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口外,諸葛亮聽著對麵的船上,那錚錚鏗鏗的琴聲,不由得道:“果然不愧江東有言,曲有誤,周郎顧,這周瑜好琴啊。”
王聰兒笑道:“大人的琴聲,也不就比對麵差了,也來就是了。”
諸葛亮微微一笑道:“我雖然琴藝不見得輸給他,但是這心緒卻是完全不如啊。”樂為心故,諸葛亮這一世順風順水,周瑜卻是背著背主的名頭,心緒之上,兩個人自然不同,彈出來的琴聲,表達的也就有了高下。
諸葛亮揮揮手道:“來,拿我的琴來,我倒要問問他,這麼晚了,請我來江上相見,為得什麼!”
早有小童把諸葛亮的琴給拿了過來,諸葛亮自去洗手,王聰兒就在琴旁點了一爐香,諸葛亮沉寂了一會,然後走到了琴幾的後麵,剛剛坐下,就聽到了對麵的琴聲停了。
一名小軍飛奔進來,道:“回都督,江東的戰船,已經準備回航了。”
王聰兒眉頭一皺道:“周瑜是什麼意思?”這次深夜相見,是周瑜那一方提出來的,暗中派人送到漢軍水營,請得諸葛亮,現在一句話沒說,周瑜就要走,他葫蘆裏究竟是賣得什麼藥?
諸葛亮卻是一笑道:“這是看我這麼長時間,沒有回話,以為我不懂他的琴意,有些急了,看我留客。”說著雙手撫琴,一陣清朗的琴聲就傳了出去。
對麵的周瑜本來已經拂袖而起,帶著一臉的憾然,想要回寢艙了,小喬臉色慌急的站在那裏,看到這一幕,深為自己的丈夫而心痛,剛想解勸一句,一陣琴聲傳來,她的耳朵一跳,急忙叫道:“公瑾!”
周瑜也已經聽到了,就在那裏坐下,重新聽著,好一會才露出一絲笑意,道:“好啊!諸葛亮確是個人物,沒有浪費了我苦心!”
說完大步出艙,站在自己的船頭,看看兩船的矩離,沉聲道:“向前駛去,靠近一些!”
押船的蔣欽有些驚慌的道:“都督,不能再向前了,不然對方就要發箭了!”
周瑜沉聲道:“向前!”蔣欽急得直跺腳,小喬這會走了過來,伏在周瑜的耳邊道:“可是無法傳箭嗎?”
周瑜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絲的紅色,他的武力不行,這麼遠根本就不能把箭射過去,這才讓向前,雖然此時是黑夜,小喬看不清周瑜臉上的紅色,但以她對丈夫的了解,還是能猜出來的,於是也不多說,就向蔣欽道:“把一支硬弓與我!”
這個比向前好完成,蔣欽急忙拿了一張硬弓過來,小喬也不把錦衣挽起,就把弓拉了一個滿圓,笑吟吟的看著周瑜。
周瑜明白小喬的意思,就在懷裏,取出來一支箭,那箭上包著一幅絹,江東水軍,周瑜這一部,完全就是周瑜的私軍,被他治理的鐵桶一般,所以他也不怕被人發現。
小喬把箭在手,向著對麵諸葛亮的坐船射去,那箭去如飛星,就射向諸葛亮戰船,早就奉命在外麵等著的王聰兒一眼看見,飛身而起,一伸手把箭抓到,一眼看見,那箭上裹著一幅絹,不由得暗讚:“我家諸葛都督,雖然年輕不大,卻果然了事如神!”
隨後王聰兒吩咐兵士小心戒備,然後匆匆回到船艙之中,把絹交到了諸葛亮的手裏。
諸葛亮還沒等打開看,小軍又進來,道:“回都督,江東的船,已經走了!”
諸葛亮微笑不語,隻是把絹打了開來,隻看了一眼,臉上的平靜就被打破了,倒吸一口涼氣,沉聲道:“戰和船立刻回航!”這個時候的諸葛亮,雖然得到了係統的幫助,和自己最強大的時候的能力一樣,但是養氣工夫,必竟少了那麼二十來年,還做不到神定氣閑。
王聰兒也看出不對,道:“都督!”
諸葛亮回手把絹到她的手裏,道:“速去見梁帥、呂帥,請她們嚴陣以待!”
王聰兒隻看了一眼,就叫了出來:“洛陽有變,太子叛亂!這……這怎麼可能!”
諸葛亮這會已經平靜下來了,道:“這事周瑜是不可能騙我們的,不過,我想有丞相在洛陽,太子也不能做出什麼來,我倒是對周瑜說得,若事與他所望相合,卻有重禮與我們,的這個重禮比較感興趣了,你讓人安排信鷹回洛陽,把這件事告訴丞相,並請丞相定奪!”
就在諸葛亮安排信鷹回洛陽的時候,洛陽城中的叛亂,已經到了尾聲了,城中劉裕放下了武器,城內的大戰,也都漸漸的停了下來,而皇宮之中,趙雲和薑維的惡鬥也到了尾聲,薑維漸漸的不敵趙雲,手裏的鷹喙點鋼槍隻能遮擋避攔,再沒有還手之力,但是就這樣鬥下去,沒有個四、五十個回合,趙雲也拿不下來薑維。
丁立站在階石上看著,不住的點頭道:“果然不愧是趙雲的宿世之敵,一般人是不可能堅持這麼長時間的。
劉慧娘道:“可要我去助趙將軍一臂之力嗎?”
丁立搖搖頭道:“不用,讓他們兩個自打去吧!”正說著,宮門口一陣混亂,隨後夢烡押著劉裕、兆惠進來,就站在階石下麵,拱手道:“末將已將劉裕請回來了!”她不說抓,而說請,就是在給劉裕減罪呢。
丁立站在階石上,目光複雜的看著劉裕,劉裕卻是一幅全不在意的樣子,和丁立對視著。
丁立長歎一聲,揮了揮手,劉慧娘就過來押著劉裕要下去,劉裕掙了兩下,叫道:“我要見我母皇!”
丁立沉聲道:“你現在不能見他,從明天起,你就會被押在宮中關押,什麼時候你母皇想要見你了,你自然就見到了。”
“丁立!你休想離間我和我母……。”下麵的話,劉裕還沒等說出來,劉慧娘實在忍不住了,道:“寄奴兒,你想想,你母皇是什麼脾氣,要是現在見你,你還能活嗎?”
劉裕一呆,隨後垂頭喪氣的低頭,卻不見說什麼了,就讓人把他給押了下去。
此時場中,趙雲突然大喝一聲:“率然一怒猛翻身!”在所有的大將之中,暴擊最多就能達到三次,但是趙雲和關羽是例外,他們兩個一個是‘春秋八刀’一個是‘盤蛇七探’出手就是暴擊,而且使用暴擊的時候,不會另外損耗體力,這一點是別人做不到的,此時大槍飛舞,化成一條巨蟒,猛的一翻身就衝了出去,向著薑維猛衝過去。
薑維本來就到了強弩之末,就是在死撐而已,此時眼看趙雲槍來,咬緊了牙關叫道:“豪勇壯誌胸中存!”手中的大槍化成一尊巨神,向著趙雲的怪蟒迎了過去,隻是巨神和蟒蛇一撞,轟的一聲,巨神潰散,蟒蛇猛暴的衝了進來,就向著薑維的心口撞了過來,薑維眼看自己已經沒有一點回擊的手段了,不由得一閉眼,隻等一死,跟著他胸前的護心境轟然而碎。
銅的護心鏡被震成了無數的小碎片,向著四下裏迸飛開來,落在地上,把皇宮的金色地磚都給打碎了,隨後那巨蟒就撞到薑維的身上,薑維就像是一片柳葉一般的飛了出去,摔在地上,但是胸前除去撞得生疼之外,竟然沒有一點異樣。
薑維先是愣了愣,但隨後想明白,這是趙雲留了手了,不由得就低頭道:“我輸了,殺伐隨意!”
丁立冷哼一聲,道:“先押下去。”早有人過來,押了薑維,薑維也不反抗,就跟著他們走了。
丁立看看這裏已經安靜下來了,於是就道:“我們去看看我們的公台先生吧。”早有人把他的馬給帶了過來,由趙雲保架,一行人就出了洛陽,向著陳宮他們家的方向而去。
陳宮在洛陽城外買了一處莊子,平素他的老娘,妻子就住在這裏,今天是老太太是大壽,陳玉虎請來了丁蘭芝,陳玉霞也抱著孩子回來了,雖然等到了開席,陳宮也沒有回來,讓陳老夫人很是不滿,但是席麵還是照常開的,必竟蘭芝在這裏,是不可慢待的客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對老夫人敬過酒了,正在閑說,突然一個人跑了進來,向著陳玉虎一禮,道:“公子!”
這是陳玉虎和下麵的人商量好的,隻要進來這麼一叫,就是洛陽事發了,陳玉虎長身而起,也不管老夫人在坐,就把外衣脫了下去,露出裏麵的軟甲來,然後拍了拍手,早從外麵,湧進來無數的甲兵,就把大廳給圍住了。
陳老夫人又驚又怒,向著陳玉虎叫道:“玉虎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陳玉虎拱拱手道:“祖母,本來孫兒不該打斷您的壽宴,但是,天子被奸臣蒙弊,父親已經隨著太子起兵,清君側了,那奸臣權大勢重,隻怕他會帶著人來這裏,威脅到祖母,隻能是和先做準備了!”
陳老夫人不是那沒見識的,冷哼一聲,道:“沒聽說要跑到我的壽廳裏來準備的,你們父子究竟要做什麼!”
陳玉虎沒等說話,蘭芝緩緩的站了起來,道:“老夫人,他隻怕是為我而來的!”
陳玉霞這會也從驚恐之中清醒過來,就把孩子向著懷中抱緊,叫道:“玉虎!你要做什麼?”
陳玉虎目光複雜的看著蘭芝,道:“郡主,你既然明白我的心思,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傷害你的,隻要你同意護送我們父子離開,我就會保你的安全!”
蘭芝淡淡的一笑道:“陳玉虎,你連城中的情況都不知道,就要讓我護你逃走,看來你對自己老爹能不能成功,心裏也沒有幾分底氣啊。”
陳玉虎冷聲道:“郡主不必再說這話,我自然有自己的……。”他話音沒落,外麵轟轟兩聲巨響,整個大地好像都晃動起來了,跟著慘叫聲,兵馬喊殺聲一齊傳了進來,陳玉虎驚懼交加,回頭望去,就見外麵火光搖動,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向著大廳衝過來,他正在驚惶之中,一個莊丁飛奔進來,恐懼的叫著:“公子,公子!那高覽帶著人馬衝進來了!”
陳玉虎猛的回頭向著蘭芝看去,叫道:“你們……你們早就安排好了!”
蘭芝重新坐下,撿了一顆鮮蠶豆丟到嘴裏,說道:“哼,我哥說了,你們這也叫叛亂,完全就是亂來!隻怕這會你爹也已經被拿下了!”
陳玉虎怒吼一聲,向著蘭芝就撲過來了,口中叫道:“我拿了你,看看是不是亂來!”
陳玉霞閃身上前,一把扣住了陳玉虎的手,叫道:“你不能再胡鬧了!”陳玉虎一伸手把她懷裏的孩子給抓了過來,就捏住了孩子的脖子,大聲叫道:“放開我!”
孩子尖聲哭叫,陳玉霞被驚得急忙鬆手,向後退去,連聲叫道:“玉虎,你不能傷了我的孩子!”老夫人也用拐杖不住的頓地,叫道:“畜牲,還不孩子放下!”
陳玉虎好像是一條瘋虎一般,大吼一聲:“都別說話!”然後回頭去找蘭芝,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女人閃身擋在了蘭芝的身前,他隻看了一眼,就嚇得渾身哆嗦,叫道:“陛……陛下!”那女人的麵相看去,竟然是劉寵。
‘劉寵’伸手向陳玉虎道:“把孩子給我!”
陳玉虎恐懼著把孩子向前送,但是送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手又收了回去,惡狠狠的看著‘劉寵’叫道:“你不是劉寵,她懷了孩子,肚子早就大了,你的肚子是平的!”
那女人正是充做侍衛的張春華,她眼看被陳玉虎看破,回手抽劍,道:“陳玉虎,你還是把孩子交出來吧,郡主可以看在你和她自小在一起的份上,為你求情,免你一死!”
就在張春華和陳玉說話的工夫,陳玉霞突然飛身過去,就搶自己的孩子,陳玉虎完全沒有準備,那孩子已經被陳玉霞給搶回去了,這會這孩子就是護射苻,陳玉虎眼看孩子沒了,不由得急得大叫一聲,手裏翻出一柄短刀向著陳玉霞刺了過去。
陳玉霞根本沒有想到,陳玉虎竟然會像自己出手,全無準備,那刀已經到了,她怕被刀傷了孩子,隻能側身硬抗,刀子一下刺進了他的左胸側部,陳玉虎不等加力,就聽砰的一聲響,隨後他身子一僵,倒在了地上,眉心處有一個指頭大的洞,眾人一齊回頭看去,就見蘭芝拿著丁立的鷹揚雙頭火銃,卻是丁立知道她要來之後,給她防身的。
全廳中的人都呆怔怔的看著,誰也沒有發覺外麵的戰鬥已經停止了,直到高覽大聲叫道:“陳老夫人,但請放心,我們絕不敢進來,打攪老夫人的壽宴,陳宮大人就在路上了,一會就會到了!”
陳老夫人這才清醒過來,急聲叫道:“快給霞姐兒裹傷!”早有人過去給陳玉霞裹傷,陳老夫人則是木怔怔的走到了陳玉虎的身邊,看著他的屍身。
蘭芝又此忐忑的道:“老夫人,我是……。”
陳老夫人擺擺手道:“不必說了,我知道的!若不是他瘋了,郡主是不會向他出手的!”她雖然這麼說,但是聲音悲淒難抑,充滿了痛苦。
這裏才給陳玉裹好傷,廳門推開,陳宮大步進來,就在陳老夫人的麵前跪下,泣聲道:“兒子不孝,特來向母親敬酒祝壽!”
陳老夫人看著陳宮,憤怒,悲憫,傷痛,到了最後,隻化成了一聲長歎,
一旁的蘭芝示意下人給陳宮端了一杯酒過去,陳宮一飲而盡,隨後向著陳老夫人磕了三個頭,然後自盡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