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任何一個老板都不會願意將自己的顧客送至另一個分店,她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要開口解釋這次貨沒有送到的原因:“其實分店的貨品都一樣,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從其他店麵調過來,隻是剛剛那位學生訂的那一對墜子是根據他的要求而單獨訂做的,整個市場獨一無二,所以他心急,就自己跑一趟了……”
“我隻是想看看那對墜子,剛剛那個是我哥哥”,童雪打斷了老板,她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墜子會另顏落情有獨鍾。
雖然有些無奈,卻還是將剛剛的地址寫給了童雪。
拿到地址,童雪‘詭秘’一笑,不過接著又犯愁了,不管她坐什麼交通工具都無法趕在顏落之前到達那家店鋪,更何況她連平和街在哪都不知道,她心裏想的並不是單純的看一下那對墜子的盧山真麵目,她想買下這對對於顏落來講非常“貴重”的墜子,然後再還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她認為他一定會高興的。
抱著僥幸的心理,她給紀楓去了個電話。
紀楓提前趕到了店裏,他按照童雪所交待的一字不漏的朝店長說道:“你好,我是來取墜子的,剛剛那邊老板已經打過電話了。”
店長並沒有問什麼,直接把墜子包裝好,遞給了紀楓。
顏落一聽說墜子有人取走了,頓時傻眼了,他認為不可能會有人和他訂一模一樣的墜子,更何況還是男人。
他有些氣惱的離開了店鋪,再過一個月就是他生日了,再重新訂貨已經來不及了,即使來得及,他也不想這個世界上有人和他擁有一模一樣的墜子,畢竟那是按照他母親留給他的墜子而訂做的。
課堂上,幾個女生趴在一起小心的議論著,她們的中心主題似乎永遠離不開顏落的影子,而這一次他的生日,成為這一幫花癡女生給顏落表露真情、或者保留印象的最好的利用工具了。
心潔不想聽到這些雜言碎語,她不想她心中那“神聖”的人物被其他女生議論,於是站了起來,故意輕拍了一下桌上的書本,想借此打斷她們的談話,聲音是中斷了,一個個女生相繼的轉過頭來,不屑的瞟了一眼心潔後,將頭再轉了回去,繼續著她們剛剛的話題。
“我勸你們這幫小孩子,可別費心思在他身上了,他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了,”辛然雙手環胸站在他們中間位置,特別神氣的昂起頭朝著幾位女生說道。
顏落生日那天,鄭心潔特意跑去發廊將頭發打理了一下,剛進門的時候,她就衝著美發師傅說,要參加一個重要宴會,千囑咐萬拜托的請師傅把頭發“打扮”得亮麗一點,結果師傅以自己的審美標準加上他從心潔嘴裏所理解的重要宴會後,將她的頭發盤了起來,“亮”是亮了,但看上去起碼老了五歲,不像學生,倒像一個留洋歸來的貴夫人,她不喜歡這個發型,師傅們怕返工耽誤其他客人的時間,於是加以稱讚,什麼“美若天仙,氣貌不凡……”凡是能與美字掛勾的詞彙全給用上了,心潔看著鏡中那個不像自己的自己,似信非信,接著在眾師傅們的“群舌”攻擊之下,滿懷自信的離開了美發屋。
一路上,她那小小的心髒在體內“沸騰”了,她心裏反串了一下顏落那花癡型的表情,甚至連流口水的那一畫麵都不落下,以及那眾人因她的美貌而私下議論紛紛的一幕都在她的腦海裏被她勾劃得唯妙唯肖。
這一切是她所期盼的。
到了顏家門口,她有些害羞的不敢進屋,小手緊緊的拽著小包在門口徘徊,這不像她呀?她在心裏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些許懷疑,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她既歡喜,又緊張。
“心潔——”,易辛然帶著懷疑的語氣喊道,等心潔回過了頭,她確認後才露出一副“原來真是你”的表情。
“你也才來嗎?”心潔有些不自然,拽著包包的小手在腹前左右晃了晃。
辛然的眼睛眨吧了二下,圍著心潔轉了一圈,表情有些驚訝。
心潔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摞了摞耳邊的發際,然後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蛋。
“看什麼啊,咱進去吧!”心潔實在扛不住辛然這怪異的眼神,開口說道。
“這發型亮,改明也帶我去整一個!”半響,辛然才回過神來,感歎的說道。
顏家,顏海忠已經叫人將大廳打扮了一翻,往年顏落的每一次生日,隻要顏海忠有時間,都會為他辦一個特別的生日宴,隻是都沒有今日這般大張旗鼓。他特意請來了司儀來主持這次特別的生日派對,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尤其是童雪,雖然今天的主角並不是她,她那顆沉悶很久的心髒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如此激動過了,她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麵,倒是顏落,臉上看不到過多的歡喜,如往常一樣。
心潔踏入大廳的時候,剛開始引起了一陣小聲的嘩然,隨之而來如她所料的議論紛紛,就連台上那忘情的吉他聲也給中斷了。
顏落隨著海濤那驚愕的眼神望去,事實上,他也被震住了,心裏想,原來灰姑娘還真能打扮成白雪公主,但他並不知道,心潔的這一身裝束是為他而準備的。
心潔有些得意,剛剛的那些緊張已經不存在了,她心裏認為,今天,她將是這裏最亮麗的風景。
站在樓上俯望著這一切的童雪心中升起一絲羨慕,此時的心潔和顏落在她的眼裏是那樣的完美。
晚餐過後,所有來賓紛紛上前送上自己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有一部分是來自學校的同學,也有一部分是來自顏海忠的朋友,心潔從包包裏拿出雙魚吊墜,滿懷欣喜的送到了顏落的手裏,她心裏確信,顏落會喜歡的,她知道這條墜子是顏落特意去店裏訂做的,而且是準備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這是童雪給她的,而童雪心裏認為,如果這份禮物是由心潔送給他或者會比她親自送給她的效果要好一些,至少,顏落會感激心潔,她心裏這麼想,但是她沒有仔細想過,搶了顏落特意為自己量身訂做的東西還以禮物的方式送給他已經觸犯了顏落能容忍的底線,更何況這個獨特的墜子對他而言何其重要。
顏落接過禮物,並沒有打開。
心潔按耐不住心中的驚喜,想當場感受到顏落歡愉的回應,於是掂著腳小聲的在顏落耳邊說道:“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身旁的海濤湊過腦袋來,將顏落手中的禮盒搶了過去。
“嘿嘿,不好意思打開,我來……”盒子打開,海濤愣住了。
心潔低著頭仍一語不發,緊張的等待著顏落的回應,餘光朝樓上瞄了瞄,看到樓上的童雪,調皮的朝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顏落見海濤突然間像個木偶一樣呆在那裏,有些好奇盒中的東西,便一手搶了過來。
“和你脖子上的一模一樣”,海濤看著顏落脖子上的吊墜嘀咕道,像是在和自己說,又像是對顏落說。
心潔此時才注意到顏落脖子上掛著的吊墜,確實是一模一樣。
顏落將墜子從盒中取出,放至手心,雙魚的那顆眼睛在燈光的照耀下放射出晶瑩的光芒。
突然,顏落眼中驚喜的眼神刹那間消失了,換之而來的是一種憤怒。
“這本身就是我自己送給自己的禮物,原本我很喜歡它,隻是被你碰過以後,我突然覺得它已失去它原有的價值,反而讓人討厭了”,說完,他轉過身,用力將墜子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