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切都有本王在
見她如此反應,柳凝歌知道自己賭對了:“玢兒,我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隻要你願意說出實情,我可以放過你這一次。”
可以放過她?
小丫鬟的下唇已經被咬出了血,猶豫再三,求生欲使得她不敢再說半句假話。
“王妃,奴婢說,奴婢什麼都交代!”她抹了一把眼淚,抽抽噎噎道,“昨日王妃臨走前寫下了藥方,可是小姐覺得信不過您,和夫人商量過後,從外麵請了個大夫回來。”
“然後呢?”
“那大夫看了一眼藥方,說裏麵有幾味藥材有很大的問題,喝下去後,不但不能治好嗓子,還會越來越嚴重。”
柳凝歌冷笑。
她早就猜到了會是如此,柳迎春恨不得扒她的皮吸她的血,怎麼可能相信那張藥方!
小丫鬟還在繼續說著,“小姐不甘心一直當個啞巴,求著大夫重新擬方子。那人在王妃寫的藥方上隨意改了幾筆,讓奴婢去抓藥熬煮,沒想到喝下以後,小姐就開始吐血了。
這下,眾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真不是柳凝歌的問題,而是柳迎春自己太蠢。
現成的神醫不肯相信,反而去外麵找個三教九流的大夫醫治,這不擺明腦子出問題了麼?
此刻,最感到難堪的還得是柳建南。
他剛剛被薑氏哭的頭昏腦漲,甚至差點和秦王對上,現在真相被揭開,就和往他臉上打了幾巴掌一樣,兩頰火辣辣的疼。
“蠢婦!”他惱羞成怒,猛的一腳踹在了薑淑身上,“春兒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是她的母親,怎麼也不知道規勸!”
“哎喲~”薑氏被踹的趴到了地上,衣衫淩亂,發髻散落,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可現在她除了哭,什麼都做不了。
“老爺,我知道錯了,可春兒是無辜的,她不能死啊!”
“哼,你們母女二人自作自受,這都是你們應得的下場!”
柳丞相不願再管讓他顏麵盡失的大女兒。
如此登不上台麵的東西,當相府的嫡女實在是不夠格!倘若她這一次熬不過來,那也算天意。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老天爺,你開開眼吧,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別帶走我的女兒啊!”薑淑哭起來像嚎喪一樣,每一個字尾音都拖得很長,刺耳又尖銳。
房內幾人神色各異,柳凝歌卻垂眸沉思著。
如果僅僅是改動了藥方,那柳迎春中毒的症狀又該如何解釋?
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玢兒,你當時熬完藥以後,藥渣放在了何處?”
“回王妃,被奴婢倒在後院了,不過現在去尋應該還能取來。”
“好,那你去取吧。”
“是。”
小丫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有絲毫耽擱,連滾帶爬的跑去了後院。
站在人群最末端的柳若霜細眉輕輕動了一下,遞了抹意味深長的眼神給門口的丫鬟。
後者會意,不動神色的消失在了原地。
柳迎春還在不停抽搐吐血,薑氏痛哭哀嚎,其他幾個妾室和庶女都拿出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唉~”
老夫人長長歎了一口氣,手指不停盤弄著佛珠,心裏說不出的酸澀。
她夫君去世的早,將這一大家子交到了她手裏,府內從上到下本該一條心的往上爬,可現在倒好,這群妾室個個心懷鬼胎,眼睛都盯著主母和嫡女的位置。
再這麼下去,恐怕要出大亂子。
不管薑氏有多無能,長孫女有多蠢笨,她都得極力保住這二人的位置。畢竟這對母女背後是偌大的薑氏家族。
得罪了薑家,對相府絕無好處。
定了定神,她剛要張嘴說話,就見一位奴仆驚慌失措的跑進了內室:“出事了,出事了!”
柳建南板著臉訓斥,“混賬東西,冒冒失失也不怕驚到老夫人,規矩都學哪去了!”
“大人,奴才知錯,可是真的出大事了,玢兒在後院裏自盡了!”
“什麼?!”
這下不止是旁人,連柳凝歌都感到了意外。
她剛剛才讓這丫頭去找藥渣,怎麼才沒一會兒就自盡了?
柳丞相怒道:“怎麼好端端的還鬧出了人命,究竟怎麼回事!”
即便玢兒隻是個丫鬟,可無緣無故死在府裏,傳出去很容易引起閑話。
柳若霜的生母潘氏是個最有眼力勁的,她用帕子掩住唇角,輕咳了兩聲,“玢兒的言行舉止到處透露著怪異,這一定是畏罪自殺!”
“小娘說的有理,大姐命懸一線,指不定是玢兒暗中與那大夫聯手設下的毒計,她生怕東窗事發後被問罪,索性選擇了自盡,這樣反而能少受些苦楚。”柳若霜附和了潘氏一句。
這個說辭雖然有點牽強,但確實是最完美的解釋。
柳建南不希望這件事再繼續發酵下去,幹脆以這兩人的說辭,給這件事劃上了完美的句號。
“若霜說的有道理,玢兒死得其所,來人,將這惡仆拖去亂葬崗。”
“等等!”柳凝歌阻攔了他,“父親,玢兒貼身伺候了大姐十幾年,一直盡心盡力,更何況她有何理由要害自己的主子?”
“當然是為了謀財!二姐還不知道吧,那丫頭已經到了要出府嫁人的年紀,聽說連婆家都已經物色好了,若是臨走前害死大姐多撈一筆錢財,將來日子也能過得更舒坦一些。”柳若霜的三言兩語,已經給玢兒坐實了謀害主子的罪名。
柳凝歌心中存疑,可她手中並無任何證據,繼續追究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歌兒。”老夫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你是個心善的孩子,祖母知道不該再求你了,可現在除了你,沒人能救回迎春的命。”
她老淚縱橫,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點精氣神又散掉了:“隻要你答應救迎春,祖母會親自把你小娘的牌位供奉在祠堂,日日誦經念佛為她祈福。”
府裏誰都知曉柳凝歌心裏惦記著那個無名無分的生母,老夫人這話,既有求她的成分,也有些許威逼利誘。
“……”柳凝歌陷入了沉默,沒有立刻回應。
“凝歌。”正當她內心掙紮時,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驀的開了口,“順著自己心意便好,一切都有本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