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一路馬不停蹄趕到綿州城。土匪的影子在這裏煙消雲散,而剛剛過去的戰爭在他們眼裏也像是發生在遙遠的過去。吐蕃打過來的時候,鬆州,綿州,茂州淪陷,敵人都快兵臨成都府。幸好很快朝廷就打敗了敵人,大家都對駐紮在這裏的將軍感恩戴德。
王仙客一向路人打聽將軍府怎麼走,大家就熱情地給他介紹起來,甚至有人給他帶路,王仙客不費吹灰之力就走到了將軍府門外。
這下他犯了難,自己又沒有名帖,而且又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裏麵的將軍他又不認識,如何進這個門倒成了一個難題。
門外站崗的士兵見王仙客幾個人在門外鬼鬼祟祟,就上前盤問。
“什麼人,這裏是禁地,趕緊離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這位軍爺,我向你打聽一下,你們將軍姓什麼!”王仙客這才發現,自己要去見人家將軍,連人家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剛才就該在路上問一問行人。
“這綿州城誰不知道我們家將軍的威名,我們家將軍姓蘇,貴為川西節度副使,也是你們這些草民可以打聽的。”這人說話前後邏輯混亂,既然不可以打聽,他又為何告訴人家,既然大家都知道他的威名,誰還會打聽他呢。不過這個消息無疑給了王仙客很大的驚喜。那蘇將軍,肯定就是他大哥蘇泉了。
王仙客就裝作底氣十足地對那人說,“這位兄弟,煩你進去跟你們蘇將軍通報一聲,就說有個叫王仙客的人在門外等著呢。”
“王仙客,誰啊,不認識!”那個士兵不以為然。
“你呆會就會認識了的,再說,你不認識我沒關係,你們蘇將軍認識我就夠了,還不快去,呆會你們蘇將軍知道你這樣怠慢我,有你苦頭吃。”王仙客見對方居然還是沒反應,有些無法理解。既然說了是你蘇將軍的朋友了,豈是這些下級士兵可以認識的。
另一個軍士過來跟那個士兵嘀咕幾句,然後走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蘇泉一副戎裝興高采烈地迎了出來。果然是蘇泉,王仙客覺得有些驚喜,蘇泉前次給他來信,明明是說在川西邛州駐防,怎麼在綿州又見到了呢。
王仙客趕緊迎上前去,“大哥,在這裏見到你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兄弟,你怎麼有空來劍南呢。趕快進來。”蘇泉責備手下兩個士兵,把王仙客怠慢成這樣。王仙客表示,不用責備他們,這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將軍府的重地,當然不是隨便什麼人就可以進入的。
走進內堂,裏麵還坐著別人,張興一看,那人正是土匪的大當家的。那人見張興也來到這裏更是一詫。
王仙客當然不認識那是誰,他跟蘇泉寒暄幾句後,就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大哥,我這次來本來是到劍南這邊來做生意的,和一個朋友一起,我朋友在半道上被土匪給劫了,這位家人被放回來報信,讓我準備贖金。後來我趕到這裏,又聽說土匪被官軍招安了。所以,我特地來向大哥打聽一下這些人的下落,最重要的是我想要知道我朋友的情況。”
“楊都尉,可有此事!”蘇泉嚴厲地問坐在那裏眼神裏還有些桀驁不馴和一些驚恐的男人。這個人就是這一帶最大的土匪頭目楊固,手下有四五百人,其燒殺掠奪嚴重影響到了當地的治安。因為先前忙著邊境戰事,也沒顧得上剿滅,就任其發展壯大。現在官軍騰出了一隻手,就準備剿滅這夥山賊。但上邊說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能招安就招安。所以,蘇泉帶著一千人去圍剿的時候,楊固見自己有覆滅的危險,就趕緊投了降,按朝廷的政策,他能獲得一個比他實際帶兵更大一級半級的官職,招安的時候,除去一些老弱病殘,加上一些不願當兵的,有三百人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所以,楊固就在蘇泉手下當上了一名都尉。
“有這麼回事!”楊固回答,但是他又辯解道,“當時,我也不知道他是蘇將軍的朋友。”
“那人呢?”王仙客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已經撕票。
“我已經把所有掠奪來的人口都放下了山,蘇將軍你也看到了的。”原來,楊固算到自己可能氣數將盡,自己這小小的隊伍怎麼可能與朝廷為敵,所以就想在官軍圍剿,自己投降之前,再多幹幾票,到時候依然可以過花天酒地的生活,他們幾百人的隊伍當然視幾個鏢師為無物,他們這麼隨便一劫就是一萬兩銀子,這如何不讓他欣喜若狂。心想,這人的命肯定特別值錢,趕緊就叫他們湊十萬贖金。不過沒等到贖金,卻等到了大軍壓境。他本想帶著所有打劫來的銀兩殺掉人質,丟下兄弟,自己一跟人跑掉,但這個時候幾百人人心惶惶,圍著他讓他拿主意,要分金銀。他想還不如接受招安,去當一名合法的軍官。這樣,人質就不能殺了。
他就帶著所有人質和所有兄弟,肉坦去見了蘇泉,投降了。當然,這些年打劫來的財物,隻有他一個人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因為這個原因,他手下幾個頭目也隻好跟著他一起投降了。
“是有這麼回事,兄弟,我是看著那些人質離開的,當然,我並不知道有沒有你的朋友在裏麵。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
“大哥,我朋友叫阮天殊,還有一個叫鄭祁,他們都是讀書人,比較斯文,鄭祁比我小,二十歲,阮天殊二十五六歲,臉型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他們一共是五個人,加上七個鏢師,鏢師被他們打死兩個,跑了兩個,其餘三個被捉上了山,而後張興被放下來籌集贖金,所以,被關在山上的有七個人。”
“嗯,好像有點印象,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當時我讓手下人給他們登記造冊,馬校尉,他們釋放的人質裏麵有沒有叫阮天殊的。”
馬校尉拿來一方名冊,看了看,“有,也有叫鄭祁的,跟他們一塊。”
“看來他們都沒事,隻是,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何處。事情已經過去三天了,他們現在在何處,我讓手下人幫你打聽打聽。要是還在綿州的話,應該很快就有消息的。”
“那謝謝大哥了。他們還活著就好了。”
“仙客,你們這次做生意帶了多少本錢?”蘇泉問這話的意思,當然是想找楊固把錢要回來。
王仙客當然也覺得,這錢得要回來,要不然,即便他當了朝廷的官軍,自己也得找他麻煩。“我和阮天殊一人五千兩,一共是一萬兩。”
“楊都尉,你是不是得做點什麼?”因為本著招安後既往不咎的規定,蘇泉接收了他們作為手下的兵,但並沒有要他們把所有的贓物都交公,也就是說,他們默許了使他們的錢合法化了。
楊固當然是不想給了。別說一萬兩,一千兩他都不想給。如果他不給,蘇泉也拿他無可奈何,因為這是朝廷的規定。他現在的錢已經被洗幹淨了,也就是說,這些錢現在合理合法地屬於他楊固個人了。
但這個王仙客是蘇將軍的兄弟,自己以後還得在蘇泉手下混飯吃,得給他麵子,但要他拿出一萬兩銀子,這比割他肉還疼。都是在刀口上滾生活的人,這錢來的也不容易。他很想裝著沒聽到蘇泉的話,或者很想裝著沒聽明白。
王仙客真想上去給這個楊固一拳,這樣的人,就是當了官軍,也是死性不改,到時候到了戰場也不會為國殺敵。真不明白,這樣的人招安了幹什麼,直接蕩平,一個不留就對了。
當然,這是王仙客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了。這個世界還有遠比他有智慧的人,這些事情是他現在所不能考慮的。他現在想的隻能是怎麼追回自己的本錢,還有怎麼找到阮天殊,自己得給飛花一個交代啊。來的時候,他還騙著她說自己不是去劍南而是去別的地方,把飛花送回了家,要是說自己來劍南,那飛花必定跟著來,到時候,自己不能給他找到哥哥,那如何是好。
王仙客看這個叫楊固的人似乎還不想把錢還給自己,要是憑暴力能解決問題,他一定拔劍把他殺掉。但他受現代法製的影響,對於隨便結束別人生命的做法是不讚成的,讓他自己殺人,那更是不可能。不過,在這個世界,暴力維護自己權益在某種程度上是合法而且行之有效的,特別是他這樣一個高幹子弟。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土匪頭子,就是稍微底一級的官員都得看他的佛麵。
再說,這件事情如果不用暴力,根本沒法解決問題,因為法律已經賦予了楊固暴力搶來的錢合法化。也就是說,如果不使用暴力,加上楊固不給的話,王仙客隻能承認他對此無可奈何。但事實上,他可以使用暴力,如果要他和楊固之間進行較量,他相信自己能夠戰勝他。但現在楊固背後有節度使,有朝廷,他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蘇泉剛剛代表朝廷把楊固招安,自己就把楊固給解決了,這肯定不能給後來的山賊起個好的影響。招安山賊,而不是剿滅,這是王仙客讚同的做法,這樣的做法相對人性化得多了。但要他啞巴吃黃連,他可咽不下這口氣。錢是一定要要回來的。人既然沒事,他可以原諒楊固,要是人有個閃失,即便有朝廷撐著,他也要拿下楊固的項上人頭。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走出這一步,不能還沒開始就夭折掉了吧。雖然說,五千兩不是個大事,但自己總不能老是去找舅舅要錢啊。
“銀子,我可以還給你!但我那麼多兄弟負傷,肯定不能白幸苦一趟。”楊固妥協了,他現在已經寄在了蘇泉的籬下,不能不低下頭。
“你!”王仙客差點就拔出了劍,一劍揮了過去。這樣的山賊,朝廷放了他一條生路,他居然還跟自己討價還價。
“蘇將軍,你看這事?”楊固想既然是你蘇泉把我招進來的,而且也已經默許了以前搶來的錢歸我所有,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楊都尉,這樣吧,我向上麵奏請,每年給你和兄弟們的餉銀再增加一成怎麼樣。”蘇泉當然不想讓王仙客遭受到損失,他也不能太不給楊固麵子,隻能讓自己吃點虧了。他把朝廷給下麵的餉銀是克扣了一部分的,自己吐點出來也就是了。再說,自己確實還可以向上麵提出加餉。他們現在是得勝之師,朝廷還算是頗為優待。
楊固不能不順坡下驢了,既然蘇節度都說了,自己還能怎麼辦呢,隻能妥協。
“既然是這樣,那好吧,銀子我如數奉還。”
“兄弟我感激不盡!”王仙客這話隻是客套話,叫做反話正說,他其實已經恨得牙癢癢。心裏想的是,“你楊固別落在我手裏,要是落在我手裏有你好受的。”
“好說,好說!”楊固心裏也這樣想,要不是給蘇將軍麵子,老子管你王仙客,王神客。有機會老子一定要找你加倍奉還回來。王仙客當然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楊固能興什麼風作什麼浪。既然錢能要回來,就暫時不用理會他的存在了。
“大哥,你怎麼駐紮在綿州了呢?”王仙客把重心轉移到蘇泉這邊來。
“部隊換防,綿州是益州,吐蕃,京城三地之間的戰略要地,隨時要監視著吐蕃的一舉一動。仙客,你說你要來這邊做生意,做什麼生意,怎麼想起要做生意,你不做驛丞了嗎?”
楊固一聽王仙客不過一個小小的驛丞,心裏一陣冷笑,要不是他跟蘇泉稱兄道弟,自己殺死他八回都有餘了。
“我本來把事情全托付給我的那位合夥的朋友,但是沒想到出了這點事情,我看我現在隻有把這邊的事情弄好了再回去繼續做驛丞吧。我的那位朋友是紙生意的,我認為紙這個東西潛力巨大,就想和他合夥到川西這邊來找個地方開坊。”
“行啊。兄弟,難得你有這麼大勇氣,要是換我,打死我都不想去做生意,那是低三下四的人做的。雖然能掙到錢,但地位低賤。要不,你就不用去益州了,就在綿州找個地方吧。我也好順便幫你照看照看。”
“那多謝大哥了。”王仙客一路看到綿州許多地方都是翠竹疊嶂,造紙的原料這個地方是足夠的多了。在古時候,工廠越是挨著原料基地越好,不像現在交通發達,工廠越是挨著消費市場越好。
“那就現在這裏呆一天,他們已經去打聽去了,晚上應該能夠得到消息。”
“要得!”王仙客想自己還是先通過蘇大哥這邊看看能不能找到阮天殊消息,希望他還在綿州,自己去找就會容易一些。要是他回去了,或者去了別的地方,自己又得一路跟去。
古時候雖然通訊很不發達,但有一個優勢就是每個地方流動人口特別的少,而且沒有官家開的路印或者之類的憑證也不能住宿,還有被抓的危險,所以,一些陌生的人來到城裏住店,很快就可以打聽得到確切的消息。
下午,蘇泉派出去的人就回來報告說,在城西一家客棧的確找到一個叫阮天殊的旅客的住宿登記。但該客棧老板報告說,他們第二天就離開了。去了哪裏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沒錢怎麼離開!”王仙客想阮天殊被洗劫一空,肯定不會走遠。再說,他既然已經知道山賊放了一個人回去湊贖金,他們就應該在這裏等著他的到來。
“再去仔細打聽。”蘇泉命令手下。
旁邊一個校尉發話到,“因為知道他們是人質,可能沒有了盤纏,所以,我們就問明了他們要去的地方,給夠了路費。”朝廷發文要從輕處理山賊,既往不咎,所以,也就沒辦法讓山賊把銀子退回來。
“那你不早說,他們要去哪裏?”蘇泉和王仙客一齊開口問道。
“好像說是回岐州富平縣。”
“大哥,既然這樣,我想他們可能回去了,我也得回去。”王仙客要得到阮天殊的確切消息才行。
“事情緊急,我也不留你,回去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再過來吧。如果你真的要做生意,我支持你。”
“謝謝大哥,我想馬上就動身。”
“明天再走吧!你說好不容易來一趟。”
“不了,大哥,好事多磨吧,我得趕回去告訴阮天殊,錢找回來了。這樣,大哥這筆錢先放你這兒,我回去之後,過些日子再來。”
“那好吧,走吧,我送你出城!”蘇泉想挽留王仙客再呆兩天,但王仙客的心早就飛了回去。
蘇泉騎馬帶著王仙客,直到把他們送到城門外。
“仙客,路上還時常有山賊出沒,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
“謝謝大哥,我會小心的。再見,後會有期。”
不幾日,王仙客幾個人回到長樂驛,門禁告訴王仙客,鄭祁回來找過他,我說你不在,他讓我告訴你,他在一個叫阮天殊的人的家裏等你。
“嗯,曉得裏,我走這幾天,驛站沒什麼事吧。”
“沒事,一切照舊。”
“那好,我去去就回來。”
王仙客來到阮天殊家裏。阮天殊和鄭祁驚魂未定地迎了出來。飛花聽哥哥說了出了什麼事情,也花容失色,她現在有些生王仙客的氣,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她和嫂子。
“人沒事就好了。有驚無險,謝天謝地。”王仙客抱著阮天殊,祝賀他們重獲新生。
“王賢弟,這次意外,丟了一萬兩哪。”阮天殊也責怪自己慮事不周,沒考慮到山賊竟是那樣的強大。他請的鏢師根本不是對手。
“阮兄,沒事,銀子已經被我找回來了。過兩天我和你一起過去,這個紙坊一定要開起來。通過這事,我覺得用鏢師押運銀兩太不安全了。我想到一個很好的注意。銀票,就是把銀子放在一個地方,我們帶著紙做的票據上路,到另一個地方再用這張紙兌換成現銀。”
“我知道,你是說飛錢嗎,以前,我的生意隻是在岐州和京城這一代,治安很好的,一般鏢師押運都能確保安全。所以,也沒用過飛錢,再說,飛錢隻能來往兩地之間,京城和各州府,都是一些在京城有生意的各地富商自己的內部熟人之間才有信用,外人是不能用的。後來,官府更是把這項業務收歸到官家控製,因為有些州府發文禁止現錢流出境內。”
“不,我是說比飛錢還要方便一些的方法。我們自己可以開一家票號,讓別人把錢存在我們票號裏,然後他們可以在我們所有的分號裏取出這筆錢,無論多少錢都行,這樣就克服了路上運送大筆笨重而又極其不安全的現銀的問題,也杜絕了隻能是幾個關係相熟的人內部不對外的缺點。”
“王賢弟,你這個點子太好了,我想肯定會有很多人需要這樣的業務。”
“是啊,我們在中間賺取一定的費用就行了,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其實,這那裏是王仙客腦子好,這樣的東西在現代世界司空見慣了。如果可以,你還可以帶張銀行卡走遍世界,不僅不用帶現金現銀,甚至連錢包都不用帶,一卡通天下。這就是某銀行卡的廣告語。
“不過,要在全國各州府開分號,那我們的實力是不夠的。”阮天殊雖然說有可能是富平縣首富,但小小的富平縣,地小人稀,絕對實力上他還差得很遠。
“這個我也想到了,我們可以讓家裏有閑錢的人家把錢存在我們票號,我們給他們一定的利息,這樣我們就可以拿這些錢去開分號,分號又可以讓當地的人存錢。這樣我們就會越做越大。”這就是現代銀行的初級功能。
“那這樣的話,不是比造紙賺錢多了!我們還開什麼紙坊。”鄭祁也為王仙客的主意折服,他覺得王仙客的想法簡直太新奇了。
“不,造紙不關乎賺錢,賺再多的錢,我也要開紙坊。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紙坊開起來。開票號的事情可以延後一些時間。不過,這個主意就我們幾個人知道,可不能告訴別人。不然比我們財大氣粗得多的人就會捷足先登了。”當時又沒有知識產權保護,人家要用了你的主意,你也沒有一點辦法。
阮天殊這個時候簡直已經唯王仙客的命是從了,他不得不認識到,自己在生意場經營了這麼多年,比王仙客還癡長幾歲,自己就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這樣的好主意。
“我聽你的,既然開紙坊的錢找回來了,那我們還是按原先的計劃,先把紙坊開起來。賺到錢了再說。”
“我開紙坊不是為了賺錢,要賺錢就靠剛才的主意就夠了,”憑他的知識,在唐朝這個未開發的地方,建造一個商業帝國都是有可能的。最關鍵的是第一桶金。開票號,而且要全國各地開分號,光靠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哪怕他舅舅貴為宰相,他的錢也不夠的很。
對於這點,王仙客其實想到了更好的注意,那就是招股,甚至可以在長安城開一個股票交易所,募集資金。這絕對在唐朝是新鮮事。隻要是新鮮事,就一定是能夠賺大錢的事。幾千年的經濟規律告訴我們,越是新鮮的事情,賺錢的機會越大。最古老的行業當屬農業無疑,所以,你看現在,那個交易所不是高科技,IT行業唱重頭戲,而農業類就成了昨日黃花。越是新興的科技,越有噱頭,越能賺錢。隻要把這個消息公布出來,那他就等著賺錢吧。
他敢保證,除了他,這個世界沒人知道這些東西,所以,他一點也不急。
有些事情還是得一步一步來。
因為知道銀子沒有事了,所以阮天殊和王仙客也就著手準備再去劍南。王仙客回了一趟京城,跟舅舅告了一個月的假,讓縣裏麵派一個人暫時代替他行使驛丞的權力。因為王仙客並沒有辭官,所以,那些高幹子弟還沒辦法到這裏來。飛花怪王仙客騙了自己,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跟著一路去,王仙客沒奈何,隻得讓她跟著,“風兒姐姐都能一塊去,她怎麼不能去”?這樣的問題,讓王仙客沒法回答,隻好答應她。
這次,王仙客更加氣定神閑,信心滿滿地帶著一行人趕赴劍南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