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的這番話,沒有被雲中士兵翻譯給這個女子,隻是大概告訴了這個女子,你走吧,去找你的族人!
時間一直到食時,大概就是早晨七點左右,波浪他們在這個最冷的時刻,依舊是等待在山坡上!
“主公,典韋將軍派人來報,昨夜砍殺三百餘人,抓住年輕孩子兩百多人,另外,典韋將軍派人來詢問,我們什麼時候進攻!”
一小吏單膝跪在了波浪的麵前,對著波浪問道。
波浪雙手在火苗上撩來撩去,打著哈欠,舒服的不得了,朝著身邊同樣是一臉愜意的郭嘉問道:
“奉孝,你看我們應該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呢?”
郭嘉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周邊凝結的霜,嘿嘿的笑了笑:
“主公,這霜還在下,咱們不著急,在等等,等隅中(大漢時刻,相當於天幹地支的巳時)時刻,咱們在行動吧!”
波浪在地麵上跳了跳,伸出腳在火上麵烤了烤:
“奉孝,咱們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現在這麼冷,他們的帳篷已經燒毀了,冰天雪地的……”
波浪雙手拍了拍奉孝的肩膀,反而是對著身邊的眾人說道:
“兄弟們,你們覺得這樣殘忍嗎?”
跟著波浪從舞陽縣來的人,噗嗤笑了笑,以為是波浪在跟自己開玩笑,而那些雲中的兵臉上是一臉的憤慨,迎著波浪的話說道:
“太守,就這樣,就這樣,得勁得很!”
這些雲中兵說話的時候,牙齒緊咬,眼露凶神,而郭嘉和那些舞陽縣來的士兵,有些不懂雲中兵為什麼這麼殘忍!
山下的那些鮮卑人,再等一個時辰下去,他們肯定會被凍成冰雕!
舞陽人認為,要麼殺了他們,要麼把他們放走,為甚要把他們凍成冰雕呢?
“好,那就好,等隅中時分,咱們再下去找找他們!”
波浪他們在山坡上麵的些許決定,卻讓山下的阿裏紮他們遭遇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山坡下,許許多多的人看著阿裏紮,把阿裏紮當成了他們心中唯一的支柱!
“阿裏紮,我們現在怎麼辦?”
阿裏紮聽了眾人的話之後,腦袋開始發懵,他是跟在族長的身邊狐假虎威,可是他並沒有獨自掌權的能力。
“還能怎麼樣,給我從東邊衝過去,不就是一百個漢人嘛?”
阿裏紮還是按照昨天晚上想的那樣,漢人肯定受不了寒冷的冬天,哪怕是他們在烤火,等他們衝過去的時候,嘿嘿……
阿裏紮的話說完之後,身後的鮮卑兵們離開就吼吼吼地要衝上去,這一個晚上他們受了太多的氣!
“衝啊,衝啊!”
這些鮮卑人開始吆三喝四地朝著山上殺去。
前麵的人,跑的非常的快,很快很快!
快到幾個呼吸的瞬間,他們就跑出去了將近五十步的時間,而在寫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有的人已經跑出到了七十步!
阿裏紮沒有衝在隊伍的最前麵,而是在第一梯隊,現在到了六十步的樣子!
“殺啊!”後麵的人還在呐喊,前麵的人卻是一頓!
不僅僅是排頭兵,還有第一梯隊的阿裏紮他們,全部一頓!
是寒風,是刺骨的風,他們身上穿著的羊皮襖子不貼身,一離開火堆,現在他娘的冷啊!
膝蓋好像是被好幾把的尖錐子從各個方向紮了過來,大腿已經開始了顫抖,裸露在外麵的胳膊已經變得發麻,兔子皮包著的腳掌好像有點疼!
阿西噶衝在最後麵,他昨天夜裏帶著的幾個孩子今天還沒有跑出二十步,就已經哭了起來,距離山坡上麵的那個山口,最少還有一裏地,這怎麼上去?
阿西噶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這麼冷,昨天夜裏的時候,他們跑得時候明明沒有這麼冷呀!
“殺……啊~”衝鋒中的阿裏紮,朝著前麵的士兵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喊完之後雙手抱在了懷裏,兩條腿在雪地裏麵開始跳著高抬腿!
“凍死了,凍死了,回去烤火!”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的人都朝著方才的那個火堆跑去,就連阿裏紮也朝著火堆跑去,實在是太冷了!
真的是太冷了,這他娘的賊天氣,真的太冷了!怪不得祖先從來不在冬天南征!阿裏紮在跑路的時候,頓悟了!
東邊山口上的典韋,把自己的雙戟狠狠地丟在了地上,大罵道:
“這些孬種,現在又不來了,真的是孬種,他娘的!”
跟在典韋身邊的那些雲中兵,第一次遇見了這麼打鮮卑的陣勢,跟在典韋的暗自跺腳。
在方才這些鮮卑人充分的時候,雲中兵他們真的怕了,這可是在原野上跟鮮卑兵硬碰硬,這個草原上好像之後呂布他們那是一個人才可以吧!
而一個舞陽兵在典韋的身邊拍馬屁道:“將軍,這鮮卑兵是怕了吧,要我說這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的鮮卑人也就那個樣子,還不是怕了將軍!”
典韋現在沒有官職,在舞陽縣的時候,他就是縣尉,現在縣令當了太守,典韋最起碼應該是一個郡尉,舞陽兵自然是狂拍馬屁!
山坡坡下麵,阿裏紮狼狽的回到了那一堆已經快要熄滅的羊糞火堆麵前,整個身體壓了上去,拚命的汲取著火堆裏麵冒出來的熱量!
在阿裏紮烤火的時候,一個鮮卑族人跑到了阿裏紮的麵前,對著阿裏紮說道:
“阿裏紮,阿裏紮,族長夫人回來了!”
族長夫人?族長一家子不是全部都被燒死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阿裏紮的大腦中閃過這個想法,不過很快順著小兵的指示,見到了族長夫人,見到了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婆娘!
進入阿裏紮麵前的族長夫人,身上穿著一身漢人的服飾,顯得有些臃腫,小臉蛋凍得紅撲撲的,呼出來的氣息在空中形成了一股子的霧氣!
“夫人你……?”
這個族長的夫人也鑽進了人群之中,在羊糞冒出來的煙氣上麵烤了烤手,指著西邊的山說道:“我從山上下來!”
阿裏紮和阿西噶聽了之後,心中一愣,看了看西邊山上的羊圈,抬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
一個女人能夠從西邊那麼遠的山上跑下來,而我們卻跑不到東邊的山上去殺漢人?
阿裏紮和阿西噶臉上都泛起了紅色,還是旁邊的一個小孩子一語道醒了夢中人,這個小孩子哭著鼻子,留著半尺長的鼻涕,小手伸出來摸了摸族長夫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問道:
“夫人,夫人,這是什麼衣服?”
這個小孩子的話說完之後,眾人才看向了族長夫人身上穿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