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夫人房裏的丫鬟
而跟原本時空相似的是,這個時空中,華夏大地依然沒能避免清末民初那段悲慘屈辱的曆史命運,在民國二十五年,依然遭受到了來自東瀛島國的強勢入侵,大半國土淪為了敵占區。
周胤民現在所在的,便是東瀛占據的華夏經濟最為繁華也是最大的,有著遠東第一城之稱的滬海。
去年十二月份的時候,中華民族同盟黨右*派代表人物王佑民,從民國陪都渝城出走,在河內發表通電,宣布停戰,接受東瀛人的和平協議,算是正式投靠了東瀛人。四月份的時候,王佑民在東瀛特務的保護下,秘密回到滬海,準備組建新政府。
上星期三,由王佑民主持的中華民族同盟黨第六次中常會在滬海召開,宣布在渝城的中華民國政府非法,並開除在渝城的民國政府領袖以及絕大多數政府成員的民主同盟黨黨籍,然後選舉王佑民為新的民主同盟黨主席,周世雄為秘書長。
同時,王佑民在會上還宣布成立中華民國臨時政府,駐地滬海,成立還都委員會,準備‘還都’江寧。這就是周胤民在報紙上看到的那則占據了頭版大半篇幅的新聞報道。
而這些消息,一些是周胤民通過翠娥送來的這幾天的報紙上的新聞報道了解到的,一些是從翠娥嘴裏說出來的。
翠娥畢竟還很年輕,話匣子一打開,就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甚至連周公館裏一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都一一說給了周胤民聽,這也正中了周胤民的下懷,他正想多了解一些周公館的事情呢。畢竟今後他第一個要麵對的,就是周公館裏的這些人和事。
翠娥嘰嘰喳喳地說著,周胤民笑眯眯的聽著,時不時的還插問上幾句,心中卻暗自留心,將周公館中稍微有點地位的管事名字全都記了下來,像周公館管家、周世雄私人秘書這樣的大管事,更是連樣貌特征都問了個一清二楚。
有了這些樣貌特征,等到見到本人時,再稍加印證,周胤民也就基本上能確定這幾個能在周世雄跟前說得上話的管事的身份,至少不至於認錯人,叫錯名字,以免在外人麵前露了餡。
下午的時間,就在翠娥嘰嘰喳喳的絮叨中,和周胤民的盤根問底下渡過了。傍晚快六點的時候,周胤民聽到房間外的樓梯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便朝翠娥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翠娥楞了一下,旋即閉上了嘴巴,再沒多說一個字。
又過了一會兒,房間外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接著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了進來:“翠娥,少爺醒了嗎?”
“是梅娥姐姐。”翠娥低聲對周胤民說道。
周胤民微微頷首,翠娥剛才還跟他說過,這個梅娥是夫人,就是他的大伯母楊舒慧房裏的丫鬟,也算是一個能夠在他大伯母麵前說得上話的人。
翠娥低聲說了一句,瞧了周胤民一眼,然後才快步走到房門邊,打開房門,屈身行禮叫道:“梅娥姐姐,您怎麼來了?少爺一早就醒了,您快請進來吧。”
梅娥走了進來,周胤民用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卻發現這個梅娥竟然是個二十六七歲的,長相十分普通,而且身材有些粗腫的丫鬟,跟翠娥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周胤民見狀,不由得微微楞了一下,但隨即就想明白了,誰說夫人房裏伺候的丫鬟就一定要出塵脫俗,漂亮出眾的?這要是長得太漂亮脫俗了,老爺醉酒之後,稀裏糊塗就給拉床上去了,那不是平白給自己多添了個對頭麼?
因此,梅娥長成這樣子,周胤民雖然感覺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並不是不能理解。
梅娥雖然長得五大三粗的,但聲音卻很輕柔,做下人的嘛,基本上都不會有太多大嗓門,除非是夫人養的用來震懾群雌的打手級別的丫鬟。在翠娥剛才介紹的周公館的下人中,夫人房中還真就有這麼一個,名叫豔娥,就一個特征,就是五大三粗嗓門大。
梅娥走到周胤民床邊,微微屈身行禮說道:“婢子見過少爺。”
“梅娥姐姐來了,快起來吧。”周胤民不鹹不淡地抬了抬手說道,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可是大伯母有什麼吩咐?”
“夫人聽說少爺醒了,很是高興,本來是想親自來探望少爺的,隻是府中事物繁多,實在是脫不開身,所以夫人就讓婢子來了,還請少爺見諒。”
“姐姐說笑了,是我自己身子骨太差,病倒了,反而累得大伯父大伯母操心。理應是我親自去向大伯母請安賠罪才是,如何敢勞動大伯母再過來探視?”
梅娥輕笑了一下,又說道:“少爺若是好轉了,夫人吩咐,就請少爺晚上七點到花廳與老爺和夫人一同用膳。”
“多謝姐姐了,請轉告大伯母,我一定準時到。”周胤民微微頷首說道。
梅娥微微有些詫異地瞧了周胤民一眼,旋即笑著微微福身說道:“既然如此,那婢子就先告辭了,少爺大病初愈,還是要多注意保養,有什麼不適,就讓翠娥稟告了劉管家,再去請些洋大夫過來瞧瞧,可別年紀輕輕就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周胤民聽了梅娥的話,雙眼不由得微微一縮,旋即笑著說道:“多謝姐姐提醒,我知道了。翠娥,替我送送梅娥姐姐。”
“是,少爺。”翠娥福身行禮說道。
“那婢子就不打擾少爺靜養,先告辭了。”梅娥微微福身,然後便轉身離去。翠娥一直將她送下了樓,然後才又走了回來。
“翠娥,你跟我說說,我跟大夫人平時是不是不怎麼對付啊?”等翠娥走到跟前,周胤民才又壓低聲音問道。
翠娥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少爺,奴婢之前一直在雜役房做苦力,平時要想見上老爺和夫人一麵都很難呢。”
周胤民楞了一下,旋即又低聲問道:“那你平時就沒聽到過什麼風聲嗎?”
翠娥楞了一下,絞盡腦汁的想了想,過了一會兒,眼睛猛地一亮,“啊!~”的叫了一聲。周胤民見狀,急忙問道:“怎麼了,可是想起什麼了?”
翠娥叫了一聲之後,卻又低著頭,緊緊地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地搖了搖頭。
周胤民有些不悅地瞪了翠娥一眼,提高了一些聲音喝問道:“翠娥,你想起什麼就跟我說,不然我可真要把你趕走了啊!”
翠娥嚇了一跳,抬頭瞧著周胤民,遲疑了許久,才低聲說道:“少爺,奴婢隻是偶爾聽人說起過一句,可奴婢真的不敢說啊。”
“有什麼不敢說的?我讓你說你就說,難道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周胤民板著臉瞪著翠娥說道。
翠娥躊躇了許久,才又說道:“除非少爺答應奴婢,聽了之後絕對不會生氣動怒,否則少爺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絕不敢說。”
“好,我答應你,不生氣,不動怒,你現在總可以說了吧?”周胤民沒好氣地白了翠娥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