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達是九真郡軍安縣人,在當地是一股大勢力,此人對漢人壓迫土人的行為極為不滿,因此招納亡命,聚結賊叛總想著有一天能起兵造反。
趙國達的妹妹趙氏貞在當地被稱為‘趙嫗’生而精奇,雖然少年失落野外,但是被趙國達找回來之後,頗能識書知禮,對趙國達的做法大力支的支持,並幫助他馴練了象軍。
趙氏兄妹一直在找機會,準備著起義,但是士燮在交州的威望太高,沒有人願意跟著他們一道起義,而在原來的厲史軌跡之中,趙氏兄妹也是在士家的勢力被東吳鏟滅之後才起義的,這個時候,正是士燮威名最重的時候,趙家兄妹自然找不到起義的機會。
趙國達每日裏都在家中打熬力氣,操練武藝,這天上午,他正後花園練功,他的妹妹趙嫗就坐在一旁,不時的向他看一眼,臉上是平靜的笑容,突然腳步聲響起,跟著一個仆人走了進來,向著趙國達一禮,然後道:“大爺,本縣知縣引著些人來了要見您,還說是貴客。”
趙國達麵露厭煩的道:“什麼貴客,不過就是來打秋風的罷了。”
趙嫗恨恨的道:“這些人就和吸血的蚊子一樣,在吸我們的血!”
趙國達長歎一聲,道:“我們現在還沒有辦法不理他們,小妹,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
趙嫗不願意理會這些人,因為來得不是要打秋風,就是要看她那奇異的雙乳,於是點了點頭:“我就在這裏等大哥就是了。”
趙國達先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才到客廳之中,一走進來,就見縣令胡林陪著一位儒裝打扮的男子坐在廳上,那儒裝男子的身後,還站著一個英俊的青年。
趙國達緊走幾步,就到了前麵,向著縣令隨意的一拱手道:“小人參見縣尊。”
胡林在這裏為官,也知道趙家是當地土豪,不是他能得罪的,所以平常並不計較見麵的禮數,隻是今天有貴客在側,他覺得趙國達這麼做太不給他麵子,但是這貴客又說了,要對趙國達禮,隻得強自忍了下來,向著趙國達道:“趙莊主,這位是士王的兄弟,士文先生,他來我們這裏,是特地來拜會你的。”
趙國達有些驚異的向著士文看去,士文滿麵堆笑的起身,向著趙國達道:“趙兄,小弟這裏有禮了!”
趙國達雖然在縣令麵前托大,但是在士文麵前卻是不敢無禮,急忙還了一禮道:“三王爺不必多禮,小人治下愚民,不敢相受!”按著九真郡這裏的習慣,他們把士燮稱之為大王,士壹、士文、士武兄弟依次下去是二王、三王、四王,雖然這樣的稱呼粗卑了一些,但是士文卻很是愛聽,覺得這樣一稱呼,自己也是一位王子了,不由得滿麵堆笑的道:“不必客氣,我們坐下說話。”
趙國達就請士文坐了,連著對胡林都有了幾分禮貌,胡林卻是更恨他了,心中隻覺自己是受了輕視了。
趙國達讓人上了蜜水,然後才道:“三王爺,您怎麼會到我們這裏來啊?此處雖然不是窮山惡水,也是荒淡之地,可比不得番禺那樣的大城啊。”
士文道:“趙莊主去過番禺嗎?”
趙國達點點頭道:“五年前去過一次,當真繁華得很啊。”
士文點頭道:“吾兄對番禺治理得也是頗費了幾番心血,雖然還比不得長安、洛陽這樣的大城,但也是我們交州的第一大城了。”
趙國達由衷的點頭道:“我看就是比他們也不差什麼,雖然我沒有去過,但是我想那些地方也不能再過繁華了。”
士文哈哈一笑,心道:“你個土鱉,你看過什麼啊。”嘴上卻道:“趙莊主能有這樣的見識,足令士文佩服啊!”
兩個又你來我往的胡扯了一會,其間士文一直是恭敬著趙國達,這讓趙國達驚疑不定,雖然他是軍安縣的一霸,甚至在整個九真郡都叫得上號,他也不認為自己這個土人比這些漢人大官差什麼,但是他也清楚,不要說士文這樣的大官,就是他們的縣太老爺都瞧不起他,跟他說話這麼恭敬的漢人,從官到百姓都算上,士文是第一個。
趙國達幹咳一聲,道:“三王,您有什麼吩咐,您隻管說,就看在您千裏迢迢的來這軍安一次,小人都給你辦了,小人是個粗人,不會彎彎繞,您不必再和小人說這些話了。”
士文哈哈一笑,道:“還是趙兄豪爽啊!好吧,士某就坦承以見,我大哥坐鎮交州,為國為民,勞心勞力,可以說是用盡了自己的心血,但是現在朝中奸黨,竟然要害他,還要謀這交州的財富,我大哥被他們已逼得無路可走了。”
趙國達沉聲道:“士大王是我們交州的第一人,我趙國達就服他,那些別的漢人來這裏取代他,我是不認的。”這一點趙國達卻沒有說虛話,在他們這些土人心中,士燮還是一位很能看顧他們的好官,而在這之前的那些交州刺史,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逼得土人都快沒有辦法生活了。
士文長歎一聲,道:“我兄長被逼無奈,而今隻能起兵自重,想等著朝廷清明,再重回漢家,但是朝中的奸臣,卻派了大軍來征討我們交州,我們的兵力遠遜於那朝廷的大軍,所以家兄才讓我到軍安,來真貴兄妹出山,一齊力抗朝廷大軍。”
這話完全出乎趙國達的意料之外,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請……請我出山?三王,您沒有搞錯吧?我就是一個小民啊!”
士文笑道:“自然沒有搞錯,今兄妹的大名,我兄長早就知道了,他不但讓我來請趙兄,還讓我給趙兄帶來了這個。”說著士文取出幾張紙放在桌子上,回手交給了身後的李世賢,李世賢就拿著幾張紙,雙手逞給了趙國達。
趙國達卻不接過去,擺手道:“我不認得字,這玩藝看不懂,您就直說吧。”
士文心裏暗暗鄙視趙國達,臉上卻是堆著笑的道:“世賢,給趙莊主說說。”
李世賢答應一聲,道:“趙莊主,士王封您為九真郡兵馬都尉,管領整個九真郡的兵馬,封趙姑娘為九真郡別部司馬,有自領一軍的權利。”
趙國達驚叫道:“這個……這個就是官誥了嗎?”
士文笑道:“正是,趙莊主還是快收起來吧。”說到這裏,他又向著趙國達的身前湊了湊,道:“我兄長還說了,隻要擊退朝廷的大軍,就封趙兄為九真郡太守,我聽說趙兄一直對九真郡的一些事不滿,那當了太守之後,就可以更改了。”
趙國達真的心動了,他看著那幾張紙,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色,手緩緩的伸了出去,但是就在要抓到紙的時候,突然又收了回去,道:“三王請稍候片刻!”說完起身就出去了。
士文的臉一下沉了下去,冷聲道:“他是什麼意思?”
胡林想要給趙國達給下點爛藥,但是看到士文那嚇人的臉色,終歸還是沒敢,就道:“大人,他應該是去問他的妹妹了,這趙家現在有什麼事,都要那趙國達的妹妹點頭,才能施行。”
士文知道,這次請趙家兄弟出山,主要目標就是那趙氏貞,所以也不好發火,隻得端起蜜水來喝了起來。
趙國達匆匆的到了後麵院子,看到趙嫗還在那裏,離著老遠就大聲的叫道:“妹妹,妹妹!”
趙嫗起身道:“大哥,可是那麼來得人要得錢太多了嗎?”
趙國達擺手道:“不是要錢的,是這麼回事!”他把士文的來意說了,然後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接下來,所以跑回來問你了。”
趙嫗道:“收啊,自然要收下了,大哥,你想想,我們若是能主掌九真郡,那還有起兵嗎?再則說,就算是他們說話不算,但是你做了這九真郡的都尉,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擴大自己的兵力了,以後要是起兵,還怕沒人嗎?”
趙國達連連點頭,趙嫗又道:“哥,你現在就回去,見了士文之後這麼說……。”她剛要吩咐,趙國達道:“你也被封了什麼武猛從事,不如一起去見那士文就是了。”
趙嫗道:“我聽說他們漢人對女人都十分看不起,我若去了,不會惹那個士文不高興吧?”
趙國達一笑道:“你說的那是以前了,現在我聽說漢人的女將多得是,而且那士文來了,就是為了你和你的象軍的,你出去見見也是應當。”
趙嫗也是奇女子,聽了這話也不再推辭,就跟著趙國達一齊到了前麵。
士文眼看著趙國達帶著一個女人進來,而這個女人的胸大嚇人,雖然被衣服裹著,但是仍然像小山一條的拱起,而且她這個大,不是向上,而是向下垂,已經搭拉到肚子了,不由得暗暗的道:“這女人果然異像!”當下就拱的道:“趙兄,這就是令妹了吧?”
趙國達點頭道:“正是我小妹!”
趙嫗也過來見了禮,士文看著她,隻覺得搜腸剮肚也想不出什麼讚譽之詞,實在是異樣太……太那什麼了,於是就把廢話丟了,直接道:“趙兄,趙姑娘,你們商量的如何啊?”
趙嫗就向著士文道:“三王,我們都士王的子民,既然士王請我們,那我們自然就要應命才是,隻不過……。”
士文心道:“這是要提條件了,不怕你提條件,就怕你不提,凡正你提了就得去。”想到這裏道:“姑娘有什麼要求,隻管講。”
趙嫗道:“我們趕去是要打仗的,但是我們軍安縣,乃至九真郡的軍馬,早就朽敗了,實不堪一用,您讓我哥哥帶著這樣的人馬去打仗,那就是送死了,而我們自家的人馬,不過才五千多人,其中三千是我的象兵,雖然象兵衝陣破敵,一往無前,莫可阻擋,但是打仗是不能隻用一隻象軍的,所以我想請三王同意,讓我哥哥收攏此地所有的土人兵馬,一同北上,隨您迎敵。”
士文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就道:“好!不知道這裏能有多少土人兵馬啊?”
趙國達起身道:“九真郡有二十八洞土人部落,大概能集結起來兩萬精兵。”
士文心道:“這麼多的土人,留在這裏我們還要小心提防,你願意把他們湊一塊,都領到戰場上去和漢軍拚命,那我謝你還來不及呢,如何能不應啊。”想到這裏,就道:“那好,趙莊主,你本來就是九真郡的都尉,管得就是這些土人的兵馬,自然能把他們都集結起來,你隻管去做,我就等著你。”
趙國達大喜就拉著趙嫗向著士文行了大禮,然後把那官誥給收了起來,又請士文就先在趙家住下,等他們收攏了人馬,再一起上路,士文是個閑散慣了的,自然應了。
趙家兄妹立刻發下信去,遍請九真郡其他的二十七洞部主,倒軍安縣趙家來聚會。
趙家兄妹在土人之中還是有些威望的,書信發下去之後不久,二十七洞的部主就都到了。
趙家大擺宴席,就在席間,趙家兄妹把集結兵馬的事說了,這些部主本也沒有敢他們兄妹爭衡的,這會聽說是士燮下的令,又見了士文,更不敢說什麼了,立時滿口子的答應,並吩吩自動報數,最後竟湊了兩萬八千人,加上趙家的人馬,總有三萬三千人,士文又把九真郡的守軍湊了起來,總湊了四萬大軍,數日之後,起程上路,向北而行。
土人的動靜太大,樞密府的探子幾乎不用打聽,就知道了,立刻向上報去,不久土人兵馬向北來助士燮的消息,就到了劉寵和丁立的手中。
劉寵是不當回事,在她的眼裏,那些都是沒開化的土人,與畜牲相比,就是能說幾句人話,有什麼資格來和她的大軍交手,所以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丁立聽到之後,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丁立是知道象兵的厲害的,沒有和它們交過手,甚至都沒有怎麼見過大象的漢軍,想要和它們交手,實在是不容易,而且土夫狠戾,尤其是九真郡那些土人,那是後世裏死纏爛打,把美帝都給趕出去的人啊,如果小覷他們,隻怕吃大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