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樹在音樂聲中輕輕搖擺,操場中心的那麵五星紅旗鮮豔如花,平日裏人來人往的跑道上此刻坐滿了人,人們有秩序地圍著與紅旗相鄰的那個舞台,整所學校隻有悠揚的鋼琴聲在淡淡回響。
修長白皙的雙手在黑白琴鍵上忘我地跳動,奏出了一串串美妙的旋律,隨手而上觀望,看到的是一張俊秀的臉龐,他閉著雙眼,正陶醉其中,很顯然,手指已經幫他記住了每一個鍵位!
一個身影緩緩走向舞台,站到了那名男生的身邊,隨著男生手中又一串音符的彈出,她唱了起來,女孩音如銀鈴,白衣勝雪。
音樂結束了,全場仍舊一片寂靜,他們鞠躬走下了舞台,終於……第一個掌聲響了起來,緊接著,掌聲雷動!
男孩向女孩伸出了手,女孩伸手握住了他的,眼神即將交彙的那一刻……男孩身邊的手機響了!
猛地睜開雙眼,耳邊的鬧鈴仍舊不罷休地響著,他回過神,摁掉了鬧鍾鈴音,眼神瞟向了窗邊,徐徐清風正吹得窗簾飄動。
“是夢啊!”他下床走向了浴室,望著鏡中的自己,他又想起了那張臉,“是誰呢?差一點點就能看清楚了呢!”
“也罷!”他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總之,不會讓你跑掉的!”
“誰要跑掉啊?”柔和的聲音突然闖入,帶著幾絲疑惑,幾許好奇!
他走出了浴室,看著那張好奇的臉蛋,伸手捏了她一把:“沒你的事情啦!”
“哥!”她打掉了他的手,氣鼓鼓地看著他,“很痛耶!”
他忽然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恩!跟你還挺像的!”
象征性地揉了揉臉頰,她問:“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瀅!”他看了看她,走向衣櫥,邊拿出襯衣披在身上,邊問,“你希望我給你找個什麼樣的嫂子呢?”
“什麼?”回瀅反應過後,邊跟著他走出房門,邊問,“哥!你有女朋友了嗎?”
“別亂猜!我隻是問問!”回然踏上了最高層的樓梯。
回瀅緊跟其後:“哥!跟我說說嘛,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啊?”
“噓!”回然轉過頭對她做起了噤聲的手勢。
回瀅鬱悶地撇了撇嘴。
“兄妹倆神神秘秘地做什麼呢?”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在耳側,回然嚇了一跳,差點摔下了樓梯。
責怪地看了聲音的主人一眼,回然邊走邊說:“媽!別嚇人成不?”
“你這小子,早說了真該找個兒媳婦管管你。你媽媽老了,管不起你了!”女人斥責著,眼裏卻盛滿了溫柔。
回然悄悄地翻了翻白眼:真是的,哪有老是叫兒女早戀的父母?隨後轉過頭笑嘻嘻地說:“媽,說什麼呢?走出去誰不說你年輕啊,一點都不像生完孩子的人呢!”好吧,他承認,他說得有些誇張!
女人斜睨了他一眼:“少跟我貧嘴!”她走向了餐桌,“快吃早餐吧,小心遲到!”
回然剛坐到餐桌上,門外就傳來了呼喊聲,他的眉頭不滿地皺了起來:“媽媽,我要沒胃口了!”
女人隻是笑笑,望向了那個由遠至近的身影。
呼喊聲越來越近:“親愛的阿姨,親愛的瀅,親愛的然……你們親愛的阿劼來了哦!”緊接著是物體碰撞的聲音,然後是一聲痛苦的哀嚎,“疼死我了!”
三個人看著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門檻絆倒的餘劼,爆發出了一陣愉悅的笑聲。
回然漠漠地看著他:“阿劼!你今天上演的又是哪一出?”
看著取笑他的那三個人,餘劼幹脆地支起下巴賴在地上,在聽到回然的問題後,又突然靈光一現,他含情脈脈地看向回瀅,對著她伸出了雙手:“瀅!嫁給我吧!”
回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而那個說自己已經老了的女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回然知道,她一定是躲在裏麵偷笑。回瀅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餘劼,半蹲下身來抓住了他的手:“別懶了,起來了啦!”
餘劼起身,就勢將她擁在了懷裏:“瀅,我好想你哦!”
“咳咳!咳咳!咳咳咳……”回然在餐桌邊上第N次上演假咳。
餘劼瞪了他一眼:“幹嗎?羨慕?嫉妒?恨?”
回瀅在餘劼懷裏,無奈地抽了抽嘴角。
教室走廊邊上,回然眺望著熱鬧的操場,風吹過了校園,惹得五星紅旗泛起了波紋,偶爾吹落了幾片梧桐葉,葉墜如蝶!
夢中的場景也是這裏,他知道!隻是那個女孩,會是這裏的學生嗎?因為這個夢,他破天荒地開始注意起了女生。
視線掠過操場,停留在一個又一個女孩的身上,有人驚叫到:“你們看!是然耶,天哪!他竟然在看我耶,他是真的在看我嗎?真不敢相信!”有人直接對他送了飛吻,有人跟著他的視線轉移而轉移……
皺眉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的身影終究還是消失在了走廊邊上!
老師在課堂上講得口沫橫飛,他也很認真地提起了筆,隻是,躍然於紙上的竟是一個女孩的身影,她的身姿,她的輪廓,他都畫了出來,可是……輪廓內卻是一張空白的臉龐。他盯著那個輪廓看了許久,最後,自己添加上了五官,唯一不滿的地方便是那雙眼睛!
下課鈴響了,回然正準備將畫收進,卻被一個人抽了開去。
“美女耶!”餘劼大大咧咧地吼叫,聲音誇張至極,“然!你暗藏的戀人嗎?不錯不錯,很可觀!是哪所學校的啊?”
回然皺了皺眉:“你為什麼不問是哪一班的?”
餘劼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拜托!我們學校的美女我能不認識嗎?你第一天認識我?”
如夢初醒,回然笑了笑:“對哦!原來損友也是有點用處的!”
餘劼看著他,不解地眨了眨眼!
回然邊收拾東西邊問他:“幫忙嗎?”他拿回了餘劼手中的畫,“幫我找到她!”
視線停留在那雙眼眸裏,回然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夢中情人?不過,既然遇見了,那就一定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