帝最看重的皇子。
看來,朝堂裏真的要變天了。
散朝之後,秦竹誰都沒理會,頹然出了宮,秦禹寒與沈策並肩往外走著。
“我聽說凝歌昨夜被劫持,受了重傷,是不是真的?”沈策急切問道。
“嗯。”
“竟然真的傷著了,你是幹什麼吃的,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
秦禹寒難得沒有反駁,眼眸低垂,不知在想著什麼。
“我隨你一起去王府,看一眼才能安心。”
“好。”
沈策一驚,見了鬼般的瞪大了眼。
秦王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以往聽到他要去王府,早就開口趕人了,今日竟應下了?!
“你怎麼了,莫不是另有新歡,對凝歌不在意了?”若真如此,他一定會立刻帶凝歌離開秦王府,順便跟秦禹寒拚命。
“本王對凝歌的心意從未更改。”
“那你這是怎麼了?”
說話間,兩人已走到了宮門,秦禹寒並未回答,掀開車簾坐進了車廂內。
沈策一頭霧水,坐上了將軍府的馬車。
罷了,秦禹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還是親自去問問凝歌吧。
汀蘭苑——
沈策抱著個小木箱,興高采烈的走進了院子:“凝歌,我來看你了!”
柳凝歌剛給傷口換完藥,聽到聲音,揚起了一抹笑,“沈將軍趕了一夜路,想必很累了,應該早些回府內歇息才是。”
“我不累,聽說你受了傷,不來看一眼始終惦記著,回去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