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重寶一口氣逃出去三十裏,眼看沒有人追出來,這才長出一口氣,回頭向著自己的大寨望去,咬牙切齒的道:“丁立你給我等著,日後我一定回來找你算賬!”罵完之後,又是一臉的苦相,現在上郡已失,他無家可歸,若想去投董卓,又恨李自成害了自己,其餘諸哪裏又是出路,正想著就聽見馬蹄聲響,一隊人馬飛馳而來,當先一人大聲叫道:“賀府君慢走!”
賀重寶帶馬回頭,就見一隊人馬都是裘帽皮衣的追了上來,他把三尖兩刃刀從馬身上摘了下來,橫刀立馬冷冷的看著對方,看看將近,曆聲叫道:“來得是誰?”
當先一人,手中也使一口三尖兩刃刀,向著賀重寶一拱手道:“賀府君;不認得我了嗎?”
賀重寶仔細看去,這才看出來,來人是李弘,不由得放鬆了一些,但他為人小心,仍然橫著刀,叫道:“李公子,你攔我做甚?”
李弘苦笑一聲道:“我豈是攔您啊,當日我給你們牽了線之後,就覺得丁立沒安好心,所以帶著人馬離開了營地,沒想到真的讓我給料中了,今天丁立就向你們動手了,若不是我走得及時,我們李家這點人馬,也都交待在這裏了。”
賀重寶這才按下長刀,長歎一聲,道:“我也沒有想到,那丁立好生可恨,這麵穩住我們,那麵卻讓張飛燕奪了我的上郡,我現在是無路而回了。”
李弘催馬到了賀重寶的身邊,道:“若是賀府君不嫌,就到我們李家去吧,我們李家正缺您這樣的人物,您到了那裏之後,就做我們李家的教師,日後我們李家能不能再出山,就都指望著你……。”
李弘說到這裏的時候,略一打斷,隨後提高了聲音叫道:“……指望你的這顆腦袋了!”三尖兩刃刀輪了起來,向著賀重寶劈了下來,賀重寶全無防備,但是他坐下的四蹄雙翼千裏馬噅噅長吠一聲,向著斜刺裏跑了開來,李弘的刀猛的劈了下來,就劈在賀重寶的腰間,賀重寶的腰上懸著一條鐵杆短狼牙棒,正好被劈李弘劈到,隻一刀把狼牙棒劈個兩斷,而李弘的刀也被迸出了一個大缺口。
賀重寶帶馬回來,指著李弘恨聲罵道:“小畜牲,你安敢算我!”
李弘冷笑道:“賀府君,你現在無家可歸,又沒處投奔,還不如把你的腦袋給我,一來你能到地下和你的家人相會,二來也是成全我了,等我把你的腦袋給丁立送去,我也算有點功勞。”
李弘咬牙切齒的道:“小畜牲,我讓你到陰曹地府去找功勞吧!”說完催馬過去,輪開三尖兩刃刀和李弘鬥到了一處。
賀重寶威馳上郡,橫掃西北,當年投到漢家門下,以匈奴人之身,西平羌亂行武起身,半輩子少逢敵手,當初並北武將之中,他就輸給過呂布,所以他完全不把李弘放在眼裏,手中這三尖兩刃刀舞開,好如一重重刀山一般,向磁卡李弘壓了下來,可是讓賀重寶沒有想到的是,十幾刀過去,竟然一點都贏不得李弘得便宜,直鬥了七十幾個回合,仍然不分上下。
賀重寶心中暗暗驚愕,忖道:“這小畜牲好勇猛的一口刀啊,再鬥下去,他身後還有那些兵馬,我隻怕是弄不過他,我還是走了吧。”想到這裏,賀重寶輪開刀狠劈了幾刀,然後撥馬就走,那麵李弘的部下當中,一陣哨聲響起,跟著那些兵一擁而上,把賀重寶給團團圍住了,賀重寶舞開大刀,連續衝了七八次,卻是半點也衝不出去,眼看那些軍馬的包圍圈越來越小,賀重寶的心不由得慌了起來,大聲叫道:“李弘,你不要以為把我擒了,丁立就會放過你,你當初主動提出來幫武田信玄對付丁立,現在甲斐部的人歸了丁立,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嗎?”
李弘哈哈大笑道:“賀重寶,你還是省省心吧,不錯;我來之後,是按著武田信玄提出來的法子,聯係了我李波大哥,可是我那個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要幫著丁並州,所以一直在哄騙武田信玄,這個有我李波大哥給我做證,就連你上郡來得信使,也是我殺得,你若不信,可以問我李波大哥!”
隨著李私的話音,一匹馬閃了出來,馬上那人油頭粉麵,正是李波,他怪笑一聲,道:“賀府君,你現在要是降了,我家主公,也不會虧待你的。”
賀重寶這才知道,李弘早就投了丁立了,再想想他在乞烈王和三河兩部之間的聯絡,明明就是在拉兩家等死呢,賀重寶不由得悲上心頭,恨起心尖,曆聲叫道:“李弘,你這惡賊,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弘這會摘弓搭箭,在外圍瞄著賀重寶,冷笑一聲,道:“誰放過誰還不一定呢!”說完抬手就是一箭,賀重寶聽聲歪頭,那箭正中他脖子和鎖骨相連之間,鑽透了鎧甲,刺了進去。
賀重寶痛呼一聲,手上一慢,身上又連挨了七、八刀,眼看著是走不得了,賀重寶恨恨的長嘯一聲,回手一刀刺進了自己的腦口。李弘拍馬過來,先搶了賀重寶的三尖兩刃刀,把自己那口砍豁了的刀給丟了,然後把賀重寶推下馬去,又占了他的四蹄雙翼千裏馬,得意的一笑,這才讓人把賀重寶的死屍抬了起來。
李私回身向著李波一拱手道:“大哥,小弟的兵刃毀在這賀重寶的手裏了,他這點東西,小弟就自占了,還請大哥在丁並州麵前,替我美言幾句。”
李波一笑道:“賢弟放心,丁並州愛才如命,這麼一點東西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如果知道了賢弟的兵器被毀,丁並州直接就會把這刀馬送給賢弟,此時天已不早,我們把這賀重寶的屍體給抬回去吧。”
李弘滿口的答應,就讓手下抬了賀重寶的屍體,跟著李波向五原城而去。
這麵李波他們抬著賀重寶回去,那麵李自成也遇到了攔路的,他才跑出去不到十裏,就被源小巴給攔住了。
李自成那日在比武大會上見過源小巴,看到她攔在路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強打精神過去,向著源小巴一拱手道:“大人,小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卒,現在匈奴大敗,小子不想再留在此時,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吧,想來那丁並州也不會為了我這麼一個小兵,責怪於您。”
源小巴冷笑一聲,道:“大順禪師,你潛入我們上杉將軍家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老實啊。”
李自成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道:“大人認錯人了。”
源小巴指了指李自成的禪杖,道:“你有這個明證給我,我豈能認錯了你啊?而且我潛入你們三河大營也不是一天了,又不是沒見過你,你真當你戴個帽子,我就認不出來你了嗎?”
李自成臉色陰沉,提起禪杖,曆聲叫道:“源小巴,你不要以為我就怕你,你現在讓路,我們各走各家,不然的話,我認得你,我的禪杖卻認不得你!”
源小巴長笑一聲,手裏的鬼切一揮,本來矮小的身子,就地一伏,滾龍一般的衝了過來,長刀貼地卷去,向著李自成的雙腳斬到。
李自成戾嘯一聲,身子如蒼鷹一般躍起,禪杖輪起來向著源小巴的腦袋拍了下去,兩個人都不騎馬,就在這草地上拚鬥起來,你來我往,眨眼的工夫就鬥了上百個回合,卻是一點勝負都分不得。
又鬥了十幾個回合,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人馬向著這麵過來,李自成不知道來得是什麼人,生怕是丁立的部下,急聲叫道:“卻先罷鬥!”說完閃身向後躍過去,源小巴也不知道來得是誰,她是奉了高夢鸞之命,截殺李自成的,高夢鸞並沒有說還會派人接應,所以源小巴也暫時停下。
那隊人馬看到源小巴他們之後,小心的停住了,當先一人閃了出來,叫道:“爾等是誰?為什麼這裏動手?”
李自成突然叫道:“陶龍!你不認得我了嗎?”
那當先的一人,看到李自成不由得驚叫道:“大順禪師,您怎麼會在這裏?”
李自成冷聲道:“我被這匈奴女人纏住了,卻是走不得。”
陶龍怪眼一翻,指著源小巴叫道:“好你個賊女人,為何纏著禪師?”
源小巴冷哼一聲,並不說話,陶龍一抖手裏的大刀,叫道:“你這女人既然不知所謂,我就斬了你再走!”說完催馬向前,手裏的大刀劈頭蓋臉,向著源小巴斬了過來,源小巴雙足點地,飛身向後縱去,陶龍一刀斬空,還沒等他收刀,源小巴雙縱了回來,鬼切猛的劈了下來,一刀把陶龍的大刀給劈斷了,隨後合身向前,鬼切就在陶龍坐騎的肚子上,刺了一個洞出來。
那馬怪叫一聲,噅噅跳躍,用力一顛,這陶龍一下被甩了下去,萬事寸節,那陶龍摔下來,正好就一腦袋摔在了那口大刀上,大刀刃立時把他的腦袋給劈成兩半了。
陶龍那些手下發一聲喊,輪刀槍一齊上來,圍著源小巴亂搠,源小巴眼看不是頭,隻得輪開鬼切,連殺數人,衝出來之後,向著五原方向而去了。
李自成看到源小巴走了,不由得暗自冷笑,閃身過來,叫道:“你們不要追了,那是並州刺史丁立的部將,再往前就是五原城了,丁立在那裏有大兵防守,你們去了,就是自尋死路了。”
一個漢子怒吼道:“那我家二爺就白死了不成!”
李自成長歎一聲,道:“平漢將軍,現在何處啊?”
原來這隗龍的哥哥,就是二十五股黑山軍之一的‘平漢’!
這平漢的真名叫陶升,有一身熊虎之力,生得卻是頗為英俊,少年的時候,曾入山遇虎,他仗一柄打死老虎,自己卻是沒有任何傷損,黑山軍起義之後,他一直跟著張牛角,後來又跟著張飛燕,是黑山軍裏的悍將,隻是他起義之後,不曉得怎麼的,真實的名號傳了出去,導致家中被抄,一門十九口,就活下來這麼一個弟弟,被他視為眼珠子一般。
那陶龍的親兵頭也姓陶,叫陶柱子,是陶升他們家的族人,這會聽了李自成的話,更加惱火,大聲叫道:“我們是奉了張首領之命,來給丁立報信,說我們拿下了上郡,還備了謝禮給他,現在他的部將殺了我們二爺,他不能不給我們一個說法!”
李自成苦笑道:“我也不勸你們,你們隻管去,但是到了五原隻怕就不能活著出來了,剛才那人叫源小巴,是丁立的愛將,此翻丁立收攏了匈奴諸部,這源小巴出力不少,他怎麼可能殺了源小巴給你們二爺報仇啊。可他又不想得罪了你們,隻怕會殺了你們滅口口啊。”
陶二柱想了想,道:“我們兵分兩路,一路護著二爺的屍體會去向首領報信,還有一路卻去五原,聽聽那丁立怎麼說。”他說完之後,立刻點人,讓自己的一個部下護送著陶龍的屍體先回去,隨後自己帶了一個伴當,準備去五原城。
陶柱子生怕陶龍的屍體不安全,又向李自成道;“懇請道:“大順禪師,你和我家首領是好友,現在我們要去討個說法,還請您幫著護送我們二爺回去,切不可讓他再有意外了!”
李自成滿口子答應:“你卻放心,我和平漢將軍有交情在這裏,豈能不管你們二爺啊,你就是不說,我也會跟著過去的。”
李自成心中暗忖:“我自然會過去,若是能把陶升給調撥得和丁立打起來,我才會有機會報仇,不然的話,哪裏有人肯來助我,得罪那個丁立啊。”
李自成心中暗自啄磨,隻是看到陶柱子,心中又忖道:“不管丁立會如何解決這個事,我最後還是讓他們見不到陶升才好。”
李自成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機,隻是這會他實在找不到機會下手,隻得把這個念頭生生的藏了起來,隻是做出一幅出家人的樣子,點頭應了陶柱子所請,和陶柱子的那些手下,向南而去,張飛燕打下上郡之後,就讓陶升留在那裏駐守,李自成知道了去處,更動腦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