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鬥於吉

趙雲從左慈的懷裏摸出來一堆小玉瓶,看了又看,也不知道哪一個是解藥。

左慈這會又睜開眼睛道:“丁立,你隻要放了我,我就告訴你,不然的話,你也不敢把這藥都試一遍,等你找到人把這些藥確定下來的時候,不要說那兩個已經凍死了,就是眼前這個,隻怕也要凍得大病來了。”

丁立緩緩的把三眼神鏡銃給收了起來,然後道:“好,我答應你!”隻要有救人,對於左慈這個家夥是生是死,丁立完全不放在自己的心上。

左慈卻是看得很重,連忙道:“君子一言。”

丁立冷笑道:“四馬難追!”

“好!”左慈點頭道:“我信將軍是個人物,我先說,那白蘭花的瓶子,就是解藥,內服外敷,都那一種藥,先取指甲多那麼些,給人服下,然後再取三指甲放到水裏,用水給他們擦試身體,一刻鍾之後, 自然恢複。”

趙雲就要挑藥,丁立叫道:“等一會!”走過去抓了左慈的右手道:“你不是左撇子吧?”

左慈心裏毛毛的道:“當然不是,你要做什麼?”

丁立抓著左慈的小指,一下割了下來,然後用水衝洗,左慈痛得身體扭曲,憤然的叫道:“你為什麼還要下手?”

丁立哈哈一笑,道:“對不住啊,拿著盛藥的工具。”左慈先是一怔,隨後破大罵,他不知道丁立對三國時期的藥特衡量早就大為不滿了,後時多簡單,那片藥可以早上一片,糖漿可能中午兩勺,膠囊則是晚上三粒,那像這裏,還‘一指甲’你指甲長我指甲短怎麼辦?那藥是能隨便吃得嗎?多了少了怎麼算?所以為求精準,丁立洗完了斷指還道:“對了,這個是不是你常用勺藥的手指頭啊?”左慈生怕丁立再來割別的指頭,急忙連聲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丁立這才把手指頭給了趙雲。

趙雲先救王聰兒,先是給她喂了藥,然後用藥水給她擦身上,雖然有趙雲的遮擋,但是若隱若現,還是讓丁立能看到些什麼,這讓丁立在激動之餘猛的到一件事,急忙過去,把董奉拖到一邊,然後自己動手施救,這可不能讓雲妹妹來給他擦身上。

藥用過之後,王聰兒和董奉先後緩了過來,丁立又讓董奉看了那藥,確定沒有事之後,這才向左慈道:“你可以走了。”

左慈冷哼一聲,道:“你隻管走你的,某自然會走!”他斷了一臂一腿,不加調養能去哪裏,隻不過左慈懶得和丁立爭口而已。

丁立一行人出了賀家,趙雲道:“我把張家姑侄兩個安頓在對麵的空屋裏了。”在賀家對麵,還有一個廢棄,丁立他們過去找到張芳芝和張玉蘭,兩個人看到丁立他們帶出來的張文姬和張文光,同時一滯,情知也說不得什麼了,就跟著丁立他們設法離開了豫章。

建昌於吉家中,於吉一直在等著他董奉的消息,但董奉離開之後,就再沒有一點消息傳回,而於慶也沒有了蹤影,於吉急得都想自己去一趟豫章了,但是幾次占卜下來,結果都是一樣的,丁立會帶著轟火神杖回來,於吉隻得就這樣等著。

這天早上,於吉照例出門,要去園中的暖亭,離著亭子還遠,就見一個書童跑過來,小心的道:“回主人,那個小孩兒又進了劉師姐的院子了。”

於吉冷笑一聲,道:“丁立以為我會因為那是一個小孩兒就不做防備,當真是可笑,再說了,我那陣是‘顛倒五行陣’他們那些人裏,就算有人能破陣,也要自己來,讓一個孩子天天路,有什麼用處,你們不用管他,就讓他陷到陣裏,等他累暈了,再把他接出來。”

那個叫諸葛亮的小孩兒,不知道為什麼天天向著關劉郃那個院子跑,於吉猜測,一定是劉郃在被他關起來之前,向他們說如何聯,這樣他們在知到了劉郃被抓,而他們這些人裏,於吉都試過了,沒有一個人懂得陣法,險些,隻可能是劉郃想辦法把破陣的方法傳出來,讓那個小孩兒破陣,所以於吉每天都在暗中改動那裏的陣法,就是讓劉郃無法破解。

“是!”那書童小心的應答一聲,然後退了出去,於吉緩緩的走到了暖亭,坐下撫琴,隻是今天的心緒十分雜亂,彈了一會,隻能把琴放下,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心道:“我這心緒,就算是想著轟火神杖,也沒有這麼煩,這是怎麼了?”

於吉正想著,就見那書又跑了過來,於吉急忙道:“行墨,又怎麼了?”

行墨踹著粗氣道:“主人,那……那小孩兒在院子裏跑了一會,出不去,他……他自殺了!”

於吉腦門上的白毛都站起來了,叫道:“你說什麼!”

出不去而已,那陣裏又沒有魔鬼,就是一個障眼法,怎麼也不至於自殺啊?於吉急叫道:“你們為什麼不在他出手之前就把他拖出來啊?”

行墨哭喪著臉道:“他這幾天總往陣裏跑,我們也不知他會來這麼一手啊!”

於吉略一思索叫道:“不好,我們快去!”行墨跟著於吉就跑,於吉邊走邊道:“那孩子假死無疑,一定是劉郃看到無法破陣,所以才用了這一招。”

行墨不解的道:“可是這個辦法有什麼用啊?”

於吉道:“你這個笨蛋,丁立留下的那個部下夢烡,天生神力,可是她沒有借口到那個院子裏去鬧事,現在那孩子死了,她隻要打著這個旗號,就能把那院子給拆了,試想那院子裏的假山、牆壁、怪石都沒了,還布什麼陣啊!”

行墨這才醒悟,跟著於吉向著那小院快跑,眼看就要到了,就聽夢烡那大嗓門在叫道:“都給我讓開!我們的人死在裏麵了,你們不能進去把人抬出來,我自己進去還不行嗎!”

於吉急走幾步過來,向著夢烡一拱手道:“夫人,何事如此吵鬧?”

夢烡憤憤的道:“我們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裏院子裏自殺了,我要把屍體帶回去,可是他們不讓我進去,自己也不敢進去,於老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於吉一笑道:“夫人莫怪,這院子裏布著陣,他們不敢貿然進去,也不敢讓夫人犯險,這樣吧,老夫進去,把人給你帶出來,你看這總可以吧?”

夢烡心有不甘,還不知道如何回答的站在那裏,於吉又道:“夫人人若是再爭執下去,那時間長了,隻怕那孩子就真的沒有救了。”

夢烡有些愕然的道:“你……你這是什麼話?”

於吉笑而不語,撚著胡須看著夢烡,心道:“我都把話挑明了,倒要看看你還有沒有臉進去。”

夢烡低頭道:“那就請於道長把人給我領出來吧。”

於吉又是一笑,道:“恭敬不如從命!”說完向著那陣中走去,他的弟子也都得到過他的真傳‘顛倒五行陣’這樣的小陣還是能進去的,但是這段時間於吉不住的在裏麵改來改去,那陣已經變了許多,這些弟子就沒有把握再走了。

於吉走進陣中,看到一團白霧飛揚,微微一笑,一轉,二轉,三轉,然後就……迷路了。

於吉眼前的景色全非,和他控製的大陣完全不同,於吉猛然意識道:“不對!這裏被人又改過了!”

於吉強迫自己鎮靜下來,仔細觀察,但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完全找不出這大陣的變化,於吉四下走了幾步,再回頭,景色再變,但是不管怎麼變,那股白霧,就是纏定了他不放,於吉都快要瘋了,這不是五行陣了,也不是六合陣,更不是四象,這是什麼玩藝?於吉就好像玩一個麻團,本來那一根線頭,讓他耍得靈巧,但是麻團突然間掉到地上,然後再拿起來,就是一團翻不出來結果的爛線堆,完全找不出那線頭在哪裏了。

就在這個時候,白霧之中,有一個笑聲響起,那聲童稚,於吉一下就聽出來是那個諸葛亮的笑聲,他急聲叫道:“小賊,你做了什麼?”

諸葛亮笑道:“老先生,我看你這院子裏有這麼一個陣,猜到你這屋子裏肯定有古怪,所以就想著是不是你威脅丁公的張寧就在這裏頭,於是我來了幾天,本來還想著用點心研究,沒想到老先生憐惜我,我一天就看明了,能出入自由,您卻不住的改,讓我學會了如何擺陣,所以我就按著我想的,把這裏的陣都變了變,現在我雖然能走但是這陣眼怎麼變,我真的不知道了。”

於吉這會當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諸葛亮卻道:“老先生,我先進屋看看去了。”說話間腳步聲響,於吉嚇得大聲叫道:“行墨,把他攔住!”他不怕別的,那劉郃是知道張寧在那裏的,她隻前必然是心存僥幸,不想與師門徹底底翻臉,這才沒有告訴丁立,但是關了這些天,沒吃沒喝,連方便都不得不在那籠子裏,那屋裏的味,於吉都不願意進去了,劉郃必然是恨死他了,哪裏還會替他瞞著啊。

於吉大叫,諸葛亮微微一笑道:“老先生,您忘了,被困在陣裏的人,是不能把聲音傳出去的。”

於吉恨極,對著諸葛亮又是一陣臭罵,但是諸葛亮卻全不理會,向著外麵道:“夢姐姐,把他們拿下吧。”

隨著諸葛亮的一聲喊,夢烡大喝一聲,雙手探去,把站在院子裏的那些小道童一個跟著一個的抓起來,向外丟去,那些小道童連一招都回應不得,就都被丟在地上了,諸葛瑾、鄧範兩個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上去把人按了就捆。

行墨學過武藝的,看到夢烡過來,立時出手,向著夢烡打了八拳,踢出十二腳,夢烡隻用一隻大手一劃拉,行墨的八拳十二腳就都廢了,夢烡的第二巴掌再到,一下把他拍在了地上。

諸葛亮飛跑出陣,就到了那院子的門前,看到那上麵銅鎖鎖著,他擺弄幾下無法打開,又跑出去了,一會就引了夢烡進陣。

於吉感應到了,不住的急走,尋找陣眼,想把大陣的控製權給奪回來,他能這麼放心的把丁立的部下留在莊子裏,就因為這莊子裏都是他布下的大陣,平素裏他讓人動,人就能動,隻要他不想讓人動,那誰也動不得一步,於吉下了狠心,打算丁立拿著轟火神杖回來之後,就把他困在這裏,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困住。

諸葛亮的聲音響起:“夢姐姐,要不要把這個老前輩先控製起來?他這莊子裏都是陣法,可是沒有發動,我沒有辦法了解,要是讓他逃出去,發動了全莊大陣,我們就不好控製了。”

夢烡沉聲道:“他在這裏能被困多久?”

諸葛亮道:“兩天,他熟悉陣法,兩天之內那應該能走出來。”

夢烡道:“既然有兩天的時間,那不著急,先讓他在裏麵轉轉,省得出來有精力發動大陣,我們先去看看,是不是張寧在裏麵。”

於吉聽到這裏,心一下沉了下去,他從那個諸葛亮的口氣裏斷定,這小孩兒絕不是說謊,他說兩天,那就真要困住自己兩天的能力,可是兩天之後,這莊裏大概都讓他研究明白了,自己就是出去,又能如何啊,想到這裏於吉頹然坐下,連走都不走了。

夢烡到了屋子門前,抓著鎖頭用力一擰,鎖頭立刻斷了,跟著一股穢氣衝了出來,夢烡衝進去,就見那裏麵有一個大籠子,那天接他們到山莊的那個道童恢複了女裝,萎頓的伏在籠子裏,在她的身後,穢物散開,若是他們再晚來兩天,這女子就死了。

夢烡閃身過來,雙手抓住了籠子,用力向著左右一撕,把籠子給從中撕開,然後丟到一旁,探身進去,把劉郃給抱起來。

劉郃茫然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夢烡,低聲道:“我知道張寧在哪,她中了於吉的‘九九沉醉’那東西過了八十一天,不服角解藥,人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現在她已經有二十二天了。”

夢烡恨恨的罵道:“這個老賊,怎麼 般心毒!妹子,我們先出去,然後再說!”說完夢烡就那樣抱著劉郃從屋子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