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道歉的日子來了。王仙客不可能臨陣脫逃，他不是這樣的人。想當年，韓信忍受胯下之辱，終成一代軍事神話，自己雖然男兒膝下有黃金，但為了自己兄弟這份情誼，讓他跪跪又何妨。尊嚴是靠自己掙回來的，這次失去了下次再掙回來就是了。遲早要把它給找回來。
地點是在皇城午門外。這個地方平常是用來處決犯人的地方（所謂經常聽到的推出午門斬首的午門）。王仙客沒有獲準進入太極宮，也就是說，他一介平民，無一官半職，隻能在皇城外守候，更別說進宮門。是沒有登上朝堂的可能性的。
天還沒亮，舅舅劉震就把王仙客給叫了起來，他要去上朝，本來想讓王仙客等會自己過去，但他怕他又出什麼問題，不能讓皇上出來等他，他必須要在那裏等著皇上和百官前來。出事後，劉震並沒有把這事告訴在娘家省親的妻子和女兒，所以她們還一點都不知情。隻有王仙客母親恍如生了一場大病一樣，一想到自己兒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受到欺辱，她這個老人就淚流滿麵，真恨不得去替了自己兒子。
三個女孩也都哭腫了眼睛，誰也幫不了他的忙。王仙客沒讓他們把這事告訴那幾個受傷的人，讓他們安心養好傷。他知道自己不僅為了自己幾個兄弟，也為了舅舅，他這一跪必須跪下去。但他相信，自己這一跪不會像西湖邊嶽飛廟裏的秦檜一樣跪上永生永世，自己終究會堂堂正正地站起來的。
所以，他沒有帶著一絲心理負擔就跟著舅舅走出了家門。幾個女孩扶著老太太要跟著一起去，王仙客和劉震都阻止了她們，現在時間還早先不說，他們都怕老太太受不了這個刺激。
薛濤說什麼也要跟著去，說是事由她引起，她要去承擔責任。
“小薛濤，你就在家等著我吧，我有臉沒皮的，跪一下怕什麼，我不會少一斤肉的。我照樣會活的活蹦亂跳的。”
“可是，王相公，你不是告訴過我嗎，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隻跪天地父母和皇上嗎，別的人我們一概不跪了的嗎！”
“傻丫頭，那隻是美好的願望，但願有一天能實現吧，你快回去吧，你去了說不定******還要找你麻煩，我可不想你出事。放心，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
劉震坐著轎子，王仙客跟在後麵，來到皇城門口，劉震讓王仙客在外麵等著，哪兒也別去。他下轎走進皇城上朝而去。王仙客答應了下來。光是為了舅舅，自己都得在這兒等著。皇上既然答應了讓他道歉，可見舅舅的地位在皇上的眼裏已經變得有些曖昧了。如果皇上還一如既往的信任舅舅的話，這樣出他的醜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會做的。為了讓舅舅在皇上麵前多得分，自己也得呆著。
現在是冬天，還不到五更天，天還沒大亮，上朝的人陸續趕來，卻見一個年輕人站在城牆邊，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守衛的衛兵也沒有理會他。其中有人認得王仙客乃是宰相劉大人的侄兒的人就內中告訴其他的人。
“哦，原來是今天準備出乖露醜的人。今天有好戲看了。”這些話王仙客都隱約從風中聽到了，他沒做理會，隻是一個人悄悄的站著。等著。
天漸漸地亮了，大街上開始有行人來去匆匆的走著。不一會兒一大隊千牛衛趕走百姓，把守各個路口，房頂，窗戶。把這個午門外圍得是水泄不通。這就表示說，皇上要出巡了。更有人開始於路灑掃。
唉，王仙客想，這天子的殊榮也太誇張了，難道要路上一塵不染，古往今來當領位的都這樣吧。王仙客清楚地記得，有一年一位中央領位到王仙客所在的省會城市視察，所過之處車輛禁止通行，行人禁止通行，馬路上見不到一輛車，每一個路口都站著一排治安，王仙客騎著電瓶車在路口的大太陽下等了兩個鍾頭，最後看到幾十輛黑色的高檔轎車蛇行而過，照例少不了的是前麵十幾輛，後麵十幾輛治安車鳴笛護送。等最後一輛汽車走出去老遠，王仙客他們才得到放行。王仙客注意到，那一排站著維持次序的治安臉上大顆大顆的汗水，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因此而自豪，他為領位保駕護航了，領位的平安有了他的一份功勞。
就如同王仙客麵前這一群千牛衛一樣，皇上還沒出來，他們早早的就在寒風中像鐵一般佇立著。這樣的場景，王仙客感覺突然自己身上多了一種含義。
老遠，王仙客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走近的時候，才看清一個就是李啟明，這會兒的李啟明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狼狽樣，換成了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這模樣特別招人手癢，王仙客又想上去扁他一頓。想必另外一個人就是傳說中的“******”了。
這個******看起來四十多五十歲的模樣，端正的國字臉，濃密的胡須，一副皇家王爺的高貴和氣度。
王仙客想，你鳥，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在這裏等著皇上，那麼有能耐，怎麼沒能進去了呢。
******隻是一個王爺，並沒有什麼官職，而且受到德宗皇帝的冷遇，所以，平時做人其實是很低調的，這次兒子在外麵被打了，他通過多方打聽才打聽到打人的人是當朝宰相的侄兒，本想算了，以後再去報仇不完，（他當官有下野的時候，而自己這個王爺卻是一輩子的事情）但後來有人找他說讓他一定要到皇上麵前去告狀，並給他陳述了各種理由和他所能得到的好處，他心動了。不管怎樣，自己也算是皇上的家人，他一個外人欺負自己家的人，皇上能不替自己出氣嗎。
因為王爺隻能駐紮在京外，不能住在京城裏麵，所以這次寫奏章進京，皇上禦批查辦，來來回回花了好些天，他才得奉旨進京。經過一係列權力的博弈，他得到了王仙客當眾給他爺倆跪下道歉的補償。他總算覺得可以出一口惡氣了。
兩個人緩慢地走到城門邊，看到了王仙客。王仙客也正在看著他們。
“李小王爺，我們又見麵了！”王仙客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啟明。
“你難道想不到你會有今天嗎！還讓我去京城打聽打聽你王仙客是怎樣的人，怎樣的人，宰相的侄兒就很拽嗎，呆會我一定要你跪在我腳指頭麵前。”
“沒問題，你叫我怎麼跪，我就怎麼跪。但我不是說了嗎，作為李家的人，你能不能靠自己的能力來對付我，你老叫著你爹是******，******又怎麼樣，上麵還有皇上呢。皇上能看著你繼續為非作歹嗎，你在外麵胡作非為，丟皇上他老人家的臉，比我打你丟皇上的臉要嚴重一萬倍，你知道皇上他老人家最擔心什麼嗎？”
“什麼？”
“結黨營私，現在朝廷裏形成了幾股勢力，大臣們都在為各自的陣營搖旗呐喊，你不要以為皇上不知道這些事情。你好好的王爺不做，要攙和到這裏麵來，你就吃不了兜著走吧你。”
這幾句話其實是說給******聽的，果然，******聽了這些話，臉色起了很大的變化。皇上的確很討厭朋黨，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和他們私底下的交易，那就不是讓他跪下道歉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他本想羞辱這個王仙客幾句，沒想到被他幾句話打得是啞口無言。
因為他沒有在朝為官，所以也進不了皇城，隻能在外麵等著。李啟明見父親沒有話說，也就隻能狠狠地瞪著王仙客，他現在和王仙客想的一樣，都想上去扁對方一頓。但來的路上劉震和******都告訴他們，不可造次，皇上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隻能做什麼，不能多也不能少，不能早也不能晚。
隨著一陣鳴鑼開道和一個太監的高呼，“皇上駕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包括******和李啟明。王仙客猶猶豫豫的還是不情願地跪了下去，為了他舅舅，就先忍了吧。給一個陌生人下跪，這在他這個接受了現代人人平等思想的腦袋裏還真是無法接受的一個現實。雖然這個陌生人在那個時代就是一切，他掌握著每一個人的生殺予奪。
王仙客可不想就這樣把腦袋送掉，相比於膝蓋，腦袋更重要一些吧，他想。
由八匹馬拉的外表看起來富麗堂皇像一座活動的宮殿似的馬車緩緩從城門內駛了出來。這就是天子的威儀。王仙客光是這樣看一眼，就無限羨慕起來，那是至高無上的權力。難怪即便到了現代，前呼後擁，隨便出行一下，都要成百上千的人跟著，那種感覺就是拿神仙來也不換啊。幾個太監和彩妝宮女圍著龍輦，外圍是兩排精幹的千牛武士，絕對跟清宮戲裏麵的大內高手一個水準，隨便有點風吹草動，那一路殺過去，肯定無人能敵。王仙客舔舔舌頭，這是什麼陣仗，不就是為了來看他這個宰相的侄兒出乖露醜嗎。微服出來不行啊。
看到皇上的車馬出行了，被千牛衛包圍的外麵圍滿了群眾，都想一睹皇上的真容。這個皇上平時可是難得見到。就如同王仙客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正麵看到過縣太爺是什麼樣子一樣。更別說國家老大，就連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出行都是一樣防衛嚴格，任何無關人員難以接近。這一度讓王仙客暗傷不已，做統治者真的是累，防自己的國民像防賊一般。這就是我們國家為什麼從來都沒有過官員遇襲的事件，就連丟鞋子的事件都沒發生過一起，連子彈都打不到的地方，你鞋子還想扔到。在子彈射程之內，全部清空。
皇上的龍輦過後，是一班文武大臣，走在最前麵的就是王仙客的舅舅，正三品中書舍人同平章事，也就是宰相。然後其餘的人各按官職品級魚貫而出。
有皇上坐的地方，任何人都隻能站著。所以，整個法場沒有準備一把椅子，隻有幾名太監抬著龍椅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平身！”一名司儀太監高聲宣布皇上的旨意。
大家三呼萬歲後站了起來。
這一刻，隻有一個人坐著，那就是皇上，隻有一個人跪著，那就是王仙客。
當然，正式儀式還沒開始，王仙客也站了起來。
隨著太監把龍椅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後，皇上被幾個太監攙扶著走下龍輦，坐在了龍椅上。
王仙客不敢直眼盯著皇上，那樣的氣勢把他震裂了，他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個皇上，傳說中的唐德宗李適，不到四十的年紀，臉色並不像久居深宮一般慘白，相反，在遍身金黃的襯托下，顯得有種神秘的光輝籠罩在他的周圍。王仙客知道，這個唐德宗，年少的時候做過天下兵馬大元帥，指揮過隊伍和史思明的叛軍對抗過，並且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不隻是隻知道當皇帝那麼簡單。這個唐德宗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嚴肅，帶著一種皇上特有的笑容打量著這裏的一切。
“他應該很陶醉吧！”王仙客想，萬事萬物都在自己腳下低頭，這種感覺放誰身上誰都會陶醉，所以才有那麼多的人不惜以整個國家和人民為籌碼換取哪怕在太極宮的一眠，龍椅上的一坐。而且到了現在，早已推翻了的皇帝世襲的封建獨裁製度的當下，那些追逐權力的人，依然對封建皇權思想那麼的頂禮膜拜，但凡是皇上的東西，皇宮的東西，在這些人眼裏就是無價寶，說開了還是對皇權思想的流連，向往。說簡單點，時下辮子戲（清宮戲）這麼流行，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在王仙客看來，皇權思想有死灰複燃的可能，甚至這些深入每個九州人骨髓的特權，皇權思想，根本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隻是換了一個方式，換了一個途徑繼續統治著每一個對權力膜拜的愚昧國人。
“劉愛卿，這位就是愛卿的賢侄王仙客吧！”李適開口詢問站在身後的劉震。不用任何人吩咐，百官們都自動按官位排列在李適身後，不阻擋皇上的任何行為，也不脫離皇上的視線之內。
王仙客想，不愧是皇上，眼神犀利，一看就知道自己是王仙客。王仙客突然發覺自己似乎也開始拍馬屁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是王仙客。當然，要明白即將發生什麼事的人才知道。外圍的群眾多半以為皇上要監斬犯人，這個犯人肯定犯了滔天大罪了。
“稟皇上，他正是微臣罪該萬死的侄兒。”劉震趕緊趨上前來，跪在德宗三尺開外。
“劉愛卿平身，罪不至死，罪不至死，這不，朕欽點了判他的罪，罰當其罪，劉愛卿退後。”劉震叩頭謝恩，退到原來的位置。
“王賢侄，上前一步。”王仙客發現這個李適似乎對自己蠻感興趣，一點也沒有自己冒犯了他家人要惱羞成怒的樣子。這個“賢侄”讓其他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劉震聽皇上叫仙客賢侄，那就表示自己和皇上成了一輩了，這不嚇得他戰戰兢兢，幸好這話還可能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皇上沒拿他劉震當外人，還一如既往地倚重他，信任他。這就是另外的人體會到的意思，特別是皇上的另一個近臣，尚書左仆射同平章事張伉。因為唐太宗李世民做過尚書令，所以後人沒人敢任此職位，古時候又以左為尊，所以相當於就是尚書令，相當於副宰相吧。這人這幾年得勢，如日中天，很有取劉震而代之的勢頭，聽到這樣的話，嚇得腸子都發白了。因為雖然皇上這些年漸漸開始信任他，更是從即位以來，讓他連升三級，做到了從二品的尚書左仆射。但他可還從來沒有召見過自己幾個兒子，更沒有稱呼他們為“賢侄”。他不明白皇上這樣說的用意何在，難道整個都是皇上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要告訴他們這些蠢蠢欲動的人，收斂著點，結黨營私的事情皇上都看在眼裏，勾心鬥角的事情皇上也不是不知道。
妄他還以為自己這次取得了一個小小的勝利，讓劉震當著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麵出醜。看來皇上比他想象的更加英明。
王仙客聽皇上叫自己‘賢侄’，他突然明白了皇上為什麼要自己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給******下跪道歉了。自己說得難聽點隻不過是一顆棋子，一顆皇上用來安撫或者調和各方麵勢力的棋子，先給個大棒，然後給顆糖果，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跪，肯定就是大棒，而一聲賢侄肯定就是糖果。王仙客讀《西遊記》玄奘被李世民稱為禦弟，讓這個唐僧平添了多少殊榮。雖然他這個賢侄看起來隻是皇上隨口這麼一叫，並不比李世民和玄奘正式，但皇上的金口一開，自己以後就真正成了皇上的賢侄。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皇上早想好的，還是臨時突發奇想。
皇上的話他不敢不聽，就走到皇上五尺遠的地方，作勢要下跪。但王仙客總覺得要使自己的膝蓋彎下來很困難，不像那些官員，要學做官，先學下跪。
“王賢侄平身吧！”皇上又免了他的下跪之禮。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仙客鬆了鬆繃得僵硬的腿。
“******王兄！”論輩分和年齡，******確實是唐德宗的兄長。這時德宗皇帝換了一種冰冷的麵容，眼裏含著些憤怒。
******聽皇上管王仙客叫賢侄，雖然裏麵含有一些禮節性的稱呼，但這很分明地告訴自己，皇上並沒有要把王仙客給他下跪認錯這件事當真。
“皇上萬歲！”******走到三尺外跪了下去。
“王兄，雖然你是皇族血脈，有人膽敢打你兒子，就是跟皇家過不去，這的確有損皇家顏麵，所以，王仙客這個跪一定要跪，你也一定要接受他的道歉。但是……”
******這個時候最害怕聽到的就是這個“但是！”他心驚膽顫地聽著皇上‘但是’下麵會說些什麼。
“但是，你仗著自己是皇族，就縱子為非作歹，強霸民女，行凶打人，你說，這樣的事情你們父子倆還做了多少。”
“皇上饒命！”******嚇得汗珠在這大冬天滾滾而下。
“這些看在你我同為玄宗一脈，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既然惡人先告狀，做了那麼多有損我皇家威嚴的事，還說自己兒子被打有損皇家顏麵，你就不覺得你仗著王爺身份胡作非為就不損皇家顏麵了嗎？”
“皇上，罪臣知罪，再也不敢了。”
“希望你記得今天，我摘了你的安定王貶為安定候，你可有意見！希望你們父子倆從今往後安定一點。”
“罪臣不敢，罪臣謝恩。”
“那就這樣吧，至於能不能恢複爵位或者什麼時候恢複，就看你們父子倆的表現吧。起來吧，讓王仙客給你下跪道歉。”德宗當然不會把事情做絕，畢竟都是皇族內一家人。
“皇上，罪臣知錯了！”******現在那敢還讓王仙客給自己下跪道歉，再說，他現在也沒有了這個心情，自己的王位就這樣沒了，光他道歉有什麼用。
“王賢侄，你準備好了嗎？”李適不理會******話裏的意思，又換了一種可掬的笑容看著王仙客，說實話，他對這個明知是皇家的人也敢打的年輕人很是好奇，他膽子真有這麼大，不怕他治他的罪嗎。聽到這個消息，他不是憤怒，反而有些高興，自己皇族的人在外麵做的是些什麼事情，他是一清二楚的。隻是作為皇族，一般不能為官，得讓他們找點事情做，隻要不是太出格，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沒想到這次李家的人挨了打，還跑到他這裏告禦狀，他正好借此機會懲戒一下李家皇族的人，不要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準備好了！”王仙客雖然認為下跪是他到這個世界來第一件讓他如此難堪的事情，但一句賢侄，讓他發現，自己沒準還能因禍得福。雖然這樣一來，自己樹的敵人肯定多如了牛毛，但這有什麼關係呢，他現在就是要追求知名度。這件事後來是好是壞，他還沒有足夠的把握，但他有把握把壞事變好事。
“李王爺！對不起！讓你小王爺受傷了。”王仙客盡量裝著鄭重地把膝蓋抵地，並且在心裏故作輕鬆地跪在了******麵前。他這道歉並沒有明說自己認錯，他不認為自己打了他有錯，自己也沒有認錯，隻是說不該讓李啟明受傷，而打他是應該的。既然皇上都認為打他應該，那就是應該的。
被稱為賢侄還有一個好處，他不用再跪在李啟明麵前了，打死他李啟明他也不敢要皇上的賢侄跪在他麵前，雖然他也算是皇上的侄兒。
王仙客剛跪下，******雙手就扶起了王仙客，“王公子，快起來，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束犬子，希望王公子能一如既往地監督。”他不能不接受啊，自己現在還總算有點希望恢複王位，自己以後得謹言慎行才行。
準備看笑話的文武百官們，都被弄得不知所措，但做到了這一步，權力鬥爭的精髓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出現這樣的變化，在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了。本來帶著看笑話的心情來的，卻看了一場殺雞給猴看的好戲。
德宗環顧手下群臣，心滿意足的笑了，事情既然結束了，他就低聲告訴身邊的太監。
“起駕回宮！”太監高呼一聲。
所有人都跪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等著皇上的龍輦消失在城牆的盡頭，大家再站起來。******頹然地倒在地上。
“王仙客，你做的好！”李啟明現在恨不得殺了王仙客，以解心頭之恨。
“明兒，別說了，咱們回去吧！”
“父親！”******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因為劉震已經走了過來，他什麼都沒有說，王仙客乖乖地跟在劉震後麵回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