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找了一家檔次還算不錯的酒樓,李如告訴王帥,在這裏一千文還是能吃得很愉快。王帥當然還不具備條件去體會做人上人的感覺,能有這樣的感覺也算不錯了。
這裏環境優雅,裝修大氣,食客絡繹不絕,證明這裏麵的飯食做的很好,有這點就可以,吃飯嘛,他還沒發展到吃一種品味的地步,先是果腹,然後才是享受。
紅線已經跟她哥說好了,王帥請客,日則當然也不好推辭,畢竟到了這裏,王帥算是主人,所謂客隨主便。
不過中間有一個紅線做翻譯,使得王帥和日則之間的溝通還算通暢,少數民族的人永遠是好酒量,王帥自己倒也喝酒,但從來不喝醉,他倒是頻頻的勸日則喝酒,因為今天難得放鬆,日則也很高興,多喝了些,但也還沒有到後腳跟踢前腳跟的地步。在飯桌上,王帥說讓他放心,自己這兩年一定會照顧好紅線的。李如一直在旁邊陪著,也不太說話。王帥明知道他是女扮男裝,但也從來不去揣摩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她有這個愛好吧,一個女孩在這個險惡的社會上行走總是有諸多不便,而裝扮成男孩就會少了許多麻煩。
這個時候,樓梯上想起腳步聲,王帥斜眼一看,是祖孫倆,看樣子像是賣唱的,小姑娘長得很是水靈,也不過十四五歲年紀,但看起來比紅線好像還經曆了更多的滄桑。小女孩似乎緊鎖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爺爺卻輕鬆了許多,臉上一抹老年人見慣世態炎涼的深情。
這跟王帥在現代所見到過的那種推著小車在喧鬧的菜市場唱歌要錢的流浪者不一樣,他們是需要客人點唱才能獻藝的。這個時候,整個二樓吃飯的人都安靜地各自吃著飯,兩人走了一圈也沒遇到一個需要他們助興的客人。王帥倒想請他們唱一曲,但自己囊中太過羞澀,隻好隱忍作罷。
李如看王帥欲言又止,肯定是想到他的意思了,就叫住正準備下樓的祖孫兩人,“這位小妹妹都會唱什麼啊?”
“這位公子,我這孫女聲音清亮,唱起來真的很好聽,客人不妨點一曲試一試。”
“那就來一首李白的《將進酒》如何?”王帥也知道這個時候所謂的曲,很多都是根據一些詩人寫的詩詞什麼的來譜曲而成的,你讓這些唱曲的小姑娘自己作詞作曲,那置那些讀書人於何地。不過,這個時候聽聽將進酒也還算是應景。
“好!”爺爺找來一根凳子坐下,撥弄了一下自己帶著的一種三弦琴,王帥叫不出這種樂器的名字,估計並不太流行,以致到後世掩埋或者不為大多數人所認知,比如二胡,比如琵琶,這些九州古代最經典的樂器,王帥當然是認識的,王帥還會彈吉他,但這個時候可沒有吉他。而且現在的流行音樂和九州古代的音樂又有根本的區別。
王帥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真正的唐朝的音樂。那聲音時而婉轉,時而悠揚,時而激昂,時而像是傾訴,時而又像是獨白。而小姑娘口中卻唱出另一種豪邁。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活脫脫的一個李白複生,那種幽怨,那種借酒消愁,那種誌存高遠。
到最後,王帥也跟著哼哼了出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好,好詩啊好詩,李白的浪漫不羈,加上姑娘清新脫俗的聲音,簡直太美妙了,我現在喝這美酒都沒什麼味道了,看樣子,我可能三個月不會知道肉是什麼味道了。”王帥既佩服李白的詩意,也佩服祖孫倆默契的配合,簡直將這首演繹到了極致,比現代那些急功近利的所謂歌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惜,王帥沒有可供答謝的報酬。他都不想說打賞了,他覺得花再多的錢購買這樣的都是值得的。
也許是王帥聽慣了電子合成的音樂,咋一聽這種原生態的音樂,還真感覺如墜五裏雲裏,恨不得天天沐浴在這樣的音樂氛圍之類,但李如的表現就比他鎮定多了,心情舒暢,微閉雙目,根本是在享受這樣的音樂。待一曲終了,李如才從那種愉悅的氛圍之內醒轉過來。
看這幾個人的表情,祖孫倆覺得這次的打賞肯定不少,心裏正歡喜呢,卻聽到樓下又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一行人耀武揚威地騰騰騰地上了樓來。
李如看到這些人臉色暗了暗,變得很是難看,甚至都不想再多看一眼,轉過頭去,朝著窗外。
王帥沒注意到李如臉部表情的變化,還沉浸在剛才的音樂之中,不過樓上吵鬧的聲音還是把王帥拉回到現實。王帥不知道這些人是誰,這麼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這家酒樓是他家開的似的。
他初來成都,除了認識李如一家人外,對成都一點都不熟悉。
幾座客人見這些人上來,都表示吃好了,匆匆離席。那些人哈哈大笑,似乎也很享受這樣的氣氛。
王帥看他們不過像是一群吃飽飯沒事找事的紈絝子弟,王帥也不在意,正準備有勞李如掏點錢把祖孫倆打發走先,這些人習慣性的無事生非,王帥想,看樣子,今天說不定得出現一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戲,但看李如,卻見李如扭過頭去望著窗外。
“李兄,窗外有什麼好看的,咳咳,這個,這祖孫倆唱得還真不錯……”王帥不好意思直接說,就隻好拐彎抹角的提醒一下。
李如似乎並不在意,依然望著窗外,趙霜姑娘從懷裏掏出一小塊碎銀,可能有六錢左右,也就是相當於六百文,現在某傑倫開演唱會的門票也不過比六百塊多一點而已。
王帥見趙霜姑娘出手也這麼大方,不禁更對李如的身份表示無限的好奇。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想這些事情了,那邊已經發生了事情。
一夥人找了幾張桌子坐好後,看到祖孫倆歡歡喜喜的向王帥告辭,卻被一夥人看到了賣唱小姑娘清麗的容顏。
“喂,那老頭,過這邊來,給爺幾個唱一曲!”其中一個嘻嘻哈哈地道。
祖孫倆互相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地走到對方桌前,“不知幾位公子要點什麼曲目?”
“剛才那曲《將進酒》可是你們唱的?”一位看起來白白淨淨,舉止倒也莊重的少年公子問道。
王帥想,看來這些人還不是不學無術嘛,還認識李白,還知道《將進酒》。
“是小的孫女所唱。”老者隻得點點頭。
“本公子聽到酒樓上有如此美妙的歌聲,才上來想聽一曲,怎麼樣,再給唱一次。要是唱得好聽,公子自有獎賞。”看起來,這個人是這群人的頭,大家都圍著他這個核心,隻要他說話,其他的人都狀似恭敬的聽著。
王帥看他們上樓那個架勢,還以為要上來把樓給拆了呢,不過是為了聽一小曲嘛,動靜搞的這麼大,明明不過是一個有兩小錢就不可一世的二世祖,非要裝做每天以殺人為樂的強盜土匪。
“這位公子,還請點別的曲目吧!”老者似乎沒察覺到自己要是不答應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什麼,我沒聽錯吧,你還不想唱,我們家公子讓你唱那是看得起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惱了我們家公子,要你在成都地麵上滾蛋。”一邊一個穿著打扮也是一副公子像的人一口一個我們家公子,卻非要裝作一副奴才樣。
“這位公子,我們家小悅有個規矩,每天同樣的曲目不會唱兩遍,先前那邊的幾位公子已經點過了這首,所以,還請公子換首別的吧!”老者向王帥這邊看了看說道。
這話說出來,不但那邊幾個人感到不可思議,連王帥都覺得這祖孫倆有些奇異,這賣唱嘛,客人點什麼就唱什麼,難道還學後世那些戲子耍大牌。王帥也很好奇他們為什麼會定出這樣一個規矩,這不明擺著斷自己財路嘛。
現在的歌手,發行的唱片,那講求的就是銷量,越多越好,他要是也這樣一首歌每天隻讓人聽一遍,那就隻能去喝西北風了。
“嗬嗬,一個賣唱的,居然還有這規矩,好笑!”旁邊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但為首的那位公子卻不露聲色,卻表現出了和王帥同樣的好奇之心,“不知所為何故?”
“沒什麼,隻是個人習慣罷了。”老者從容淡定地回答道。
當然,這樣的回答根本不能讓王帥和這位公子感到滿意,那位公子見自己好言悅色對方根本不理會自己,不由也變得有些慍怒,旁邊的人一見,趕忙討好似的對老頭惡言相向,“老東西,不要不知道好歹,你可知道我們公子是誰,要得罪了我們公子,可沒好果子吃。”
王帥倒是見怪不怪了,有權人,有錢人都有理由如此囂張,不過在這個時候,有錢人還不敢太過放肆,古往今來,有權才是跋扈的理由,這肯定是那個官員的公子了,不然有點小錢就囂張的人肯定敗家敗的飛快。
“懇請公子理解,我這孫女有時候就是太過固執!”老者不卑不亢地說,明顯的是,他並不為對方的話給嚇倒。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東西,今天是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要是唱得本少爺開心,還賞你幾文錢,要不然,讓你在這成都城再沒地方唱了,你信不信。”幾個紈絝子弟根本沒把老頭的話當回事,還一味的要挾人家,卻不在意人家也根本沒把他的要挾當回事。
王帥不由得對這祖孫倆更加的好奇起來,怎麼看不過是一個江湖賣唱的,但表現出來的卻是深藏不露,難道這兩人還是什麼世外高人。
為首的公子揮手製止了手下幾個人的叫囂,“老人家,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點一首別的吧!”
王帥一聽,這位公子涵養還如此的好,不僅不發怒,而且還妥協了,“李如兄,你認識這些人嗎?”王帥問一直看著窗外的李如,他不知道李如為何對這邊的事情漠不關心。
“不知公子要點什麼?”老者見他妥協了,不由也微微一笑。
“鳳求凰吧,司馬相如的鳳求凰,如何?”為首的公子也微笑道。
“好的,沒有問題,這首今天還沒有點過。”
老者又坐了下來,吩咐孫女坐好準備,要開始唱了。
那些公子哥也都安靜了下來,為首的那位公子這才朝王帥這邊瞄了一眼,看了看王帥,更多的目光卻是留在了李如的身上。
王帥看他看著李如,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他覺得李如今天表現也有些奇怪,剛開始還有說有笑的,這群人一來,他就變得鴉雀無聲了。難道他認識這些人。王帥想十有八九是這樣的了。
《鳳求凰》是司馬相如譜寫的古琴曲,彈出來百轉千回,感情熱烈奔放而又深摯纏綿,“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王帥聽著歌,這首《鳳求凰》,王帥對名字倒是如雷貫耳,也知道其中一些句子,但要他全部給背出來,那就有些難度了。好在,這並不影響他欣賞音樂之美。整個樓中隻聽到婉轉的歌聲和琴音,連呼吸都變得飄渺起來了。王帥不由心神具感舒暢,安詳地閉上眼睛,眼中閃現的卻是成都琴台路相如和文君當壚賣酒的千古愛情佳話。後世的琴台路也算是成都一景,琴台路和青羊宮之間有一個文化公園,裏麵還保留了一口千年古井,據說就是當年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用以釀酒的甘泉。這才子佳人的故事,在成都那是耳熟能詳的了。
不知道這唐朝時期的這個琴台路像個什麼樣子,王帥到成都幾天,還沒有多少的時間到處去看看,什麼杜甫草堂,武侯祠,都還沒去過。這誰又知道那千年的戰火是不是讓這些建築毀了又建,建了又毀,王帥在後世看到的還是這個時候看到的嗎。所以,看也可,不看也可。
王帥想著想著,眼前不再是卓文君淡妝素抹當街賣酒,司馬相如穿著短腳褲,吆喝著進出的客人,而是出現一副類似電腦顯示器桌麵的圖畫,上麵打開的卻是一頁網頁,就是一個搜索界麵,關鍵詞就是《鳳求凰》!王帥意念所動,鼠標輕輕一點,就出現了搜索結果。王帥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用意念控製點開了一頁百科類的東西,就是對《鳳求凰》全景式的介紹。
王帥感覺自己似乎昏昏沉沉的,像是有個人在控製著他,也在控製著一台電腦,他不由自主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歌聲堪堪停下,王帥卻還沒有要回轉的跡象,別人一看,還都以為他陶醉在無限的美妙境界之中,卻不知道王帥已經走火入魔了一般,眼前一些東西非常淩亂地閃過。
“小妹妹,唱得真好聽,怎麼樣,跟哥哥走吧,以後就唱給哥哥一個人聽如何?”不知道什麼時候樓下又走上來一個猥瑣的男子,此時正一副YD的笑容色迷迷地看著剛剛聲情並茂演唱了一首《鳳求凰》的小怡。
為首那位氣質優雅的公子,看了那個男人一眼,正所謂冤家路窄,不過,此人自己也不便鬧翻,隻是淡淡一笑,“趙公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喲,我當誰在這裏呢,原來是楊公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被稱為趙公子的人麵色有些變化,但還是一副色眼看著小怡,上得樓來,找了個座位坐下,身後一幫人當然也都圍著他坐的坐,站的站。
楊公子對這人有些鄙夷,也皺皺眉,不開口。
這二人可是成都城裏的死對頭,不但他們是死對頭,就連他們的父親也都是死對頭。姓楊的這位是成都都督府府尹楊琨的二公子,叫做楊敏,為人倒是謙和,隻是身為成都府府尹的公子,必要的高傲和不可一世還是有的。而這個姓趙的卻是劍南節度使趙慶的大兒子趙丹,為人飛揚跋扈,又胸無點墨,是個武將,但卻愛附庸風雅,平時糾集一些人遊山玩水,無可事是。
德宗時期的節度使還不像後麵的節度使總攬軍政大權,所以,在劍南道,節度使管軍,府尹管政,兩邊各不相幹,各自為政,井水不犯河水,所以,這個楊敏和趙丹誰也不服誰,但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有時候表麵上的客氣,背地裏卻暗藏殺機。
一時間,整個樓層又歸於寧靜。
這個時候王帥醒了過來,一副很是受用的表情,不禁大喝了一聲,這才發現,整個房子裏似乎落根針都能聽見。
“怎麼?唱這麼好,沒人鼓掌嗎?”王帥掃視了一下四周,卻發現又多了一群人。
“李如兄,咱們走吧!”王帥沒把這些人當回事,盡管他看得出來,這些人似乎有些來頭,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是來吃飯的,吃飽喝足以後就走人。
李如沒理他,倒是這個趙丹按耐不住了,在成都城裏麵,他要橫著走,沒人敢豎著走,卻見這個人似乎沒把自己當一回事,不由使了一個眼色,手下有人理會到,站起來走到王帥桌邊,“小子,你沒長眼睛嗎。我們公子安安靜靜地聽唱曲,你吵吵鬧鬧的,影響到了我們公子的心情,趕快過去賠禮道歉,不然的話隻有躺著出去的份。”
王帥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那個明顯縱欲過度的所謂公子,沒理他們,“王帥,咱們走吧。”紅線看王帥似乎想走了,卻叫不動李如,隻得再提醒了一下。
紅線也看了看那群人,幾個掏空了身子的紈絝,加上幾個狐假虎威的打手,自己和王帥還有大哥三個人肯定能對付過來,倒也不怕。在她看來,要挑事就得靠自己的實力,她才不管你背後有什麼了不起的勢力呢。所謂好漢做事好漢當,靠老子在背後撐腰不算男人。於是就和大哥用家鄉話說了幾句。
王帥其實不想走,因為李如本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一直望著窗外,他不知道李如是怎麼了。
“想走,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嗎?不給趙公子道歉,就別想出這個門。”
要打架,王帥倒是不怕他,即便他背後有什麼勢力,他也不怕,但現在自己這邊三個女孩子,自己和日則兩個男人,日則是使團的人,這種情況下出手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影響兩國邦交。所以他不打算讓日則出手,雖然自己可以把紅線當男人看待,但終歸還是一個女人。再說,打架也不是他的愛好,能不打就不打。
楊敏冷冷地看著他們,他心裏對王帥也有氣,他隱約看到王帥身邊的男子有些像誰,但又不敢貿然走過去確認,他現在巴不得這個趙丹能夠挑起點事情出來呢。
趙丹見王帥根本不鳥他,不由大為光火,自己在成都城跺跺腳,整個城都要抖三抖的人,居然被這麼一個小子給無視了。
“小子,你很了不起嘛,敢跟本公子做對,知道本公子是誰嗎?”趙丹耀武揚威地走上前去。
楊敏知道這個趙丹四肢不發達,頭腦卻很簡單,自己這樣上去,氣勢上就已經輸給人家了。
“我不知道公子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不過,閣下如果願意告訴我,我也就洗耳恭聽。”王帥淡淡的說,他當然知道,你不過仗著老爸有權或者有錢才這麼囂張的嗎,我光棍一個,怕你做什麼。再說,我要真怕你,還更沒好果子吃。
“***,活得不耐煩了!”趙丹見對方臉上那種不屑的神情,不由惱羞成怒,一把抓住王帥的衣領,另一隻手一耳光就要打到王帥的臉上。
王帥怎麼可能讓他給打著,對付這樣一個紈絝,他自信還對付得了,本來他想,你要抓我衣領就讓你抓就是了,總得給你一些表演的舞台,但要打耳光可是不行。於是,就用手輕輕一擋,抬腿一踢。趙丹冷不防地被一下踢到在樓麵上,下巴重重的磕在木板上。趙丹手下的人見趙丹挨打,把王帥幾個人圍在了中間,幾個人把趙丹扶起來,還好,趙丹隻是磕上了木板,並沒有受多重的傷,王帥也沒打算要怎麼對付他,隻是防止他打著自己而已。
“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得讓他老娘都不認識他為止。”這個趙丹平時都是想打誰打誰,沒想到剛一照麵就被對方給打倒在地,這如何咽得下這口氣,他可是在成都肆無忌憚的角色,也沒做好挨打的準備,所以,一下就被打趴下了。聽到吩咐,幾個打手,家丁一起動手了。
王帥不知道李如會不會功夫,隻得一下把桌子掀翻,阻擋了一下敵人的進攻,擋在了李如的前麵,並告訴紅線,讓紅線他哥不要動手,以免造成國際影響,因為一看日則的裝扮都像是一個外國人,紅線給他哥說了,日則也就擋在趙霜前麵,不動手。李如這個時候隻得轉過頭看了看場內,從楊敏麵前飄過的時候,就當不認識他一樣,但楊敏可認識她。
“真的是她,”楊敏不由一陣冷汗,幸虧自己沒亂來,“郡……”他剛要喊出來,卻見李如的目光如電,似乎是說,你要叫出來,有你好看的。
李如見王帥和紅線沒幾下就把這些人打發掉了,不由也笑了笑,“王兄,咱們走吧!”
王帥他當然對紅線很放心,對付這幾個小嘍囉,自然不在話下。三下五除二,幾個打手都隻能躺在地上哼哼了。
“這點角色就敢行凶,現在你能否告訴我,你是誰家的公子了嗎?”但凡這個時候,壞人總是會留下一句話,“你有種你等著!”然後轉身走掉,有可能真的走掉,有可能隨即找來一大幫幫手。
“小子,你最好在這裏等著,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整個成都城誰不知道我趙丹。”
“不好意思,我剛到成都,還沒聽說過趙公子的大名,不知尊府是誰?”王帥冷笑,不就有個父親嗎!
趙丹那裏聽不出他話裏的諷刺,但這也是事實,他的確隻是仗著父親的勢力,“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知道家父是做什麼的!咱們走。”說完,看也不看還在地上掙紮的一群膿包。
這也不怪他們,平時酒池肉林,欺負別人慣了,哪有挨過打啊,幾個人鼠竄著跟在後麵下了樓去。
“李如兄,這個趙丹是什麼來頭。”王帥看了看楊敏,問李如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劍南節度使大人倒是姓趙。”李如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節度使!”王帥想自己倒是惹了禍了,節度使那可是相當於大軍區司令員的角色,要捏死自己還不像捏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嗎。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管他的吧,反正自己一沒靠山,二沒實力,隨時都有可能在這個城市裏沉沒,那也沒什麼。
“這位兄台好高的身手!”楊敏笑嗬嗬的走了過來。李如見他走過了,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但不好開口。
“王兄,咱們走吧!”李如本來催促王帥趕快走,但王帥見別人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如果不理會人家,就是自己失禮了。
“不敢不敢,三腳貓的功夫!”
日則似乎覺得這個人有些麵熟,似乎在哪兒見過,突然想起來,這個人自己陪著使臣去拜見府尹大人的時候,府尹大人在衙門門口迎接,身邊的站著的人裏不就是有他嗎,他雖然聽不懂太多的漢話,但‘父親大人’這些話還是能聽懂的。
他低聲對紅線說,“這人我見過,是成都府尹楊大人的公子。”
紅線一聽,吃驚不小,不過她現在維王帥是瞻,管他什麼府尹,節度使,不過,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王帥,但當著那人的麵似乎也不好提及。
“剛才被趙家人掃了雅興,不知現在可否賞臉再小酌幾杯,”楊敏一進來就聽曲去了,又見他們打了一仗,還沒得空吃東西呢。
王帥當然不會跟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把酒言歡,再說,他剛才也覺得這群人有些囂張,隻是沒有剛才趙丹那般猖狂,總之,不是一路人。他看了看李如,李如眼色告訴他,拒絕。
“嗬嗬,這位公子好心,王某心領了,改日有緣定當奉陪,今天已經不勝酒力,還得送這位朋友回去。”王帥看到地上狼藉的盤碟,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得了呢,自己可沒錢賠。
楊敏看他的眼神,知道他的意思,他見李如一點也不想理自己,心頭不由一絲懊惱,但總是還不曾死心,“哦,這樣啊,那王兄住在何處,改日楊某叫人來請。”
“當不起這個稱呼,在下隻不過蜀王府一個仆人而已,那敢讓公子以兄弟相稱。”
酒樓的人當然認識楊敏,也認識趙丹,不過不認識王帥,本來見王帥沒和楊敏套關係,自己酒樓這點打碎的桌椅有了出處,但一聽王帥是蜀王府的,心一下子又涼了,王府家仆七品官,別看隻是一個仆人,那比他這個掌櫃威風多了。
見王帥一行人走下樓去,楊敏才暗暗地咬牙切齒,剛才賣唱的祖孫倆還沒走,還等著拿賞銀呢。楊敏也不在意,隨手給了兩塊碎銀子。老人道謝後,跟在王帥後麵下了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