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進入宮中,向著袁世凱深施一禮道:“末將薛仁貴,拜見陛下!”
袁世凱擺手道:“不必多禮,薛將軍,你是在北邊丁立手下做過大將的,你以為丁立如何?”
薛仁貴沉吟著道:“此人非為俗輩,實有奇才。”
袁世凱點點頭道:“是啊,沒有奇才,也不能現在這個局麵了。”他頓了頓,又道:“那呂毋這個人如何?”
薛仁貴搖頭道:“此人我不曾接觸過,倒不太知道,不過……聽聞此人能把呂布生生算死,想來也不是個一般的人物。”
袁世凱點頭道:“董卓最看不得女將,但卻破格提拔了呂毋,可見此人之能了。”
薛仁貴恭敬道:“主公所見極是。”但是心中卻道:“董卓雖然看不中呂毋,但是覺得這個人有用,就敢於一用,你還不如董卓呢。”他自從在北邊回來之後,就一直不得重用,就連他兒子薛丁山也被弄得沒有什麼職務,這讓薛仁貴心中對袁世凱很有些怨氣,而且他妻子在這回來之後,一來憂心,二來恐懼,三來水土不服,就那樣去世了,這也讓薛仁貴對自己的歸來,更有些悔意。
袁世凱笑笑道:“董卓雖然用了呂毋,但是卻並沒有能讓呂毋歸心,董卓一死,呂毋先算呂布,後算董槐,奪了整個董家的基業,讓人不得不感歎啊。”
薛仁貴渾身一激淩,心道:“這老東西說這個做什麼?不會是對我不放心,要致我吧?”他越想越擔心,不由得臉上就帶出來一些,袁世凱看在眼裏,哈哈大笑道:“仁貴,你這是怎麼了?”
薛仁貴苦笑不語,他也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袁世凱,袁世凱輕歎一聲,道:“朕知道,你回來之後,朕一直沒有啟用你,你的心裏對朕還是有一些怨責的,可是仁貴,不是朕不用你,而是朕無處可用你啊,你想想,不管是江南,還是江北,各路軍將,你不在的時候,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實在沒有讓人統管的地方,所以才讓你閑居了數月,但是朕一直都在想著如何起用你啊,現在漢軍略我江北,韓昌行兵不利,朕想請你出山啊,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薛仁貴當初一心南歸,實在是他家人都在南邊,他兒子又去北方相勸,加上在丁立的門下,一直屈於女帥之下,讓他心裏不服,這才逃了出來,可是回來之後,卻隻能閑居,這讓他心裏還是不滿,但是薛仁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去降漢了,就是屈死,也隻能在袁世凱這裏,所以一直老實在待著, 現在袁世凱說要起用他,這讓極其的興奮,立刻就在袁世凱的身邊跪下,大聲說道:“陛下,隻要您用薛禮,薛禮願以死相報!”
袁世凱滿意的點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朕就以你為江北首將,調丁山、薛嵩與聽你遣用,江北韓昌、匡九天都聽你主調用,袁宗第做你的副將,你以為如何?”
薛仁貴稍有猶豫,袁宗第、苑君璋這二人植入的身份是袁世凱的兄弟,跟著他一路起兵過來,從袁世凱隻有幾千人馬的時候,一直到現在,深得袁世凱的信任,本來江北一直是有他來管理,此番袁世凱把權利移交,但卻留了袁宗第在北,這明顯就是在監視薛仁貴,而這樣一個不懂兵法的老粗,肯定會給薛仁貴掣肘的,但是薛仁貴又不敢讓袁世凱把袁宗第給調回去。
袁世凱故作不見薛仁貴的樣子,隻是拍著他的手道:“朕把江北安危,都交給愛卿了!”
話說到此,薛仁貴知道,自己再沒有推脫的可能了,就道:“陛下放心,仁貴一定效死就是了!”
袁世凱大喜,當下就讓人拿了虎苻給了薛仁貴,讓他立刻回去整兵,馬上過江。
袁世凱不知道的是,他這裏才剛招見了薛仁貴,消息已經傳到了江北。
江北壽春城外,本來應該率兵進襲泰安的穆桂英就坐在李鑫的軍帳裏,玩弄著手裏裝鷹信的鐵管,笑道:“袁世凱上鉤了!”
李鑫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們會真的在江北做這麼大的動作。”
穆桂英手上一用力,就把那鐵管給按到了桌子裏,隨後道:“過紫衣的人馬回來了沒有?”
三路南下,趙雲帶著人馬直撲長江邊,引著匡九天追在她的身後跑,過紫衣的人馬卻是急馳合肥,擺出急馳合肥,破城與呂毋兵馬聯成一片的架勢,使得袁宗第不敢離開合肥一步,而李鑫卻是不聲不響的到了壽春,牽製住韓昌,在所有人看來,呂毋的人馬雖然沒有動靜,但是一定會向著合肥進兵,趙雲隻是虛晃一槍,壽春卻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這樣的假像之上,袁世凱作出決斷,下令章邯率軍五萬向合肥進兵,援助袁宗第,而薛仁貴的北渡,就要把趙雲這支人馬給鎖住,爭取全殲,可是他們想不到的是,漢軍先定下的一處,是壽春。
穆桂英沉聲道:“過紫衣這次吃苦了,下一回南下的時候,要好好補償她。”
南抵長江,不管是穆桂英還是丁立,相信的都是趙雲,而拿下壽春,這是南進第一功,李鑫是丁立的妹妹,隻能落在她在頭上,而拉動袁軍,給大家製造進兵的時機,這個又苦又累又沒功勞的活,隻能由過紫衣來了。
李鑫明白穆桂英在這個時候提起過紫衣的用意,於是起身叉手一立,道:“明天一早,必下壽春!”
穆桂英點點頭道:“好,我就在這裏看著你進兵!”
這個時候,外麵笳聲響起,卻是進兵的時間到了,李鑫就向穆桂英一禮,然後急步而出,穆桂英跟著她出來,上了樓車,遠遠的望著李鑫的人馬。
李鑫帶著大軍魚貫出營,向著壽春趕來,羅虎早就聽到消息了,他帶著一隊步兵,身上紮滿了草靶,就伏在地上,一點點的前進,城牆上的吳軍向下看來,隻看到草葉子亂動,僅以為是風吹草搖,全不當一回事。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羅虎他們才到了護城河的邊上,一聲口哨響起,跟著那些把身上的草靶子都給掀飛了,然後就扯過帶著的土袋子,把裏麵的土都給倒進了護城河裏,河水立阻,羅虎他們的火焰流星飛射上空。
城牆上這會才發現不對,急忙鳴金示警,羅虎就摘了弓箭,向著城牆之上,借著火光飛射一箭,把那敲鑼的小兵射得飛撞下來,然後帶著步兵就向著城牆處衝過去。
漢軍這麵,李鑫、張鼐兩路人馬看到火焰流星,立刻向著壽春城衝了過來,喊殺聲立刻響徹天際。
韓昌是一個優秀的將領,早在漢軍南下之前,他就提意了在壽春與合肥之間,修築了烽火台,不管是壽春還是合肥哪一處受襲,都可以相互呼應,而李鑫的兵馬臨城之後,雖然沒有過進攻,但是他也日夜都在城上防守,不敢稍待,這會接到消息,急忙床上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上城,走了幾步,韓昌突然站住了,叫道:“烽火台可曾點火?”
親兵回應道:“城上一動手,就已經點火了!”
韓昌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一陣恐懼,隨後沉聲道:“立刻傳我將令,撲滅烽火!”
親兵有些怔愕的看著韓昌,韓昌一跺腳道:“還等什麼,快去!”親兵不敢再猶豫,就衝了出去,韓昌這麵則是向著城上飛奔而去。
親兵飛奔到烽火台,就跑上去,大聲叫道:“將軍有令,撲滅烽……。”他下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一個守烽火台的兵士過來,一刀把他劈翻在地,隨後向著指揮這次偷襲烽火台的鄭獻梅道:“鄭將軍,他們已經發覺不對了。”
鄭獻梅冷笑一聲,道:“還來得及嗎?把所有的狼糞都點燃,然後我們就走,這就讓它燒去吧!”
正像韓昌擔心的那樣,烽火一起,片刻工夫,合肥方向袁宗第已經知道了,他立刻下令軍兵去探過紫衣的消息,隻怕他跟著攻城, 可是親兵回來,卻說過紫衣的人馬早就走了。
袁宗第驚呼道:“哎呀!我們都上當了,他們是要進攻壽春,過紫衣走了,壽春起了烽火,必然是過紫衣帶著人馬去助李鑫取壽春了!”
他來回走了兩圈,道:“不行,壽春有失,李鑫他們兵合一起而來,呂毋在跟著進兵,那合肥也就保不住了,我要牽製住過紫衣的人馬,讓韓昌能守住壽春!來人,點兵出城,追襲過紫衣!”袁宗第作出了他最後悔的決斷,他就沒有去想想,烽火台那麼明顯,漢軍進攻,為什麼沒有先破烽火台,而是任由著烽火傳到了合肥。
袁宗第沒有想到,但是章邯卻想到了,他的人馬就快要到合肥了,本來才剛歇下,他接到手下的報信,立刻起來,想了想道:“不好,漢軍拿下壽春與否,不礙大局,隻怕他們用調虎離山之計,二將軍若是中計,合肥不保矣!傳我將令,全軍起程,連夜趕往合肥!”
壽春的烽火把袁軍都給調動起來了,而這個時候,羅虎帶著人已經到了城牆下麵了,他大吼一聲:“人呢!”
早有樞密府的閃了出來,就道:“大人,小人在這裏。”
羅虎急聲道:“坑道挖好了嗎?”
那人得意的拍拍胸脯道:“小人從年前,就組織了城裏的偷兒乞丐,在這城牆下麵挖了一個可以通人的坑道,早就準備好了!”
“放藥!”羅虎不說廢話,直接下令,後麵的步兵每個人的身上帶著三斤火藥,五百名步兵,除去被射死的,衝過來的有三百人,加起來九千斤土火藥,以這個時代低下的生產力,這是東軍進入徐州之後,就開始積攢,一直到現在的所有積蓄,雖然後麵還有大量的火藥再向著東軍運輸,但是這些倒沒了,東軍的家底也光了。
火藥都倒了下去,把坑道都給填滿了,早有人把藥撚子給點燃,羅虎一揮手叫道:“快跑!”
隨後城上的守軍就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像,拚死衝到城下的漢軍,沒了命的向回跑,而李鑫、張鼐兩路騎兵衝過來之後,就停在護城河的對麵,並不向前。
韓昌借著火光向下看去,奇怪的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正納悶的工夫,有一個兵士跑過來叫道:“將軍,城門下麵有火光!”
韓昌喃喃道:“他們想燒城?”可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不由得就搖了搖頭,就道:“火光大不大?”
那兵士搖頭道:“不大,隻有一點火星子。”
韓昌猛的想起來,漢軍使用的大炮來了,急聲道:“立刻派人把火給我滅……。”他的話音沒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的暴起,跟著大地震顫,空中都是嗆人的氣味,城牆巨烈的一晃,就好像向下一覺似的,十二指腸的搖動著,站在城牆上的人都失去了意識,好一會才清醒過來,隻見濃煙滾動處,半麵城牆整個倒了下來寺,死人都被混雜在亂磚碎石之中,連點血肉都找不到了。
羅虎他們跑著的漢軍全部被震得倒在地上,大腦裏也有片刻的停擺,恢複意識之後,隻覺得耳朵裏嗡嗡直響,什麼都聽不到,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不由得全都傻了。
李鑫手裏的談金盤龍棍一揮,叫道:“給我衝!”說完一馬當先向前衝去,隻是漢軍的馬雖然好,也不都是烏龍駒,還是有大量的戰馬被巨響給嚇得軟癱在地上了,趴在那裏,屎尿齊流,已然是廢了,跟著她衝出去的人,隻有不到一半的騎兵。
但是這也足夠了,因為壽春城上吳軍都那樣傻傻的站著,完全做不出反應,當戰馬的蹄聲響起的時候,很多的吳軍竟然放聲大哭,不住的打著自己,顯見是瘋了。
韓昌就跪坐在城門樓子上,看著火影之中,漢軍飛速的向著壽春衝過來,他們到了城牆塌口的地方,提著韁繩,讓戰馬一躍進城,而漢軍特有的帶著弧度的馬刀在火光中一閃而過的劈下,帶起的是一股股火一樣紅的血焰,還有臉上表情仍是懵然的腦袋,不由得仰天長呼,回手拔劍,就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勒,自盡而亡,而他的親兵,竟然沒有一個發現他死了的,還那樣傻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