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四三章 王掌櫃竄紅

一天以後,整個成都都在議論王帥和他雜誌,不但議論雜誌本身,更加議論雜誌內容上的創新。那個關於西遊的。這是一個全新的模式,每一個買了雜誌的人都在向別人宣揚著這個故事,每一個沒有買到雜誌的人都懊惱不已。大家都在猜測,那個叫做“仙客”的作者究竟是怎麼想到以這樣的方式來寫這樣的故事的。

王帥雖然無恥,但他終究還沒好意思在《西遊記》上麵直接署上自己的名字,他變相地用了一個筆名,既然是寫仙魔鬼怪的故事,那就叫仙客好了,而且,王帥知道唐朝時期有一個傳奇的主角就叫做王仙客。

不過,所有的猜測都指向了王帥,那就是仙客就是王帥,王帥就是仙客,也隻有能辦出雜誌這樣的東西的人才能寫出《西遊》那樣的。

王帥這些天走到哪裏,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麵目中送來崇拜的目光,一些少女居然看到王帥後,臉色緋紅的跑來,然後又躲在不遠處偷看著他。這樣連把印書坊對活字的猜測都壓了下去。

這天,一老一少兩個人在雜誌社外麵徘徊,似乎不敢進去,卻又不想離開。負責看門的老頭看著奇怪,就去報告給了王帥,王帥也沒在意,就出門去看了看,卻發現,那一老一少自己見過,不就是薛濤和她幹爺爺劉安嗎。

見王帥出來,劉安帶著薛濤迎了過來,“劉老丈,是你們啊,快進來,找我有事吧?”

劉安見王帥對自己並沒有生分,也就跟著王帥進了雜誌社,王帥知道他們找自己肯定有事,就讓夥計給他們端來一碗茶,等兩人喝了茶,王帥也就不再客套,“薛濤,這些天過的可好?”

“回公子的話,薛濤過的還行,多謝公子掛念!”薛濤這小丫頭長大可是詩藝雙絕,這個時候小小年紀都顯露出了未來大家的風範,一點也沒有同齡女孩子的害羞,看起來大方得體的站在劉安的背後。

“劉老丈,這次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上次說來看你們的,卻因為事情太忙,所以沒抽出時間來。”

“嗬嗬,公子現在可是整個成都的大紅人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現在整個成都都在議論公子的印書坊,讀者雜誌社,都在議論那個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美猴王。”

“嗬嗬,慚愧,慚愧,徒有虛名罷了。劉老丈還請不要稱呼我公子,我不敢當,我就一個印書的布衣,叫起來也生分,劉老丈就叫我小王就可以了。”王帥雖然現在是掌櫃的,也是東家,但他的王府的下人的身份還沒有改變。

“那我還是叫你王掌櫃好了!老兒這次來確實有事求助!”劉安臉色有些滯重起來。

“劉老丈盡管開口,隻要王某力所能及,一定盡力!”王帥因為欣賞薛濤的才學,當然不會拒絕他們的求助。

“老兒現在也老了,行動有些不方便,加上上個月薛濤她母親生了很嚴重的病,使得我們爺倆很少出去賣唱,現在是……”劉安欲言又止。

王帥知道他們肯定是缺錢了,自己現在倒是能拿出一些小錢,照顧一個小女孩還是綽綽有餘的了。

“這樣吧,劉老丈,我叫人把薛濤的母親接到城裏麵來住吧,這樣照顧起來更方便,當然,我不是看你們可憐或者說施舍給你們的。薛濤小小年紀也不宜拋頭露麵。我給她在我的雜誌社裏安排個活計你看如何?”

王帥當然知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外出賣唱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要是薛濤這樣一直賣唱下去,這做偉大女詩人的夢想隻會越來越難實現,而且,到最後難免淪落風塵。

“如此,老兒代薛濤他父親謝謝王掌櫃高義了。”說完,劉安站起來,拉著薛濤,要給王帥跪下。

王帥趕緊拉住劉安,“舉手之勞而已,再說,我也不白施舍給你們,你們給我勞動,我給報酬,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薛濤,你可願意到我雜誌社來做事!”王帥當然還是要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薛濤這個時候眼裏滿含著淚花,臉上卻露出高興的麵容,“公子,我願意,我願意!隻要讓我有活幹,掙一份工錢,我願意伺候公子端茶倒水,鋪床疊被。”

“薛濤,不是我要找丫鬟,是我雜誌社需要人手,你讀過我們的雜誌嗎?”

“我那天去書店翻了一下……”薛濤臉色紅潤地回答,王帥知道她的意思,那意思是說,自己買不起,就隻能去書店蹭了一下。

“我知道你既認識字,又會寫詩,所以,我聘請你做我們雜誌的編輯,你知道,我們這些天漸漸的接到一些人投來的稿子,我需要人手幫我厘清這些稿件的好壞,層次,拿些可以入選下一期的雜誌,那些是垃圾予以丟棄,我想請你來做這樣的工作,你看行嗎?”

“公子,我年齡還小,讀的書不多,可能……可能不能勝任吧!”薛濤說的也是實情,自己畢竟還太小,不能跟那些飽學之士相比。

“這不重要,我現在看重的是你的天賦,潛力,我希望你能完成你的夢想,你就在我這裏半工半讀,我這裏這麼多的書你都可以隨便拿去讀,我給你開和他們一樣的工錢,你放心,足夠你的生活和照顧你的母親。而且,以你的天賦,我認為你也完全可以給我雜誌社投稿。如果你留意了我們上期的雜誌的話,你就知道投稿是什麼意思了。”

王帥知道,薛濤以後的命運是入了樂籍,也就是當了一名官妓,通常的情況下,主要做的事情是陪那些達官顯貴,文人騷客唱唱曲,和和詩,在這群人中間周旋了一輩子,才博得了那麼一點令名。不過,現在有了自己,一定得幫她一把,隻要是女孩子,誰也不會願意以這樣的方式生活著,從薛濤的那些流傳下來的詩裏,你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當時的無奈。

“我知道,公子,我一定會努力的!”小姑娘信誓旦旦地說。

“我相信你!”王帥能不相信嗎,這可是古代為數不多的女詩人之一。

“至於劉老丈,我們雜誌社或者印書坊多是一些體力活……這樣吧,我給你安排一個活兒,說書!怎麼樣?”王帥突然想到,這個世界畢竟還有很多人不會認字,也買不起書,這個成都城跟後世的成都城一樣,茶館很是盛行,不過,王帥在茶館裏隻見過唱曲的,沒見過說書的。其實說書這門文學藝術開始於宋朝,鼎盛於明朝,像什麼《水滸》,《三國》都有說書的痕跡。即便唐朝有這樣的說書形式,可能也沒有大行其道。

正如王帥所料想的那樣,劉安一聽說書,一臉漠然的樣子。

“劉老丈,你會認字吧?”

“會!”

“那就是了,我們雜誌社現在正在連載一個故事,你想必已經知道了,就是《西遊記》,我想成都城並不是每個人都認識字,我就想讓你把這個故事說給那些不認字又買不起書的人聽。當然,現目前,我們雜誌社推出的《西遊》故事有些慢,不過你可以捎帶講些別的故事,什麼吸引人就講什麼,都可以的。”

“講故事,說書!”劉安心裏似乎還沒形成具體的形象。

“我看我去聯係一個茶館,你就定點去那裏講,每天講上多少時間你自己定,到時候我們和茶館商量利潤分成,你看怎麼樣,我現在人手不多,而且本錢有限,不然我都想自己開個茶館,聘請你來給我負責!”

“嗯,那我試試,平時老兒隻是彈彈琴什麼的,這似乎是個耍嘴皮子的活兒。”劉安似乎也被王帥想話吸引住了,這《西遊》的故事和王帥的雜誌可是現在成都最炙手可熱的話題。

沒過兩天,還真讓王帥找到一家茶館,茶館老板因為經營不善,已經瀕臨歇業的關頭了,不過他給王帥說的卻是,家裏有事需要回老家一趟,當然王帥可不在意這些,關鍵是這個地方場子夠大,而且裝修並不豪華,所以盤下來的價錢也很低,當然,房子隻能是用租的。不過,這樣更好,前期投資就會少很多。王帥以自己的名義盤了下來,經過簡單的一些整頓和改變,這個唐朝第一家說書館就這樣開張了,王帥定位的就是走低端路線,那些有一兩文錢喝點茶水的人都可以進來,在保證合理的利潤下,王帥決定聽說書不要錢。

當然,王帥主要是想看看唐朝的說書市場如何。因為原來茶館的一班人馬都在,王帥也就沒有再請人,隻是在自己這邊的人手中挑了一個過去任掌櫃。本來他想讓劉安做掌櫃,但掌櫃的親自出來說書似乎有點拉不下台麵。

現在王帥手底下可就有了三份事業了,一份王爺的印書坊,自己做掌櫃並且有一成股份,一份自己和王爺合作的事業,各占五成股份,一份完全屬於自己的事業。雖然看起來,這三個事業都還不怎麼成氣候,但王帥有理由相信,憑這三份事業,自已一定能夠掙來第一桶金,有了第一桶金,那麼以後賺錢的計劃必定滾滾而來。

半個月一晃而過,借著坊間熱傳西遊的故事,王帥把這次雜誌的印量翻了一番,提高到六千冊。第一期沒有一本退貨,這期六千冊不但銷售一空,而且那些書店還預定了下一期的發貨量,加起來比六千又多了一千。有了回籠的資金,王帥也有足夠能力擴大規模了,再加上這一期有一半以上的內容都是成都,乃至整個劍南道投來的稿子,王帥沒有說要贈送作者樣書的想法,這些可都是錢啊,能省下就是能賺下來的。所以,但凡有大作送到雜誌社的人都急切的買了一本回去,看看自己的詩歌啊,散文啊什麼的有沒有被發表出來,這無形當中又增加了不少發行量。

王帥可能有意的忽略了那個如果兩期沒有見到自己作品的人就可以不用等待了的行業規則,不過,那些稿子被選中的人的稿費,王帥還是及時地在雜誌上予以通告,希望他們在某段時間內前來雜誌社領取,這個時候沒有郵寄稿費這一說法。

不過為了讓那些作者不至於望眼欲穿,王帥還是在第三期雜誌上公布了這一規定,不過雜誌社收到的稿子是如雪花一般飛來。

這六七千的發行量,甚至比後世一些不入流的雜誌銷量都大得多了,當然,這主要還在於,這個玩意在唐朝是新鮮事物,人們總是對新鮮事物感到好奇。

盛夏這段時間本來就是茶館的旺季,加上說書這一全新的形式,王帥的茶館生意活得不能再火了,不過這個茶館說書也就是一個創意的問題,技術含量基本沒有,所以,沒要了半個月,成都許多茶館都開展了說書這一業務,而且主打內容說的還都是王帥的《西遊》。

為了擴大及穩固雜誌的銷售量,王帥讓劉安每次滯後雜誌發行的時間開始說書,但自從別的茶館跟風以後,茶館的生意就沒有開頭的那麼好了,畢竟這個品牌和口碑的建立還有一個過程。為了和同行競爭,王帥決定讓劉安先雜誌發行就把故事講出來,他有這個先天優勢,並且改免費為收費,而且,他發現,先於雜誌發行就把故事情節透露出來並沒有影響雜誌的銷量,反而還有所帶動。總之,這《西遊》的故事的確有夠吸引人的。這神魔仙道的,隻是老百姓私下傳說,印成一本書還是第一次遇到。

到時候自己再把《西遊》單獨成書銷售,那又是一筆不菲的收入。這幾個月下來,王帥粗略的估計了一下,不算王爺那邊,光是自己的收益,這三處加起來,基本上每個月十萬文,換了現在,月入十萬的,那活脫脫就是金領了。不過王帥仍然很窮,每個月收入多少,他都全數用在了擴大規模上。

雖然這些都是他的產業,但他有一點和別的商鋪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王帥仍舊隻是用印書坊王爺給的那點工錢做每個月的生活費,其它的收入全部都經過各自的賬目,至少在這點上,王帥還是保留了後世公司的基本運作方式。

雖然十萬文看起來很多,但也不過一百緡,自己在王爺這邊的工錢就是十緡,一個月一百緡,一年也才一千緡。腰纏萬貫的話都得十年,不得不說,王帥還需要繼續努力才行。

不過,這說的是純收入,王帥現在的總資產可不止這麼點了。但要實現王帥的夢想,這點錢還是差的很遠。

好在,王帥有了一定的機會。這半年來,王帥已經從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奴隸,成了一個在成都城大有名氣的商人,雖然跟那些富可敵國的巨商不敢比,但王帥有的是機會追上這些人。在這期間,王帥解除了和王府的雇傭協議,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仆人的身份了,雖然現在的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商人,但好歹自己有了正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