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五章 風花造紙坊

身上沒帶多少現金,也就不太會引起山賊的注意,王仙客一行平平穩穩地來到了綿州,見到蘇泉。

王仙客給大家做了介紹。蘇泉叫人把一萬兩銀子交給王仙客。王仙客說自己現在還沒找好下家,隨身帶這麼多現銀也不方便,就先委托蘇泉給照看著,等他找好賣家,一起到城裏來付錢就對了。

“仙客,做生意我完全是個外行,你們自己去忙吧。有什麼事跟我說一聲就行了。”蘇泉表示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好的,時間不等人,我們需要馬上開始籌備,我隻請了一個月的假,要是這樣三天兩頭不在崗,我舅舅肯定會不高興的。我好不容易在他那裏爭取到一點好印象,不能又讓他把分打得過低。”

“需要我幫忙的時候盡管說一聲。”

王仙客立馬就在綿州城裏各家紙品店打聽附近可有造紙坊。立即便打聽到,在綿州城西有個羅江縣,那裏有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造紙坊。王仙客和阮天殊和鄭祁又馬不停蹄地往羅江趕。到了羅江境內,在一個鄉裏,王仙客看到這裏依山傍水,每家每戶都栽著竹林,而且,山上還有許多竹林。竹林是這裏很多人的生活來源,他們世世代代從事竹編。用這些竹子來造紙,王仙客認為規模小點的話,十年都用不完。況且,竹子每年都會生成新的竹筍。原料是取之不竭的,況且這裏有一條還算比較大的河。

河兩岸的平壩上種的是一種叫做麻的東西。當地人告訴他,這些麻是用來做衣服和造紙用的。果不然,王仙客發現不遠的山腳下,離河邊不遠的地方有好幾個造紙的窖和窯。在風中還有許多紙在自然風幹,天空中還漂浮著濃濃的煙霧。

“這些紙就是劍南有名的麻紙嗎?”阮天殊用行業內特有的驚奇問王仙客。

“大概是的吧。”王仙客也知道古代四川的麻紙的確很有名。

老鄉似乎也是一個行家,也用專業級的眼光回答了阮天殊的問題。

“我們這裏產的麻紙的確是上乘,尤其作畫,書法,紙張柔韌性很好,很白,吸水也很好。每年都向朝廷進貢。厚麻紙更是我們這裏的特有,不易碎,防水性好,簡直都跟牛皮紙差不多了。”

“但是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就是產量太少,滿足不了需要,製造工序要比別的紙多。”老鄉似乎在這方麵也有自己的思考。

“大哥,原來你也是行家!小弟看走眼了。我們到這裏就是想建一間造紙坊,擴大規模。滿足不斷上漲的紙的需求。”

“我們東家就有一間紙坊準備出售。”那人又給了王仙客一個驚喜。

阮天殊當然吃一塹長一智,他就是被自稱要出售紙坊的人給騙了,帶到了山賊的窩裏被綁架的。

他想提醒一下王仙客,得多留一些心眼。“你們這裏最近周邊有山賊嗎?”阮天殊像是不經意地問道。

“山賊,太平盛世,哪來那麼多的山賊,現在山賊被朝廷剿滅的剿滅,招安的招安。餘下一些小股勢力,已經不成氣候了,縣裏一些捕快現在正在各地肅清山賊的殘餘。”

王仙客當然知道阮天殊的用意,不過現在他怕什麼,這裏是蘇泉的地盤,誰能拿他怎麼樣。再說,自己現在身上又沒有錢,人家看上了他那一點嘛。不可能世界上處處都是壞人吧。就王仙客看來,還是好人多啊。

“我們一路上來,都被山賊給嚇怕了。”王仙客說的也是事實。

“那是在別的地方吧,在我們蘇將軍管轄的地方,別說是山賊,就是普通的盜賊都少見了。”老鄉是發自內心地對蘇泉將軍的為民除害的行為表示敬仰。

“是啊,這裏民風淳樸,山不太高,林不太密,不會有山賊出沒的。”鄭祁附和了一下老鄉。老鄉頷首表示同意。

“那你能帶我們去找你們東家嗎?”

“他現在可能在綿州城裏,老東家一過世,我們少東家就開始為所欲為,很快的就將家產敗得差不多了,成天出入賭坊,妓院,也不管妻兒老小。老東家也許知道自己兒子將來的行為,就把家裏的地契和房契以及這間作坊交給了我們少夫人,少夫人是一個英明能幹的女人,在她的主持下,本來造紙坊的利潤漸漸高了起來,但因為少東家以主人的名義隨意支取坊裏的錢物,使得造紙坊經營越來越困難,錢財漸漸周轉不開了。這正合了少東家的意,所以,他就想把這家作坊給賣掉。少夫人雖然掌管著這家作坊,但經不住東家的幹擾,也幹得有些力不從心。就同意了出售的想法。”

“既然這樣,先帶我們去見見你們少夫人。”王仙客覺得既然主導權在女主人手裏,自己何不先跟女主人談談。

“還沒請問大哥高姓大名呢?真是冒失,對不住!”王仙客覺得自己要是開起了造紙坊,眼前這個人不能不招用。

“我叫李椮!”

“李大哥,那就麻煩你給我們帶路吧。不耽誤你時間吧。”

“不耽誤,反正現在紙坊裏也沒什麼太多的事情做。我除了做這個,別的也不會。我本來準備跳到別家的,但既然它要賣掉,在新主人手裏,紙坊也許還能起死回生吧。畢竟在這裏幹了這麼久了,有些舍不得離開。”

李椮帶著王仙客一行走到一家不是很氣派,但很莊重,典雅,散發著濃鬱古典氣息的大院前。

門上寫著醒目的兩個大字,“翟宅”

“我們少東家姓翟!”李椮看王仙客看到門楣上的字,解釋說。

“你也認字?”王仙客感到詫異,這個看起來不過是一個苦力的工人的人居然也識字。

“認的不多。”

“嗬嗬,很好!”

“夫人!”李椮打響門環。裏麵一個老看門人探出頭來,一看是李椮,帶著幾個陌生人。

“李班頭,你這是?”看門人也認得李椮。

“東家不是要賣作坊嗎,我在路上碰到幾個人說是來買造紙坊的,我就帶過來看看。”

“你又不是不知道,東家不在,再說,這個買賣還得夫人做主。”

“所以啊,我就帶著他們來見夫人來了。你去通報一聲吧。”

“你等著!”

過了一會兒,門人出來告訴李椮,讓他們進去。

王仙客一行跟著門子走到正廳,一個年紀三十左右的婦人正襟危坐在主位上等著他們。王仙客一看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肯定是一個女強人型的。就跟他們那個時候的一些女CEO一樣。精明,強幹,作風硬朗,不像大多數女人見到生人那麼拘泥。而且那個時候女人是不能見外客的,特別是男客。

“夫人,這幾位是從京城那邊來的,說是到這地方來買一家造紙坊。我在路上碰到,所以就帶了來。”李椮給夫人報告。

“請坐吧,小菊,看茶!”女人莊重地請他們坐下,王仙客幾個人依次在客位上坐了下來。因為隊伍中有兩位女性,所以,東家夫人覺得少了些疑慮。

“夫人,我們是從岐州過來的,我叫王仙客,這位叫阮天殊,他家也是開造紙坊的。”王仙客又一一給自己這邊的人做了介紹。

“我夫家姓翟!”

“我知道,我們在大門上看到了,翟夫人,聽說貴相公要賣造紙坊,而夫人不想賣。所以,我們想先聽聽夫人的意見。”

“拙夫有些不良行徑,使得我管理這家作坊有些力不從心,本身,我是不想賣的。最近手頭上的現錢有些周轉不開。不然,我還真不會賣。要保住這間作坊,我就隻能賣掉這個宅子。”翟夫人眼裏透露出一絲悲涼,這就是古時候的女人遇人不淑時的狀態。相比這些,被夫家休掉才是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的痛哭,所以,無論如何,她還得維持著她和她相公之間的婚姻關係。但她丈夫早就變心了,這是她早就知道的。這主要怪她,幾年來一直未有身孕。

這其實也不能怪她,結婚這幾年,她和她丈夫圓房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過來。雖然她長得並不難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丈夫就是不想跟她同房。新婚之夜之後的幾天,他就開始尋花問柳,胡作非為,以前有老父親管束著,他還不至於太過明目張膽,這老父過世之後,他就變本加厲。她甚至懷疑,她要不是沒有手頭的幾張契約,他早就把她給休了。這麼多年,她一個女人守著活寡,還得小心維持著對夫君的關係。的確是不容易。也許是老父這幾年看到兒媳婦遭受的罪,所以,臨死的時候,把所有房契,地契都交給了兒媳婦看管。而且還叫來族人作證,如果兒子膽敢休妻,這些房子,土地都歸兒媳婦所有。

這才造成了她和她丈夫現在的局麵。

這些心裏的苦處,她從來也找不到人哭訴,外表從來都是裝作一個女強人,隻有在背後偷偷拭眼淚。

“翟夫人,如果夫人不是想賣作坊的話,我也不勉強。不過,我可以考慮給你提供一些現錢。”

“如果是這樣,那太好了,”翟夫人不知道王仙客是何用意,難道是放高利貸。於是她繼續說到,“如果王相公能施以援手的話,我會付給合理的利息的。”

“我不要利息。”

“那為什麼……”翟夫人對王仙客的舉動表示不理解,不可能平白無故第一次見麵就給自己一大筆錢的道理啊,而且還不收利息。

阮天殊也是同樣疑惑地看著王仙客。他當然知道王仙客有他自己的主意,也就沒有提出意見。

“我的意思是,我想占股。我出錢給你的作坊做流動金或者擴大再生產。但我要占相應比例的股本和利潤分紅。”

翟夫人稍微一沉吟,以女人特有的堅強表示說,“我認為這個方法很好,即不用賣我的作坊,又可以讓它繼續生產起來。”

“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王仙客說的並不是風險投資,而是要求控股。

“什麼要求,”翟夫人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成與不成,先聽他把話說完,自己能接受就同意就是了。

“你算一算你現在總共的本錢是多少,我就出兩倍的錢,占股本的六成。聽說你以前把這個作坊經營得很不錯,如果你願意,以後還由你經營。”

“那我還是相當於把作坊賣給你了吧。”翟夫人當然不會認為自己隻占四成的話,自己還能對這個作坊做主。

“你放心,我不會把它給賣掉的,一切經營都由你做主,如果你不放心,那就在契約上注明一條,如果我單方麵把作坊給賣掉的話,你有權收回所有權。我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在作坊的生產經營上能夠融入我自己的想法。再說,這個作坊以後也不可能全屬於我,有些大事情需要我們共同做決定,而且,我們的本錢也是我和阮大哥共同出資,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合作順利的話,有什麼大事小情就需要我們共同商議決定,也就是說,我和阮大哥一人占三成股,你一人占四成,”王仙客說的當然是現代公司基本模式的董事模式。隻不過,以通訊和交通的落後,加上上麵根本不會有監管機構,所以,這些隻能存在於假設,隻能靠每一個參與人的道德水平,而不能寄希望於製度。

“那,我先考慮考慮,這樣吧,我帶你們去看看作坊吧。”翟夫人似乎有些猶豫,但心頭似乎又很願意。

“好啊,這樣我們也能做一個心中有數。”

於是,翟夫人就帶著王仙客,阮天殊走到作坊裏參觀。王仙客詢問了一些相關的情況,年生產能力,以及工人人數等等。

回來後,王仙客對翟夫人說,“翟夫人,你考慮考慮吧,我看現在作坊已經處於停工狀態了,不能再拖了。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整個作坊本金不應該超過五千兩,我們可以出一萬兩,這樣至少可以將現在的規模擴大兩倍。如果你想好了,覺得可行,就列一個具體物品的折價清單給我。叫人送給我也行,我自己過來再詳細地談談也行。我這幾天就在綿州城蘇將軍府等你的好消息。你放心,你的東西我搬不走,我還提供錢,有蘇將軍的人品做保證,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好,等我跟我丈夫商量一下,明天我就讓李椮到城裏給你答複。”看樣子,這個李椮還頗受翟夫人器重。

“好,那我就明天等你消息。就先告辭了。”人家家裏沒有男主人,王仙客一行人也不好在人家家裏吃飯。就讓李椮帶他們到最近的一個集市上隨便吃了點什麼。

“李大哥!”王仙客十分客氣地想要詢問一些關於翟夫人的事情。

“王兄,有什麼話盡管說,”李椮對這個即將成為新東家的人不由有些感激。他這一來即救了造紙坊,也救了夫人的急,自己也不會失去活計,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內心的事情又可以得到隱秘地延續。

“你們東家夫人肯定是女強人,肯定方方麵麵都很要強吧。”王仙客不好直接問人家的人品怎麼樣,就拐彎抹角地想知道一些。

李椮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怎樣,第一次見麵就要有一個上萬兩銀子的合作,任誰都要小心謹慎。

“熟悉我們東家夫人的人都知道我們夫人是一個‘三有’婦女。”李椮說道翟夫人的時候,眼神裏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情緒,那種情緒在王仙客看來,是一種愛慕。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仰。

“三有?”王仙客表示飛揚驚奇,他隻知道什麼“四有新人,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有紀律”他以為這種分類方式隻有他們那個時代才有,乍一聽說,還真感到好奇。

李椮帶著一點自豪感地說,“是,三有,有能力,有信譽,有膽識。凡是跟我們家夫人打交道的客商無不誇讚我們夫人是婦女的楷模。”

要是換了現在,胡潤百富女性肯定榜上有她的大名。王仙客雖然對翟夫人隻是一麵之緣,但以他對人的認識,他覺得這個翟夫人不會是一個陰毒的婦人。跟她做生意絕對可以放一百個心。

古時候通訊不發達,交通不發達,資訊不發達,對一個人的了解就隻能依靠口碑和自己的判斷。所以,誠信相對來說變得尤為重要,因為在那個時候,一千個人說你好抵不了一個人說你壞。他相信翟夫人既然能經營起一家規模不算太小的造紙坊,人品應該就沒得說的了。

“李椮,你個人覺得我們來入股,對翟夫人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造紙坊在她手裏好幾年了,如果就這樣倒了,她肯定會很傷心的。我們東家確實做得有些過分。”王仙客發現這個男人在說道東家的時候,似乎含著某種怨氣。

“聽你這麼一說,我們也就放心了。所以,李椮,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夫人,我是帶著最大的誠心來的,隻要她信得過我。”

告別了李椮,王仙客和阮天殊就回到了綿州,蘇泉不在,可能是去軍營巡視去了。雖然吐蕃被擊退,但這並不表示吐蕃喪失了戰鬥力。用王仙客不多的曆史知識他也知道,吐蕃一直都是唐朝西南邊的勁敵,而且屢次犯邊,有時候用和親(文成公主的故事),有時候在邊境作戰,有時候誘敵深入(壞的說法是前期失利,被敵人攻城略地後撤退,把土地和人民留給前麵),但一直都沒有從根本上消滅這個明患。所以,唐朝最主要的邊境敵人就是北邊的突厥,西南的吐蕃,後期當然有了契丹。有的時候就凸顯出了節度使的重要性。

王仙客一直沒看到蘇泉的老婆,自己的大嫂。這當然或許是有避不見人的道德要求,或許還有別的什麼原因吧。

晚上蘇泉也沒有回來,整個將軍府顯得有些沉悶,丫鬟仆人們都各安其職。從各方麵來看,這裏都像極了一個將軍府,而不是別的。

第二天,李椮果然帶著他們家東家夫人的好消息趕了來。

“王兄,我們家夫人答應了你的建議。她現在正在和管家,掌櫃,大師傅等計算造紙坊的總價錢,下午她應該會親自來找你的。”

“是嗎,太好了,我就在這裏等著她來吧。”

下午翟夫人果然如約而至。可以看得出來,翟夫人對這次合作也是極為重視的。

“王相公,這裏我們坊的物品清單,你過目。”

王仙客接過一本薄薄的冊子,大致看了一下,就交給了阮天殊。

“翟夫人,既然不是購買而是合作,那些東西有個大概就行了。我看了一下,你列的總價是四千六百五十兩,就算是五千兩好了。我們按照昨天約定了,我們出一萬兩,占六成,我們現在就草擬一份契約吧。”王仙客叫風兒送上來紙和筆。

他現在毛筆字寫得還是比較符合大唐朝對讀書人書法的基本要求,而且跟以前的王仙客也有了幾分神似。

“我先說說我的一些要求,第一,由王仙客和阮天殊出資一萬兩白銀,占總股本六成,第二,利潤按此比例分配。第三,造紙坊的各項經營和事務需三方一致同意才能通過,每年春舉行一次大會,商議下一年的目標。第四,由沐英(翟夫人)具體按三人的意誌經營造紙坊,並獲得年俸,如果利潤可觀,業績突出,可以讓沐英獲得不高於總股本百停其一的額外報酬。第五,各項經營活動必須專款專用,由專人負責,第六,不能挪用造紙坊各項收入做他用,必須有一套自己的賬目。第七,原則上不需要每年分配一次紅利,造紙坊的各項收入繼續用於造紙坊的發展壯大。

在王仙客看來,雖然隻有三個股東,但董事會必須要存在。雖然隻是一家造紙坊,不是一個真正意思上的公司,獨立法人,但必須要有獨立的會計出納,甚至還有可能要有審計。隻有這樣才能使這家造紙坊脫離家庭作坊的曆史命運。但他現在還沒法請獨立的職業經理人,他在這裏不認識什麼人,對造紙這個行業自己也還不是很內行,而阮天殊和阮天殊帶來的人,如果擔任總經理職務的話,肯定給翟夫人的感覺就是喧賓奪主了,自己現在又不能到別的地方去聘請,或者去獵頭公司。讓翟夫人行使日常管理權,也許能使得造紙坊利益最大化,這也是目前看起來唯一可行的方法。

“我這樣說,不知道翟夫人有沒有不同看法。或者還有沒有你自己的要求。”

“我同意這樣,我也不用再加什麼了。不過,這份產業畢竟還是我夫君家的,我想如果有必要,也需要征得我夫君的同意,你看如何。”

“當然,隻要對造紙坊有利的我都能接受。”王仙客也知道這個事實,如果姓翟的要做對造紙坊不利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利用造紙坊外的力量去幹預他。有必要讓他老老實實的。他不想任何人來破壞他的第一步的計劃。

“那我沒有意見了。”

“那好,就這樣寫下來了。”王仙客讓鄭祁執筆寫下了這份契約,一式三份,他,阮天殊,沐英,各執一份。每個人都在上麵簽了名,並且請剛回來的蘇泉和鄭祁和風兒,飛花等人在上麵也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作為見證。

“下麵,我們就可以開第一次會了。給造紙坊取一個名字,就是我們的第一件議題。”王仙客其實在心中已經想好了一個名字。

“你取吧,我沒什麼意見!”翟夫人和阮天殊都表示聽王仙客的。

“那就叫風花紙業!”王仙客鏗鏘有力地說出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