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的第二個月,紀楓和童雪將在顏氏集團旗下的藍海國際大酒店舉行訂婚儀式,童雪並不喜歡如此大張旗鼓的在眾人麵前宣揚自己所謂的愛情,隻因紀楓是紀家的唯一寶貝兒子,就算童雪再怎麼不願意,在紀雲天的麵前,那些不願意也隻能化成心甘情願。
原本馬國軍應該立馬回洞竹,但一聽童雪說過幾天就是她的訂婚之日,想開口申請去童雪訂婚現場,一直聽童雪一臉幸福的形容著自己現在的父親是如何的疼她,嗬護她,所以,也很想見見這位偉大的‘父親’的尊容,更何況,這如此盛大的訂婚典禮是他馬國軍這輩子可遇而不可求的場麵,很想親眼目睹一番,好讓自己大飽眼福,隻是一想到自己的寒酸,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童雪不計前嫌的對他好,可不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的籌碼,他怎能在那種華麗場麵,以及那歡喜的氣氛裏給她丟人現眼呢?
正當他為此煩躁不安時,清脆的敲門聲異常的響起,他的新居地址除了紀楓和童雪知道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而此時,他們那對幸福的戀人應該在籌備自己訂婚儀式,不應該會在這個時候敲響他的屋門,好奇的他將屋門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你找誰?”馬國軍一臉的警覺,毫不客氣的朝門口的女子問道。
“找你呀,馬叔”。女子清脆的嗓音如同溪水緩緩流淌一般。
“我們不認識,你找錯了。”雖然門口女子親切的叫了一聲‘馬叔’,出於自我保護的他由上而下的將她打量一番,發現並未找到另他有所熟悉的感覺,語氣生硬的回了一句,欲將門關上。
女子用手一把將門抵住。
“你以為你搬到這裏,欠我爸爸的那些錢就沒有人找你要了嗎?看好了,這可是你的借條,我今天好心來提醒你,若你三日之內不能將錢還清,那你就等著讓你的家人給你收屍吧!”
女子說完,狠狠的瞪了馬國軍一眼,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他差點都忘記了,那時賭博欠下的‘巨款’,而如今債主都找上門來了。
他拿出上次童雪和紀楓給他的錢,數了數,也才八千,對於他來講,和那欠條上的二萬還差得很遠。
他煩躁的揪扯著自己的頭發,為曾經的所犯的錯誤後悔不已,可如今,不管他如何後悔也無法償還那二萬的借條。
此時能夠幫助他的隻有童雪,可是,他卻不能找她幫忙,他不能讓童雪知道他曾經賭博,還因此輸光所有積蓄,如果讓鄉下的妻子知道,他無法預料勞累成疾的妻子該如何接受,也不敢預想還能得到她的原諒。
矛盾不安的心理使他坐立不安。
下了樓道的徐悠轉過身來,一臉陰笑的看著五樓東戶的窗口,剛剛還作為借條的白紙被她一撕二半。
她並不是馬國軍債主的女兒,隻能說這個精明的女人利用了他的弱點,用一張沒有字跡的白紙嚇唬了一個了一個農民大叔。
這些天來,她一直跟蹤著紀楓和童雪,從而也了解了馬國軍這個人物,自從得知紀楓要和童雪訂婚後,她幾乎發狂得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她怎麼可能就此罷休,眼睜睜看著自己愛過的男人和別人女人交換戒指?她必須阻止,她必須盡自已一切力量阻止這場訂婚典禮。隻是,她一個毫無家庭背景的小女生又有什麼力量能阻止紀家少爺的訂婚儀式呢?
而此刻,她看到了希望。
三日後,徐悠如約而至馬國軍門前,動作輕盈的按響了他的門鈴。
馬國軍將門打開,看到徐悠那一臉深不可測的笑意時,臉色變得深沉起來。
該麵對的,他始終逃不掉。
徐悠進屋後走馬觀花般的環顧一下四周,手指微屈在飯桌上輕磕兩下,然後走至沙發前,坐了下來。
“馬叔,今天可是最後期限,那些欠款你是否已經準備好了?”徐悠右手輕托下巴,左手環胸,左手手指輕撐右手肘部。
“姑娘,能否再寬限幾天,這麼短短的時間,我一個鄉下農民,實在沒有辦法籌到這些錢。”馬國軍哭喪著臉。
“短短的時間?”徐悠帶著尖銳的語氣反問道“這一年半載的時間隻是短短的時間?馬叔,要不是看您年壽已高,您早被我父親叫去做苦力了,還能容你在這悠閑雅靜的空間安心享受?”說完再次帶著耐人尋思的表情繼續打量著身周的環境。
“我知道我知道,可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努力,但是這錢不好掙呀,我一個鄉下人,怎麼可能在這一年的時間就掙到那二萬塊呢,我知道您父親大人大量,對我也已經高抬貴手了,隻是懇請他能不能再寬限多日,我一定將錢奉還。”
馬國軍企圖用自己的誠心說服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恭維的將茶水遞至徐悠麵前。
徐悠略有所思的從馬國軍手中接過茶水,放至茶幾。
“這房子租金應該不扉吧,掙不到錢,還住上這麼好的房子,馬叔,我該相信自己眼睛還是該相信自己耳朵呢?為什麼我看到的和我從您嘴中聽到的完全不一致呢?”
徐悠說完,輕蔑的眼神停留在馬國軍的麵部。
“誤會了,這不是我租的房子,這是我一個鄉下鄰居看我生活過於窘迫,才幫我在這裏租了房子。”話一出口,馬國軍就有些後悔了。
“噢,這麼說來,那您這個鄰居一定有這個償還能力了?”
一切都在徐悠的掌握之中,她的嘴角浮出一絲得意的陰笑。
“不行,我不能找她幫忙,我自己能有這個償還能力,幫人就幫到底,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能想到辦法?”
馬國軍腦袋就是撥浪鼓似的左右搖晃。
“馬叔,你真的很矛盾呢,一年半載的時間都掙不到這個錢,而現在卻說幾天時間就能想到辦法,依我所見,就算給你幾日時間,你也未必能掙到這個錢,不如我幫你想找個差事,如果完成了,你得到的收益就不僅僅隻是二萬元這個數字了,您看,怎麼樣?”
繞了一圈,徐悠終於將話題帶到了正點上,那一臉變幻莫測的表情以及那經常浮現在嘴角的詭異之笑,很難讓人相信,眼前的女子隻是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孩。
她繞有興趣的等待著馬國軍的回應。
“什……什麼差事”?馬國軍警覺的反問道,從那一臉陰森的冷笑裏,他感覺不到有好的兆頭,然而,他又很想脫離這種被金錢束縛的苦海,隻好抱著僥幸心理探問。
徐悠站了起來,在馬國軍耳邊悄語了幾句,隻見馬國軍瞳孔立馬放大,臉部的表情也跟著緊張不安起來。
“不行,我絕對不能這麼做。”
馬國軍惶恐的後退幾步,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是出自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之口。
“是危險了點,不過你想,我還這麼年輕,我要是沒有把握我敢拿著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嗎?”
徐悠站了起來,一米七零的她穿上高跟鞋站在馬國軍麵前足足高出一個頭。
“你那是綁架,是違法的,你很年輕,又漂亮,也不缺錢,為什麼一定要做這種差事呢?”馬國軍的腦沒被洗成,反而做起了徐悠的思想工作。
見馬國軍這條大魚沒有上鉤之意,徐悠隻好一改剛才陰冷的態度,立馬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馬叔,您說我不缺錢,您是不知道,您以為我願意來跟您討債嗎?我是逼不得已,我那父親有了錢就隻知道賭博,根本沒有考慮過我的學業,我現在連學費都交不起了,我媽媽又去世得早,父親又不管我,我隻好偷偷摸摸拿走他手上的欠條,好不容易才偷到您這張,但是我現在才知道,你也沒有錢,可是我不能因此放棄自己的學業呀,我那麼努力的考上了自己夢想的學院,就這麼放棄,叫我如何甘心呢?”
徐悠幹脆在馬國軍麵前放聲大哭起來,手不停的作式擦拭眼淚,眼睛時不時偷描著馬國軍的反應。
見徐悠落淚,馬國軍一時慌了手腳,同時也被她虛偽的幾滴貓眼淚給俘虜了,他想起自己的女兒正因為家裏沒有錢而荒廢學業。
可是,我不能因為同情她而去知法犯法呀,女兒失學時,都沒有做過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更何況眼前隻是一個陌生債主的女兒。
他心裏想到,於是仍然搖了搖腦袋。
見這招都不靈,徐悠‘撲騰’一下跪在地上。
“我向您保證,一定不會出事,我們要綁架的這個女生是我玩得好的姐妹,她想幫我,但是她的父母不會如此大方的將錢拿出,所以,才幫我想了一個如此冒險的辦法,真的,即使不幸我們都遭殃,我的這妹姐妹也會幫我們開脫的,不會連累到你的。”
馬國軍這回徹底被徐悠給整懵,剛剛還霸道得不可一世的女子隻是用了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就在他的麵前演變了二種決然不同的個性和類型。
“繼然你有這麼好的掙錢之‘道’,又那麼把握十足,何必扯上一個不相識的外人來分刮你們的‘戰利品’呢?”
雖然馬國軍有些相信了眼前的徐悠,但他的內心還有是所懷疑,如此冒險的差事,他必須三思。
“因為我們人手不夠,何況您也需要錢,我在我爸爸那裏就找到了你的借條,所以,我也隻能找到你,如果我拿到的是別人的借條,或許我現在就在和另外一個人商議這件事情。”
徐悠最後一句透露著另外一層意思,仿佛是在告訴馬國軍,這樣好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能找到他,應該是他馬國軍的福氣和運氣。
“馬叔,您就不當是幫自己,就算是幫我一個忙,看在我爸爸沒有苦苦逼債的份上,您就幫幫我吧,我真的不想失學呀。”
見馬國軍半天沒有回應,徐悠猜著他正在猶豫,於是趁熱打鐵,繼續哭訴道,聲音如同雷鳴般響亮。
馬國軍臉上浮出一絲憐惜之情,他想,若不是因為自己欠了她父親的錢,她也不至於冒險想出一個餿主意,那一刻,他相信了她,俯身將她扶起。
“孩子,起來吧,別哭了,馬叔幫你。”
馬國軍相信了徐悠,安慰了幾句之後將她送出了門。
離開了馬國軍的住處,徐悠臉上立馬浮出陰冷的詭笑。
徐悠離開以後,馬國軍坐在沙發上沉思起來,他心裏想,如果真如徐悠所講,隻是為了錢而和自己同學策劃這一場綁架,也不是不能理解,作為長輩,他本應製止這種荒唐的行徑,但他轉念一想,孩子隻是因為求學心切,也便在心裏說服了自己,但令他不安的,他就害怕這一切不如徐悠口述那麼簡單,他隻是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農民,徐悠也不至於因為她父親那二萬塊而害他,想不出其他理由,隻好安慰自己一切並不複雜。
二天後,徐悠帶他去了另外二個‘搭檔’的住處,二個男孩看上去和徐悠一般大,但臉上分明看不到純淨的因子,眼神仿佛就像兩把鋒芒畢露的尖刀,看得馬國軍全身一陣痙攣,那一刻,他想退出,卻不敢說出口,他害怕一旦自己後悔,就沒法活著出去。
二個男孩把徐悠拉至一邊。
“上哪找個老頭,能幫我們辦成大事嗎?”額頭上帶著疤痕的男生盯著馬國軍,語氣非常不善的朝徐悠問道。
“你最好不要耍我們兄弟,否則連你也一起幹掉。”另外一個個子稍矮的舉起徐悠的左手,把她抵至牆邊。
“說什麼呢,放開,別嚇著我們大叔了。”徐悠將手從男孩手中甩出,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他可是決定性的人物。”
兩個男孩眼神同時描向馬國軍,馬國軍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不自然的左右搖晃著腦袋。
見兩人臉部仍有懷疑的表情,徐悠將嘴湊近他們的耳朵。
兩個男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一切計劃都在徐悠的掌握之中,而馬國軍隻不過是整個計劃中的一個棋子,而她偉大的冒險計劃就是在紀楓和童雪的訂婚之日將童雪‘綁架’,其實她也並不是想真的綁架童雪,畢竟她深知綁架之罪有多嚴重,她隻是想在紀楓訂婚之日將童雪扣住,好讓他們無法順利的完成訂婚典禮,她也並沒有想過要勒索贖金,這所謂的贖金都隻是她的‘用兵之計’為了讓眼前這二個男孩以及馬國軍能夠心甘情願的為自己賣力,她隻能撒謊說有豐厚的贖金。
她很清楚,一旦開口勒索贖金,那性質就不一樣了,那就是名副其實的綁架,這並不在她的計劃之內,她的計劃裏隻是將童雪扣留一天,然後將她送還回去,可她並不是傻子,阻止了一次就並不代表紀楓永遠不和童雪訂婚,她隻是想借此告訴紀楓,若想童雪平安無事,就必須斷了和童雪訂婚或者結婚的念頭。
當然,她還是有法律意識的,雖然沒有構成綁架之罪,但也實實在在對童雪構成了非法拘禁,所以,她必須拉一顆棋子下水,而這顆棋子就是她千挑萬選的馬國軍。
依她了解到的關於童雪和馬國軍的故事,是絕對不會忍心親手送馬國軍入獄的。
整個計劃中,兩個男孩是‘綁架’的執行者,馬國軍是他們的‘免罪金牌’,而作為主謀的徐悠則是最後假裝毫不知情再‘放虎歸山’的計劃終結者。
隻是,再完美的計劃也將有紕漏之處,從古至今,都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情終究是她徐悠無法預料的。
訂婚當日,平日素麵朝天的童雪在化妝師們的精心打扮以及胭脂花粉的修飾下,膚如凝脂,麵如白玉,猶如仙女下凡,使人讚不絕口。
芙蓉不及美人妝!
怪不得有句廣告詞是:人靠衣妝,美靠亮妝!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或者羨慕的微笑,卻仍然感染不了童雪那顆糾結的內心,從答應和紀楓交往之日起,她就已經料到了這種日子的來臨,可是,當真正麵臨這一天的時候,她的心中仍有些許不舍遊離心間。
十點整,正是他們所說的吉時已到,化妝師們坐上顏家的專車趕去酒店,童雪雙手提起禮服,走出臥室,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待著紀楓驅車迎接。
突然,她仿佛聽到了手機短信鈴聲。
她立馬站起身來,跑至樓上。
她希望信息是遠在法國的顏落發來的。
打開以後,興奮的臉上迅速換上了失落的表情。
——童雪,我有急事找你,耽誤你幾分鍾的時候,我在你家後院門口等你——馬叔!
信息的確是馬國軍的號碼發來的,這個手機號是當時紀楓和童雪一起去挑選的。
童雪看了看時間,雖然有些緊迫,但心想隻是幾分鍾而已,披上外套提著裙子下了樓,直往小院後門。
打開後門她才想起,不曾將顏家地址告訴馬國軍,正當她對此事起疑時,腦部突然被什麼擊打,眼前一陣昏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