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丫鬟小腳在地上一踩,然後掩麵跑開。
反而是另外的一個一直沉默的小丫鬟,在蔡文姬的掩麵地上道:“小姐,你們八字還沒有一撇吧!”
這丫鬟說完之後,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記起來自己是一個被眾人嫌棄的家夥,趕緊閉上嘴巴,急呼: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蔡文姬沒有接受這小丫鬟的道歉,而是呆呆的愣住了!
這已經多少年了,她跟他哪怕是情投意合,哪怕是郎情妾意,哪怕是再多的書信來往,他們也已經快要五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麵了。
他們見麵的那個時候,還是184年,用他們的話說,就是中平元年冬,而現在呢?
現在已經是初平元年春,整整的五個年頭,這中間,皇帝都已經換了三個。
他喜歡自己嗎?
蔡文姬在自己的內心中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他喜歡自己嗎?
得到的答案是不確定,他在這五年的時間,數次路過洛陽,就是沒有來過洛陽一次,一次從京城的西邊而過,一次從京城的東邊而過。
就是,就是沒有來找過自己!
他不喜歡自己嘛?好像也不是!
可是他喜歡自己嗎?如果他真的喜歡自己的話,聽說他已經收了一房小妾,是一個縣主的女兒,叫李沫沫!
在他當縣主的時候,娶的別的縣主女兒,應該是妻子,可是沒有,那個李沫沫至今沒有名分!
在他收了李沫沫的那個時候,他給自己來了一份信:曾今明言道:
徒倚無聊夜臥遲,綠楊風靜鳥棲枝。難將心事和人訴,說與青天明月知!
曾今多少個夜晚,蔡文姬在心中暗自高興,自己是波浪的晴天明月,曾今多少日夜,蔡文姬在想,他是不是在那個小妾的屋子裏麵徒倚無聊夜臥遲呢?
“小姐,我,我錯了!”
蔡文姬的沉默,蔡文姬的落寞,在那個多嘴的小丫鬟眼中,是天大的過錯,自己本來就不受人待見,今天隻是幫助姐姐頂替一下,就出了這樣的簍子!
這個丫鬟已經跪在了地上在哭泣,在旁白也集聚了很多個的小丫鬟,就連剛剛羞紅了臉跑出去的小姑娘,也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蔡文姬的身邊!
“小姐,您就放心吧,現在波浪跟你的事情已經是天下共知,你們的事跡,注定要被千古傳唱,您就別讓那賤丫鬟婢女擾亂了心智。”
說話的是蔡文姬的貼身侍女,說起話來,自然是有些氣勢,在她說完之後,轉身對著身邊的其他人說道:
“來人,把她拖下去張嘴二十!”
“小姐,小姐饒命啊,饒命啊!”
那最賤的小婢女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哭泣了起來,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幾個婢女凶神惡煞的衝上來,衝著那婢女就要掄開膀子甩耳光!
“啪~”
“哎呀~!小姐饒命啊~”
這丫鬟婢女的哭聲終於把蔡文姬曹沉思中喚醒過來,蔡文姬看著這小姑娘,看著周圍行刑的幾個婆子婢女,慌神道:
“怎麼啦,你們怎麼啦!”
“小姐,小姐,奴家說錯話了,還望小姐饒命,望小姐饒命!”
“小姐,怎麼能饒恕!”貼身丫鬟,曾今跑出去的小丫鬟在蔡文姬的麵前低聲道:
“小姐,這種賤丫鬟婢女,就是她們的存在,才讓小姐悶悶不樂,小姐,使勁打她就好!”
蔡文姬想了想,輕輕地站了起來,緩緩地從跪在地上的丫鬟婢女麵前走過,走出了小屋子,才輕輕地飄來了幾個字:
“別張嘴了,打腫了臉顯得我蔡家人刻薄,杖刑二十吧!”
“小姐,小姐饒命啊~”
求饒的聲音越來越遠,蔡文姬的身影已經走遠,她要去跟波浪寫信,她要去讓全天下的人見證她和他的愛情!
蔡家,蔡邕的書房!
到處都是厚厚的竹卷,上下都是滿滿的典籍!
在一個昏暗的書桌跟前,點著三兩盞燈光。
書桌的背後,是蔡邕佝僂著身體跪在後麵,搖晃著腦袋在書卷上看著那上麵的內容!
在書桌的前麵,蔡文姬卻是挺直著後背,跪坐在蔡邕的左手側!
“父親,您找我!”
“嗯,來了!”
蔡邕緩緩地抬起頭來,細細地端詳著眼前的閨女,看著這個才二十一歲,就已經經曆過那麼多的事情,心中有些心疼!
“琰yǎn兒,(坊間消息:蔡文姬,原名蔡琰,字明姬,後來為了避諱司馬昭,改為文姬,咱為了大眾的熟知度,還是叫她蔡文姬。)陛下和太師大人有一個新的想法,為父也比較意動,現在就是不知道琰兒是作何心態?”
蔡邕這樣的幾句話,包含的信息量極大,首先告訴了自己的閨女,這是陛下的主意,也是太師的想法,其次我也比較心動,也就是同意了!
這樣一串子下來,就算是給了蔡文姬層層的壓力,讓蔡文姬不想答應都不行!
“孩兒但憑父親吩咐!”蔡文姬俯首躬身道。
蔡邕看著蔡文姬,雙手開始顫抖了起來,這到底是應該是怎麼說,自己也說不出來,真的不好意思說不出來!
可是自己曾今跟董卓親自打過保證,這件事情沒問題!
“琰兒,是這樣的,陛下有意拜你為姐姐,然後……”蔡邕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自己女兒的命途多舛,老淚就流了出來!
“然後讓你去鮮卑和親,鮮卑左賢王!”
蔡邕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勇氣,才對著蔡文姬說出了這番話出來,說話的時候心中的那個不甘心!
“和親?”蔡文姬自從聽了被陛下拜為姐姐,那過往的曆史已經一幕幕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雙眸中,腦海內!
“鮮卑?”
“嗯!”蔡邕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他在攻打的那個鮮卑?左賢王,是河西那一塊地方的鮮卑?”
“這樣的一石二鳥之計,萬一失敗了呢?”蔡文姬畢竟是才女,些微一思考,就懂了這其中一切!
“失敗了的話,隻是,隻是……”蔡邕雙眼在流淚,哽咽的說不出什麼話來!
而蔡文姬雙眸中也流出來淚水,朝著自己的父親深深一拜:
“失敗了的話,隻是犧牲了我而已,一介女子,為了家國天下,何足輕重!”
蔡文姬說的決絕,而蔡邕早就已經潰不成聲!
“父親,我,我同意,還請父親告訴陛下和太師等人,就說我同意!”
蔡文姬說完之後,跪在了地上朝著自己的父親三拜九叩,方才小碎步退出了自己父親的書房!
……
190年,晚春時節!
天下諸侯還是聚集在虎牢關之外。
一邊是雄關漫道,一邊是聯軍勢重。
不過雙方誰也沒有把彼此放在眼中,以董卓為太師的京城軍隊,全部的作戰中心都是在司隸校尉部的河東黃巾賊軍,和北地附近的羌族人!
而在虎牢關以東,各個諸侯都在紅著眼睛,在聯軍軍營之中大搞內戰,一些小勢力以及個人實力,現在正在跟著官軍的斥候隊伍打的熱火朝天。
這其中表現最突出的,便是陳留校尉曹操和跟在公孫瓚手下的劉關張,他們這兩夥人,已經打死了官軍的幾十股斥候隊伍,殺了三四十人之多!
在他們的眼中,或許還不能驚動袁紹袁術他們這些人,不過在他們的內心中,卻是嘎嘎的戰績!
不過在這段時間,卻從虎牢關之內傳出來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
以董卓為代表的大漢朝廷,非但沒有理會他們這些關東諸侯,反而是在跟外族人搞的是熱火朝天!
大漢無能的朝廷,竟然要跟被一個郡守打敗的鮮卑人要和親!
是的,沒有看錯,大漢朝廷要跟鮮卑人和親,而依舊不理會關東聯軍!
關鍵是和親的對象,和親的對象是這兩年打的鮮卑人節節敗退的,雲中郡守的紅顏知己!
麵對著大漢的這一次和親,所有的人都在這其中看出來了有陰謀的味道,很重的陰謀!
甚至就是在虎牢關之上的呂布,在聽了這個消息之後,朝著西邊,朝著洛陽城的方向大喊三聲:
“好一個不要臉的政客!”
虎牢關東邊,聯軍軍營!
前鋒營,波浪的營帳!
“主公,這是董卓的奸計,咱們可千萬不能上當!”郭嘉咬牙切齒的跪在波浪的身邊,對著波浪說道。
“是啊,主公,讓我們殺破虎牢關,血洗了這京城,救出那蔡家姑娘!”典韋熬著粗重的嗓子,在波浪的麵前豪聲道。
郭嘉說出來的是現狀,典韋說的是不可能實現的笑話,波浪靜靜地坐著,他知道,這肯定不是董卓的計謀,或許這就是那個叫做李儒的計謀,甚至有可能這就是董卓最大的狗腿子蔡邕的計謀。
陽謀,這是一個躲不過去的陽謀,不得不說這就是在京城之中,在洛陽城之中搞朝堂連橫的高手!
當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就主動了波浪已經輸了,不管怎麼做,他都已經輸了!
眾所周知,波浪連續兩個冬天,在大雪天搞得鮮卑人血染雪原!
現在的鮮卑人,在過冬之前,都會主動後撤不知道多少,現在給這樣的一支鮮卑人和親,波浪如何能忍,肯定要跟鮮卑人正麵打打起來!
波浪現在取得的成功,是利用自己的裝備優勢,跟著鮮卑人耍無奈賺到的,正麵打起來,誰輸輸贏,誰說的清楚?
哪怕最後波浪打贏了河西的這一股子鮮卑人,後麵還有更多的鮮卑人,還有大拓跋鮮卑,還有東部鮮卑,波浪麵對的是無休止的戰爭……
這一計謀的出現,關東聯軍就已經輸了。
現在目前的情況,隻有波浪帶著的前鋒軍打敗了虎牢關上的呂布,不管是怎麼打敗的都不論,反正波浪贏了,若這一計謀出現,波浪必定回雲中郡整軍,聯軍就少了一個能夠打硬仗的。
不管聯軍承不承認,現在除了波浪的軍隊,誰的軍隊跟外族人正麵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