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筠溪依舊是疑惑不解。
“裕王暗中培養了這麼多的勢力,又使了大把的銀子賄賂各地官員,已經可以說是萬事俱備,為何遲遲不動手?”按理說裕王勢力穩固之時是在一年前,那個時候皇上已經是有所忌憚,這才派人去調查。
邵元祺道:“裕王雖然沒有邵元馳能算計,也沒有當今皇上聰慧,但他向來是個穩重的,做事情也是穩紮穩打。若非當年他被邵元馳陷害,憑借他那時的威望和外家的勢力,搏一搏這皇位也不是沒有可能,皇位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當初皇上登基他甘願去封地做個王爺,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或許他如今所做的一切,我琢磨著應是防患於未然,咱們這個皇帝雖然聰慧賢明,但卻是個多疑的。”
蕭筠溪點點頭,似想到了什麼不由得追問道:“王爺打算怎麼做?”
邵元祺道:“若是裕王敢起兵造反,那我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定是要幫助皇上守住皇位。但依我看裕王如今過得滋潤,也沒有想要造反的念頭,若是有,一年前怕是就有所行動了。如今怕就怕皇上先發製人,派人去對付裕王,那樣就不好辦了,那般的話這場仗定然是無法避免的。”
若是從前他定然會除掉威脅他的人,但裕王卻是不同,他們之間沒有仇怨,也沒有利益衝突,又是他的手足兄弟,讓他下手除掉裕王他是堅決不會答應的。
蕭筠溪拉過邵元祺的手,緩緩道:“你現在去勸皇上他未必聽得進去,或許還會懷疑你的忠心,若是這把火燒到攝政王府的身上那就不妙了。走一步看一步,若是真的無法避免,那就依心而做,問心無愧便好。”
邵元祺將蕭筠溪摟在了懷中,低聲淡淡的道:“對,問心無愧。”他若是孤身一人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但如今他有了家,他還有妻兒要保護,行事必然要小心謹慎。
……
兩月之後嚴老先生突然重病不治身亡,這讓皇上和太後都傷心不已,蕭筠溪和邵元祺亦是憂心忡忡。嚴老先生壓著嚴家嚴長楓等人尚且做事還會有所收斂,可嚴老先生不在了嚴長楓怕是會在皇上麵前挑撥和攝政王府的關係。
蕭筠溪想著要不要進宮去探望探望太後,她和太後雖然是差著輩分,但卻是很能聊得來,嚴老先生去世她定然心裏頭不好過。且她還要說說如今的局勢,可不能讓攝政王府和皇上那邊生了嫌隙。
可是邵元祺卻不讓她到處亂跑。
“如今嚴家盯我們盯得緊,昨日嚴府剛掛了白,嚴長楓就派人盯著我們攝政王府,我怕嚴長楓會對你不利。”
蕭筠溪想了想的確如此,若是她一個人還好有什麼危險可以應對。可如今她還有四個月的身子,這若是出個什麼閃失怕是會傷及到孩子。
這次蕭筠溪沒有強求,聽了邵元祺的話留在了府中。
嚴老先生去世對於嚴長楓來說有憂有喜。喜自然是無人再壓著他,這嚴家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做主,終於可以實現自己一直以來的夙願,讓嚴家成為京城第一顯貴之家,無人敢小覷的存在。
憂則是無法實施他籌謀已久的計劃,那就是往宮中再送一個嚴家的女兒。這次他在宗親之中選了一個精明的姑娘打算過繼在自己的名下,送進宮中之後若是能誕下皇子,嚴家定當全力扶持,下一任皇帝的外家自然也要是他們嚴家。
而今嚴老先生去世,皇上又自小長在嚴老先生的身邊,自然傷心欲絕,沒親情顧旁的事情。所以這往宮中送女兒的事情就隻能緩上一緩了。
皇上因為嚴老先生的去世,三個月來脾氣一直都不好,處理朝政也不是非常上心,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朝臣們個個都小心謹慎著,生怕一個差錯惹了皇上不快。
直到監視在欲王身邊的密探失去了聯絡。
這件事情給了皇上當頭一棒,讓他立即恢複了過來,忙召了嚴長楓進宮商議此事。
“舅舅,朕的密探失去了聯絡,怕是已經遭了毒手,恐怕那邊已經有所察覺。這件事情不好辦了,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
嚴長楓忙追問道:“皇上的人可有暴露身份?”
皇上道:“朕派去的人絕對忠心,被捉之時定然會自行了斷,不會給朕惹麻煩。”
嚴長楓放下了心,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皇上,我們已經不能再耽擱下去,必須執行計劃了,這次已經是讓裕王有了警覺,若是他起兵造反一切都晚了。”
皇上終於是爽快了一回,交代道:“好,一切都交給舅舅來辦。”
嚴長楓陰險一笑,忙道:“皇上放心,臣已經全部準備妥當,派去刺殺的人也已經埋伏在了路上,一定將事情順利辦成。”
次日,蕭梓淵接到了皇上的密旨,皇上讓他帶著一小隊人馬秘密潛入江南一帶去調查裕王是否有謀逆的打算,秘密盤查他名下的所有產業。
蕭梓淵自然是不敢怠慢,因著是密旨所以也不敢對家裏的人說明,隻對妻兒說去江南辦事,處理江南官員貪汙的案子。
當日趁著夜色帶著十幾個人秘密離開了京城。
蕭家這邊的動向自然是逃不過攝政王府,得知蕭梓淵朝著南邊而去,蕭筠溪的心就是咯噔一下,忙的將正在沐浴的邵元祺從澡盆子裏拽了出來,急急道:“大哥連夜出了京城朝著南邊去了,你說會不會是被皇上派去調查裕王的事情了?”
蕭筠溪一時間急的直跳腳,大哥隻身前去若是被裕王的人發現,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了可怎麼辦呐。
邵元祺無奈的從澡盆子裏頭出來,頭都沒來得及擦,滴滴答答的就回了內室,將蕭筠溪安置在床榻之上這才邊擦頭發邊道:“你莫急,急也解決不了事情。皇上派大哥前去調查,怕是想拉蕭家下水,蕭家一旦和此事有了牽扯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皇上是想用這件事來牽製蕭家,牽製住攝政王府。我這個弟弟怕是想不出這般計謀,怕是那個嚴尚書在背地裏幫著謀劃吧,哼,這種低俗的伎倆。”